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36伙伴+1
【目标对你好感度较低，初次契约失败……】
【你有两种方式可继续与目标契约：1、强行契约（失败率极高）。2、使用能量加强契约效果（成功率极高）。】
【检测到周围源能含量丰富，默认采用第2方案……】
【……】
在那瞬间，孙月的身体仿佛黑洞一般将涌向珊的满天星子大量吸入自己身体，她与珊的契约进度上升的同时，棱晶激活进度同样不甘示弱。
天空中明亮的萤火逐渐被孙月吸收转为暗淡直至消失，珊不知何时定在不远处，漂亮的眸子淡漠地盯着孙月。
很快，两者先后走完进度，孙月成功与珊绑定，棱晶也成功激活。
【你成功契约目标，已为你登记目标信息，请查看契约面板。】
手表自动弹出契约界面，在孙九的个人简历下方多出新的第二页——珊。
【你成功激活源晶能量群落核心，为你解锁源能核心相关功能，请查看源晶能量系统面板。】
孙月一愣，手上灰扑扑的棱晶骤然绽放出明亮的光芒。明亮光华仿佛把已经消失的光点都吸收掉凝聚在晶石中，棱晶洗去铅华恢复它原本的色彩——美丽的水蓝色。
淡蓝色的棱晶悬浮在孙月手中，静静在她手中旋转，淡淡光辉在晶体上流转，璀璨夺目。
这副模样与未激活前天差地别，现在任谁看到都不会再将其忽略。
见棱晶有了这样大的变化，珊身形一顿，淡漠的目光产生些许变化。
那道卷走海盗军的巨大水流几乎来到孙月三人面前，控制它的主人心念一动，滔滔浪水霎时如来时那般无影无踪。
或许是受到契约影响，珊缓缓走到孙月面前。凑得近了，借着棱晶的光芒众人才看清她的眼底是一片清澈入水的蓝，和棱晶如出一辙。
若说珊之前是坚硬的寒冰，现在便是融化的湖水，蔚蓝色的眼底沉淀着时间和温柔。
她来到孙月身旁，漠视孙九戒备的动作，专注地看着孙月，用好听的嗓音轻唤道：“主人。”
少女悦耳的声音却令孙月后背一僵，后背蹿起一大片鸡皮疙瘩，这种感觉比孙九初次叫她主人时还要古怪。
她细细打量面前的少女，想到什么，转而先去看她的个人资料。
【珊（人鱼祭祀）】
种族：渔人（）
渔人基因：蚌
性别：女
年龄：238
身高：175cm
体重：35kg
源能亲和：100
好感度：100
……
孙月的目光在源能亲和那块停留，若有所思……虽然有一些疑问，但现在的情景似乎不适合详聊。
“你就不要喊我主人了，我叫孙月，你叫我名字就行。”
珊的情况和孙九不同，她不是抽卡系统抽出来的工具人，而是有自己意识被技能卡片强行绑定的。
像这种情况，她能有孙九那样的听话吗？
孙月目光从珊的好感度上转到孙九，孙九倒没有好感度，只有一个忠诚度，同样是100满的。
珊的目光直直看着孙月，仿佛一位睿智平静的老者，从外表完全看不出来这位“少女”已是百岁老人。
仔细看去还是能看出她对孙月的态度与对孙九和万妮妮的态度有些不同，另外两人几乎被她当作尘埃，不关心不入眼。
她淡然一笑，仿佛一朵高冷的雪莲绽开花蕊：“既然主人这样说……那我便唤你小月如何？”
一个两百多岁的“老人家”做出长辈慈爱的态度，孙月还能有什么话说，点头同意。
看出珊的态度果然被卡片影响，仿佛把她当作家里小辈一般，孙月紧接着试探：“珊，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她将那块棱晶递给珊，通过手表系统她已经大概知道这是什么，可具体作用和规则她还没来得及细看。
水蓝的棱晶在珊手中旋转，她落在棱晶上目光有些怀念。
只见她伸手在棱晶上轻轻一点，淡蓝色的棱晶仿佛颜色更深了些，而后她将它还给孙月。
“小月，这是我们渔人一族最重要的信仰，它有非常强大的能量，我们通常将它唤作源晶核心，而在你们那边的通用说法，应该是叫……源晶矿点。”
“矿点？”系统面板上的确是叫做源晶能量群落核心。
“对，它能储能并生产源晶能量，有非常强大的作用，与它接触久了对你也有好处。”
