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得寸进尺
厉慎算是看出来了,这场真心话大冒险,明面上是七个人参加,实际上只有六个人。
乔今安被云景尧护着,几乎没有什么参与感。
但厉慎心中打了个小算盘,既然云景尧要护着乔今安,那他就连他们两个一起针对,看云景尧能不能够应付的的过来。
厉慎就不信,云景尧长了八个胃,那么能喝?
他给三个姐姐偷偷递了个眼神儿:“救我。”
三人还以为厉慎是喝不了,又怕丢面子,全都心领神会,把发难点全都指向了她们的表哥。
于是在后几轮的游戏里,只要瓶口指向云景尧或者乔今安其中的一个,不管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难度系数爆增。
云景尧连着喝了三轮,胃里开始翻江倒海。
察觉到他不舒服,乔今安把自己的果汁递到他嘴边:“喝点儿,压一压。”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她的关心,心中升起了股暖意。
分明前一秒还搅的难受的胃,霎时就舒缓了不少。
乔今安也惊讶她刚才下意识的举动,但想了想,她总归不是个心硬的人 看到他三番五次为自己挡酒,难受却又硬撑着,难免不会动容。
但却也只是感激而已,心里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
厉慎今晚来势汹汹,大有把云景尧喝趴下不可的气势。
云景尧是孤身一人,最多有个因为不待见厉慎,偶尔帮衬一把的沈意嘉。
可厉慎背后,却有三个姐姐在暗暗帮忙。
这边的女子自小便会喝酒,厉家三姐妹虽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到底还是入乡随俗,酒量都不差。
又喝了好几次轮后,他眉头已有皱拢的趋势。
乔今安怕他胃病发作,小声道:“差不多了,别再喝了。”
这里的啤酒都是鲜酿,后劲比较大,酒意涌上来时,脑袋里明显会有痛意。
而且吞噬神志的速度,也比普通的啤酒要迅速。
一小会儿的时间里,云景尧的眼皮中就出现了乔今安的倒影。
酒醉心明白。
他清楚不过,厉慎今天发狠的针对自己,其实就是为了乔今安。
厉慎想要看看,他为乔今安能够做到哪种地步。
所以云景尧尽管难受,还是强撑着,丝毫不服输。
或许旁人觉得他这种行为很傻,很幼稚。
可他就是想要告诉厉慎,他为乔今安,可以拼到不要命的地步。
厉慎酒量不如云景尧,但他今晚运气好,又加上三个姐姐的帮扶,勉强跟云景尧打了个平。
两人都是半醉半醒,甚至到了真心话环节时,已经答非所问。
他们俩儿都抱着同样的心态,谁先被喝趴下,谁就输了。
云景尧处于防守状态,很是被动,根本没有主动选择结束的权利。
换句话说,只要厉慎不喊停,他也必须得陪着喝下去。
乔今安实在看不下去,一把拉了他手中的酒杯:“行了!”
再这么喝,她估计只有给他打急救电话了。
桌上的酒瓶也空的差不多,实在是可以收场,乔今安叫来佣人,让他们扶云景尧回房间去。
沈意嘉没怎么醉,也看出来两个男人在进行巅峰对决,当即就拿了瓶白兰地摆在两人面前。
“一瓶决胜负。”一人半瓶,喝完了谁先倒下谁输。
白兰地是有名的烈酒,本来就醉人,最忌讳喝杂了。
这每人半瓶下去,醉倒是必然的趋势。
云景尧没接话,倒不是因为怕,而是他知道乔今安想要回去休息了,想要先顾着她。
在厉慎看来,他就是在打退堂鼓:“表哥,你不会是要找借口溜溜了吧?”
厉慎说话时,舌头都开始打结了,却还股能喝翻全天下的气势。
“干了。”云景尧径直拿过酒瓶,灌下去一大半。
给厉家三姐妹看懵了,沈意嘉支着摇摇晃晃的身子,竖了个大拇指。
乔今安拧眉:“你疯了?”
“我送你回去。”云景尧却是云淡风轻,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乔今安有些无语:“你醉成这个样子,到底是谁送谁?”
