第一百二十二章 愚
夜色如墨，庭院深深，阴风穿堂而过，带着丝丝诡异与冷寂。姬天语独步其中，衣袂飘飘，宛如仙人降世。
经过整日来救治二十余名病患，他原本沉稳的面容上也浮现出些许疲惫。每当他施展伸手触碰那些被虫群缠身的病患，一阵强烈的眩晕便会袭来，而后病患身上的病痛便如烟消云散。
然而，这神秘的救治之力，却让他心中充满疑惑。
他扶着墙角，干呕不止，仿佛有什么重物压在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抬手轻轻拭去嘴角的秽物，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与不安。
“此煞疫非比寻常，似乎是专门针对凡人而降。”
他喃喃自语，声音在夜风中飘散。
这场瘟疫来势汹汹，却似乎对修行之人并无大碍，反而对凡人造成了极大的威胁。这让他不禁怀疑，背后是否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月光如水洒在姬天语的身上，他的身影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他抬头望向天际，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与好奇。
这场瘟疫究竟从何而来？又为何会如此诡异？他深知自己正逐渐接近真相，却又感到一股无形的阻力在阻挡着他。
古风萦绕，夜色深沉。姬天语站在庭院中，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探索与渴望。
他知道，自己必须揭开这场瘟疫背后的秘密，才能真正拯救那些被病痛折磨的凡人。
姬天语此刻疲惫至极，宛如飘零的秋叶，在风中摇曳欲坠。他的双眸里闪烁着疲惫而深邃的光芒，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哀愁与忧虑。他的步履变得沉重，每走一步都似在负重前行，彰显出他身心的疲惫。
连续以己之力救治病患，他的精神皆已近枯竭。衣袂飘飘，却难掩他身体的颤抖，那是劳累过度的痕迹，是灵魂深处的呼唤。
他详细地向药师们传授了药方，声音虽低，却坚定有力，透露出他对生命的敬畏与执着。
言毕，他仿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缓缓地斜靠在朱红的院墙之上。
月光如水洒落，映照出他苍白的面容，眉宇间尽显疲惫。他的呼吸逐渐平稳，仿佛与这静谧的夜色融为一体，进入了深深的梦乡。
……………
夜色朦胧，几人聚于庭院一隅，低声细语，仿佛怕惊扰了这寂静的夜。
“诸位，你们如何看待那位大夫？”
其中一人轻声问道，边问边用眼神示意远处院墙边沉睡中的姬天语。
旁边一人背靠着树干，沉思片刻后，沉声回应：
“他确实医术高超，尽职尽责。然而，我对他总有一种莫名的疏离感。即便他拥有那般俊美的容颜，我亦难以心生亲近。”
“同感，同感。”
蹲在两人对面的人也缓缓开口，
“自从他为我诊治之后，我虽感激他的医术，但心中却隐隐有些不适，甚至有些恶心。”
……………
庭院之中，二十余名病患如落英缤纷，初时各自飘零，而后熟人自相寻觅，仿佛受天地之引力，自然而然地聚成了数个小团体。
有的围绕白发苍苍的老者，低声叙旧，仿佛回溯流年；有的则是青春年少，笑语盈盈，似在分享着江湖趣事。
而那些本是陌路之人，此刻亦相依偎，互诉衷肠，以求在这逆境中觅得些许慰藉。
然而，在这片熙熙攘攘之中，却有一股难以名状的异样情愫在流转。每闻姬天语之名，或感激涕零，或心生怨恨，众人神色各异，难以捉摸。提及此人，有人蹙眉深思，有人冷笑连连，仿佛触动了各自内心深处的某根弦。
而那些本对姬天语无所动容之士，为了融入这片团体，亦不得不随波逐流，学会观颜察色。他们开始效仿他人之态，对姬天语流露出厌恶反感之情，似乎唯有如此，方能在这团体之中立足，不致孤立无援。
——————
次日天明，晨曦初露。姬天语于一整夜的安眠后，缓缓开启双眸，迎来新日之辉。然其觉知，四周之目光如繁星点点，或好奇窥探，或疑惑审视，更有震惊之色。
姬天语心生困惑间，蓦然惊觉，昔日蔽身之斗篷不知何时已悄然无踪，致使身后数根雪白狐尾显露于众目睽睽之下。
重玄卫因早有所知，故未显过分关注。然城中百姓则异之，皆瞠目结舌，凝视其狐尾。
得益于城主二十余载教化之功，今之重城已是人人能书能读。故而，诸多文学作品流传于民间，虚实相生。然流传最广者，莫过于惑人之狐妖事。
此刻姬天语之现身，宛若故事中人物走入现实，引人遐想无限。
在那流传的故事里，惑人狐妖乃天外降临的祸端，为城市带来深重的灾难。它初至时，潜藏于城外密林，伺机而动，捕食过路之人以积蓄力量，渐成化人之势。
然而，好景不常，城卫的严密巡视使其行踪败露。狐妖虽以妖术震慑城卫，却因化形未全而无法逃脱。
于是，它便操控城卫，将自己带至城主府邸。利用早已对其女施展妖术的便利，狐妖欺瞒城主，窃取兵权，以便捕食更多的人，加速化形进程。
此后，狐妖施展妖术，先是在大街上与其控制的人共演假象，再借城卫之手，将无辜百姓关入其骗取的院落。它谎称众人身患重病，而自己乃是神仙下凡，拥有救治之秘术。
实际上，狐妖运用妖术使众人产生幻觉，以为己身被虫子侵蚀。当它与这些人接触时，便趁机种下妖种，等待日后收割。
然而，这妖种却存在瑕疵，被种下之人皆对这位“仙人”心生厌恶，却碍于城卫的威势而敢怒不敢言。
之后，狐妖借口众人已康复，但仍需观察，实则是为了查看哪一枚妖种先成熟，以便下手收割。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被狐妖施术，误以为自己染上了“虫疫”，越来越多的人被种下了妖种。
深夜时分，狐妖兴奋的嚎叫声与人们的哀嚎声交织在一起，令人毛骨悚然。
半年之后，终于有人意外发现狐妖的弱点。它因化形未全而无法完美掌控自身力量。于是，受害者们联合起来围攻狐妖所居庭院。尽管庭院有被狐妖操控的城卫守护，但终是双拳难敌四手，庭院很快被攻破。
与此同时，有人在家中先祖的遗物中发现了关于狐妖的记载。
原来狐妖很久以前就曾来过此地，当时它的行径与现在如出一辙。
然而，却被一位青年揭露了阴谋。青年还发现狐妖对一种深黑色的火焰极为恐惧。经过不懈努力，青年利用狐妖掉落的毛发、虫子以及妖种成功制造出了这种深黑色的火焰，并用它击败了畏惧火焰的狐妖。虽然青年使用木桩将狐妖钉死并疫黑火焚化，但狐妖最终仍是逃出一缕魂魄……
得知对付狐妖之法的城民们立刻效仿青年的做法。
果然，他们成功制造出了黑火，并再次击败了狐妖。这一次，他们不仅将狐妖捆绑钉死在木桩上，还用易燃木枝搭建了一个穹顶盖住狐妖。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狐妖最终倒在了勇敢的城民们手中……
——————
姬天语自然不知此等在民间流传的故事，他还好奇的询问身旁的重玄卫自己的斗篷究竟在何处。
但重玄卫的回答令他有些迷惑不解：
“仙人，不是您自己收起那斗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