源晶这个物品孙月不是第一次听说，在贸易岛上时就有所了解，源晶是这个世界的特有能量，手表的充能似乎就是消耗源晶。
它能生产源晶，想到这里，孙月眼睛一亮。
珊的面颊仿佛苍白了些。
孙月掏出那颗能发光的源珠，它的能量不知在什么时候竟然充满了，明亮的光芒照亮周围一片区域。
珊哑然失笑：“原来它是被小月捡走了。”她的语调平缓柔和，将故事娓娓道来，“我们的源晶核心之前处在缺少能量的休眠状态，那些人类……你也看到了，他们就是过来抢夺我们族群的源晶核心的。”
“渔人一族中，也只有很少一部分族群拥有源晶核心。那些人类带着能寻找源晶群落的机器来到这里，只是没想到我们的源晶群落正在休眠。”
“其实我们的源晶核心已经休眠近百年了，所以后面出生的渔人逐渐失去了源能亲和……越来越弱小。此次遭难，我们这支渔人大约也只剩下我一个了。”
她诉说着，眼底依旧平静，似乎并不为自己同胞的死去而伤心。
察觉孙月异样的目光，珊微微一笑伸出手指，上面是一颗明亮的白色光点。
“他们化作能量激活了我们一族的源晶核心，他们就那里面。我体内流淌的力量亦是他们存在的证明，我们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源晶能量供养我们，所以我们反哺回去，每一个渔人都心甘情愿。而且不这样做……我们亦不能将那些人类驱逐。”
说完她又笑了起来，感慨道：“不过我没想到，它竟然会因为这种方式激活……”
孙月看到她眼底的遗憾，心中陡然一寒。
她在遗憾什么？难道是遗憾没能早一步发现然后献祭那些渔人吗？
孙月：“……”
她无法对珊的观点表示苟同，但也不会对别人的信仰指指点点。
经过珊的话，孙月心中已然对这一种名为渔人的群体有所了解，对珊的性格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
她接着问道：“那他们，我看到你用水将那些人类冲走了，他们是死了吗？”
珊看向孙月，眼底沉淀着一种她看不懂的情绪。
“我没有杀死他们，始作俑者已经死去。那些没有死在我们同族手下的人，我已然将他们送回他们该回去的地方。”
孙月惊讶，没想到珊这样性格的人竟然会如此“善良”？这可真是令她意想不到！
设身处地，如果她站在她的位置，拥被入侵家园，族人全体牺牲，自己又拥有强大的力量，不去报复就不是她的作风了。
珊读懂了孙月的目光，并不为她的不理解而恼怒，只是说道：“你们人类，贪婪、狂妄、自大、残忍，但亦有一部分愚蠢、善良、温和、聪明……我见过无数人类，并不会轻易为某一种人类的行为动怒。被灭族，很大部分是因为我们的弱小，无法守护自己的族群圣物。在很久之前……我就预感到会有这么一天。”
“我并不是在救他们，接下来这座岛屿将要坍塌，而那些人类，若是有本事的也有活下去的机会，而若是因为自己的本性最终落得其他下场……”
珊言尽于此，但孙月和孙九都明白了她未尽之意。
这番话听得孙月叹为观止，仅仅几句话，她已然在心中对珊有了一个大致描绘。这就是人活久了，所以才会将一切看得淡然又透彻吗？
不过——
“什么，岛要塌了？！”
万妮妮还左顾右盼，想要去找自己的妈妈。
万妈妈同在俘虏阵营，不会成为那些渔人的手下亡魂。可被珊送走的结果也是未知的，不管是和那些海盗在一起还是独自一人，都不算什么好结果。
“别发呆了，我们也要抓紧找到我们的木船！”
虽然还有一些疑虑，可现在不是交流的时候了，孙月让孙九一把扛起动作不灵活的万妮妮，正打算跑起来，却看到珊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珊！”
珊垂下眼睑，声音很轻：“很抱歉，我因为身体的原因无法长时间行走，现在也差不多是我的极限了。”
说完她身形一晃，几乎要摔倒在地，孙月一个箭步过去将她接住。
这一刻孙月突然想到之前，珊被那个蛇身渔人抱着走的场景，恐怕现在那位名唤曼的渔人已经化为某片光点与珊融为一体了吧。