“都一样。”他模模糊糊的应了句。
那天她在环宇被绑走时,他只觉着自己的天就快要崩塌了。
也就是那个时候他意识到,他不能没有她。
于是在那之后,确认乔今安的安全,便成了他心底的执念。
不管谁送谁,反正他只要确保她平安。
厉慎喝了剩下的半瓶白兰地,没超过五分钟的时间,就倒在了桌上。
云景尧勾唇一笑,醉意朦胧的眼睛里,闪烁着强烈的胜负欲。
“都看见了,他先倒。”
厉静摇头叹气,赶紧叫佣人煮醒酒汤,又打了私人医生的电话。
“各位,晚安了。”云景尧跌跌撞撞,走了两步回头道。
乔今安见他晃的厉害,生怕他一秒就栽到两旁的花坛里。
情况比她想象的要好一点,他没有摔跤,只是捂着腹部,看样子像是胃不舒服。
“胃疼。”他走了几步,便没什么力气。
乔今安只好叫佣人将他扛上车,送回房间,扔到了床上。
“”
他将西服外套随意的扔到了地下,又伸手去扯领结,三两下没能解开,便没了耐心。
嘴里反复喊着道:“梁维,滚过来,滚过来”
话音就像石沉大海,久久得不到回应,他眉心皱成了个川字。
“梁维,死去哪里了?”白兰地的后劲上来,他口干舌燥:“水,要喝水!”
佣人给他端水过去,不知是不是温度不合适,被他打翻了杯子。
此时的底楼客房,梁维睡得正香,打鼾的声音堪比惊雷。
乔今安后回到别墅,一进大厅,管家就急冲冲跑过来:“云太太,您还是去看看先生,他醉的厉害,在上面闹呢。”
凌晨一点半,乔今安困得不行,根本就不想理会,想等他自生自灭。
奈何管家眼巴巴的望着她,那样子好像在说,她要是不去管一管,云景尧说不定就把厉家掀了。
“几楼?”许久,乔今安才问。
管家答道:“四楼。”边说边给乔今安带路:“太太不喜欢太吵闹,每层楼只有主卧主人。二楼是太太和厉先生在住,厉家小姐们住三楼,四楼便住的是少爷和云少。”
乔今安进到云景尧房间时,私人医生正在给他开药。
他躺在纯手工制的羊毛地毯上,衬衣因为过度的拉扯,掉了几颗纽扣,肆意的散开,露出了线条分明的胸肌。
乔今安靠近了,低头一看,他额头和鼻尖都是密密麻麻的细汗。
不用多想都知道,他这是胃病发作了。
云景尧醉的不轻,不管佣人怎么劝,就是不肯吃药。
佣人看见乔今安,就好比看到了救星。
把药交给她后,就都从房间里退出去了。
乔今安将他扶起来,半靠在沙发边:“吃药。”
她声音没有起伏,却是带了点儿困意。
云景尧半睁着眼,努力的看清楚眼前人后,忽然笑了笑。
“安安,你来了。”他抬手,抚上了她额前的碎发。
乔今安端过水杯,将药递到了他嘴边:“把药吃了!”
“好。”他仰头静静的盯着她,咧开嘴来。
乔今安只觉他这副模样傻里傻气,和平日里矜贵的模样,简直天差地别。
“你喂我。”云景尧撒娇:“我要你喂我。”
他并非是醉的糊涂,全然不顾形象。
而是借酒发挥。
乔今安颇为无奈,她就不应该上楼来,管他干什么。
“喝点水。”她把药喂到他嘴里,祈求他吃了药快点消停。
云景尧立马就变成了听话的小朋友,她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医生开的是急性药,药效来的快,他吃了没一会儿,症状缓解了大半。
乔今安扶着他上床:“你好好休息。”说完就想回自己房间休息。
“不要。”云景尧拽住她的小臂:“安安,你别走,别丢下我”
小朋友要想博取关注,就只能闹出点动静来,云景尧深谙这个道理。
于是故意将自己身体往床边挪,重重的摔了下去。
“好痛,安安。”他的手越收越紧,好似抓住的是最为珍贵的宝贝,一松手就会失去:“陪着我,好不好?”
他深邃的眸里,原来的清冷褪去了几分,显得顺帖了不少。
细看之下,竟还有两分柔情。
乔今安别开脸,不想对上他那双迷离的凤眸:“云景尧,别闹。”
她说话的同时已经在往外走,他又轻轻扯了下。
乔今安脚下不稳,直直跌到了床上。
他这下才是真的慌神:“安安,对不起。”他本意只是不想让她离开而已。
因为过于着急,他起来时绊到了床头的搁置摆件的置物架,猛然向前扑去。
乔今安正从床上起来,迎面就与他撞在了一起。
两人鼻尖相对,下一秒,唇瓣贴合。
柔软的触感,让云景尧再难以控制。
借着酒意,他忽的伸手,紧紧扣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握上了她纤细的腰肢。
乔今安倏地睁大了双眼,脑袋变成了空白。
她用力的去推他,舌尖被堵住,只能发出细碎的轻吟:“唔云”
终于吻上朝思暮念的柔软,让他失了理智,他逐渐变得霸道,像要将她揉进身体里,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安静的空气中,荷尔蒙蔓延的肆无忌惮。
他愈发沉溺,忘了前两秒浅尝即止的初衷,只想将这个吻延续下去,天长地久。
迷迷胧胧间,他望见了她红扑扑的脸蛋儿,才逐渐意识到事态正在脱离他的把控。
他懊恼,却又舍不得唇间的芬芳。
许久许久之后,他终于松开了她的腰身。
乔今安气性翻腾,眉眼间全染上了怒意:“云景尧,你别借酒发疯!”
她吼完还觉得不解气,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声响落下,云景尧面颊上火辣辣的刺痛,好似被火焰烧灼。
他心中清楚,方才一时的冲动,惹怒了她。
“安安”他想要说不起,可又觉得在这种状况下说这三个字,多少是有点无耻。
索性直接认错:“我错了,安安。”
乔今安神色微冷,嘴上认错,的确是不像他的作风,可结果呢?做的事情,还不是禽兽的很!
“滚。”乔今安猛然甩开他的手,冲出了房间。
她现在心烦意乱,紧缠绕着她的困意,因为这场小闹剧,消散的一干二净。
索性下了楼,在别墅底端的小花园儿闲逛。
西岭的夜晚格外寒凉,饶是乔今安披着长长的羽绒服,也抵不住逼人的寒气。
一阵风吹来,她不由裹紧了外套。
手背上突然传来了冰凉的感觉,乔今安仰头看向夜空,惊奇的发现竟然下雪了。
她赶紧将掌心合起,伸手去捧,但雪花太小,刚触到温热的手掌即刻就化开。
正在打扫卫生的佣人见了,笑着道:“太太运气好,西岭这边的天气在转热,这可能是今年最后一场雪呢。”
“真美。”乔今安喃喃。
她黑长乌亮的秀发上,沾了许多雪花片,远望过去就像是白砂糖化在了上面。
佣人关切道:“太太,屋外冷。您还是赶紧回去吧,着凉了可不好。”
“好。”乔今安不怎么舍得眼前的景色,又发了几分钟呆。
转身准备回去时,却见远处有道黑影。
云景尧不知什么时候追了出来,矗立在她身后,一言不发的等着她。
两人视线相撞,他才开口:“安安,过来。”见乔今安无动于衷,他又道:“乖,听话。”
他半醉着,吐字算不上清晰。
“不用你管我。”她因为生气,而瞳孔透亮,好似刚水洗过的玉石。
看的他心痒难耐。
乔今安一动不动,云景尧只好主动向她靠近。
然而他往前迈一步,她就往后退,故意躲着他。
跟她只隔一米远时,云景尧顿住脚步,柔声哄道:“安安,我们先回去,外面太冷,会冻感冒。”
乔今安望着他:“云景尧,我本来没那么讨厌你了,你怎么得寸进尺?”
最开始,她对他只有满满的厌恶感。
前段时日经历了许多事之后,她态度有了点改观。
不再像之前那么讨厌他,却也并无好感,平平淡淡没什么起伏,好似对待陌生人。
今天他这么一闹腾,她又觉得烦不胜烦。
云景尧呼吸微滞,得寸进尺?
这句话属实意味深长,他反复咀嚼了半晌,细品着其中含义。
是不是说明,相处的这些时日里,有某一瞬间,她的心也曾为他而跳动过?
只是碍于从前种种,她害怕失控,所以在不断的克制和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