珊的体重极轻，明明比孙月还要高一些的个子，但体重估计只有她一半多。而且珊不但重量轻，皮肤也很嫩滑，是真的滑，有些像滑不留手的泥鳅，总感觉抓不住就要给她摔了。
虽然这些重量对孙月来说不算负担，但鉴于心理压力，和孙九两人跑到岸上后依然出了一后背的汗。
一路上没看到渔人的尸体，那些失去脑袋的渔人尸体也失去踪影，印证了珊口中“族人化作能量”的说法。
到了岸边，那些海盗军留下的建筑和箱子还在原地，孙月眼睛一亮，随即问道：
“珊，你不是能控水吗？能不能带着这些箱子还有我们直接送到船上？”
珊摇头：“我的能力需要消耗大量能量，我刚刚已经将体内的剩余能量输送进源晶核心了。”
孙月拿出那块棱晶，果然颜色更深了些，因为后来没看它的信息所以都没发现珊原来给它充能过。
可是让她就这样放弃这些眼前的“大货”太不甘心了。
孙九毛遂自荐，想为亲爱的主人分忧解难，估摸自己剩余的体力主动说道：“主人，我还能负担一点。”
孙月十动然拒，只见她非常果断地一把将源晶核心塞给珊，急促地说道：“给，你把它们送到我的船附近，我把坐标给你。”
她用力喘了口气，指着装食物的箱子不舍地说道：“就这些吧，其他的就不要了。”
啊可恶，那些材料还有建筑，好舍不得啊！
眼不见心为静，她别开脸，突然又想到一件事，急忙补充道：“省着点用，我们自己跑过去就可以了！”
珊无奈摇头，按照孙月的话将那几大箱“压缩饼干”送到坐标点。
水流应召呼啸而来，不管看几次孙月都觉得这一幕都很神奇。
珊没有手表，她完全是凭借对岛屿的熟悉将箱子率先借着流水冲到目的地。
棱晶在她手中光华渐淡，拥有能量在手，整座岛屿有水的地方几乎成了她的眼线，只是那样大范围探查要消耗庞大的能源，珊便只能潦草探查一番。
珊：“水位正在上涨，约莫不到一个点就会将岛屿淹没。”
“！”
“负重前行”的两人生死时速，跑到最后都累得像伸着舌头的狗。
孙月体力比孙九差一些，后半截路万妮妮自己下地，无法行动的珊转移到孙九的背上，孙月拉着万妮妮走在前方。
没有下雨，前进的道路也逐渐泥泞，慢慢上涨的海水淹没她们的脚背、小腿、大腿……行走之间愈发艰难。
此时距离木船应该所处的位置大概不到2km。
“把我放下来吧，我能在水里行动。”珊轻轻拍了拍孙九的肩膀，冰冷的气息和语气仿佛孙九将她得罪过一般。
孙九本就被她滑溜溜的身体弄得浑身不自在，听到能解放顿时高兴起来，想也不想地松开手。
“扑通——”一声，重物落水的声音引来孙月和万妮妮回头。
孙九尴尬地立在那儿，珊不见了踪影。
幽幽海水中，树木的影子打在水面仿佛道道鬼影。
孙月没听到刚刚珊说的话，她刚要表达疑问，身旁的海水中浮现一道阴影。万妮妮短促尖叫一声，本来没什么的孙月被她这一声吓得心跳陡然加快。
“哗——”漉漉的珊在她身旁的水面钻了出来。
这仿佛女鬼一般的出场吓了万妮妮一跳，捂脸尖叫的样子衬得孙月和孙九面部表情的模样有些好笑。
珊灵活地游到孙月身边，轻柔地捂住万妮妮的嘴巴手动噤声，对自己刚刚的恶作剧仿若不觉。
“接下来的路都有海水，我在水中可以自由行动。”
水中的珊比鱼儿还要灵动，海藻般的长发在水中飘荡，半遮半掩间尽显魅惑。
可一想到她已经200岁“高龄”，却比少女还要诱惑迷人，孙月看向她的目光多了一丝复杂。
这回变成更灵活的珊在前方带路，领他们越过一片片危险地区。
珊：“岛上已经出现裂缝，我们要抓紧离开，不然你们会有危险。”
岛屿坍塌后的动静能将她们撕碎，到了距离1m左右的时候，他们都得依靠游泳来度过最后一程路途。
好在万妮妮虽然笨，但她妈妈也将该有的生存技能教会。游泳这块她很拿手，孙九更不用说。
只有孙月才刚从旱鸭子转变，游泳技巧还一般，有段时间没有锻炼，这会儿甚至有些生涩。
见她身体僵硬，珊潜入水中轻轻握住孙月的手，柔若无骨的手将孙月包裹住，冰冷的触感不知是海水还是她的体温。
“小月，我带着你走。”
珊轻声在孙月耳畔低语，像母亲一般温柔，有着令人平静下来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