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安定王占据幽州，义从胡更换县长

    忙完督护府事务，回到冀城韩宅府。这个宅府是刺史耿鄙留下的。每次回府，韩遂一想起妻张姜子一直无音信就焦虑起来。

    韩家枢驿骑送信的韩万回来说从白马羌地盘通蜀郡的小道被官府封锁，信未送到张姜子手中。

    韩遂有些后悔把张姜子送去益州，当时是为躲避发誓为父报仇的韩焰和担心万一兵变失败。没曾想到兵变如此顺利。

    韩遂命探部继续打探，如果还联系不上，可考虑从白马羌营地对益州蜀郡用兵。

    韩桥和妻田敏和韩遂住在同一个宅府里，韩家给宅府里配了大厨、副厨、丫环、家丁等。

    韩桥接管联军探部后，常常忙到很晚才回来，有时甚至比韩遂都累。

    韩遂的引弓门客侍卫队住在韩宅府的前后左右卫房中，前后院街道的两头设岗把守。

    探部汇总的信报堆积了不少，韩遂静下心来一一阅览。

    朝廷以联军未平，免除太尉张温职，以司徒崔烈为太尉。五月，以司空许相为司徒；光禄勋沛国丁宫为司空。

    前年，张温发幽州乌桓突骑三千以讨凉州的联军，故中山相渔阳人张纯请为将带兵出征，张温不听，而使涿令辽西人公孙瓒为将。

    军达幽州蓟中，乌桓兵以粮饷不足为由逃亡，大都叛还本国。

    张纯忿不得为将，乃与同郡故泰山太守张举及乌桓大人丘力居等连盟，劫掠蓟中，杀护乌桓校尉公綦稠、右北平太守刘政、辽东太守阳终等，聚众至十余万，屯兵于幽州辽西郡肥如县。

    张举自称天子，张纯称弥天将军、安定王，移收州郡，号称张举应取当代汉朝，告天子避位，敕公卿奉迎。

    韩遂叫来韩桥，一起仔细看有关张举、张纯起事的几份信报。把内容拼凑到一起，大概弄清了过程。

    前年，张温从各地调兵时，委派涿县县令公孙瓒去幽州辽西郡、右北平郡、渔阳郡各乌桓部落接收三千乌桓骑兵。走到幽州广阳郡蓟县时，全军哗变，逃回乌桓部落。

    本年，张纯与辽西郡乌桓单于丘力居、上谷郡乌桓大人难楼、辽东郡乌桓大人自称峭王苏仆延、右北平郡乌桓大人自称汗鲁王乌延等联手，攻占幽州上谷郡宁县护乌桓校尉大营，杀护乌桓校尉公綦稠；攻占幽州渔阳郡渔阳都尉营；攻占广阳郡、渔阳郡、右北平郡、辽西郡、辽东郡一部分、上谷郡。拥众十余万，兵力应该在二万骑左右，如果把乌桓少年和老年骑兵算上或有五万骑。占据辽西郡肥如县为大本营，兵临冀州。

    韩遂没曾想到这个张纯居然称王了。当年张纯在金城郡任过破羌县县丞、后又在允街县任过县长，对凉州熟悉；张纯家乡为幽州渔阳郡，又对乌桓部落熟悉；张纯又任过中山相，相当于太守；张纯与张温同姓，故向张温提出为乌桓军帅。

    有此四大优势，张温不用张纯，竟用一个县令公孙瓒，张纯中山相任期已满一届，本想立功谋晋升，被公孙瓒夺走这个机会，难怪咽不下这口气。

    公孙瓒是卢植的私塾诸生，卢植在朝中任尚书，必会向张温举荐公孙瓒。而张纯在朝中无人，自然落选了。

    韩遂忽然想起，北宫伯玉起事前，韩家探部曾经来报，在允吾见到当时任允街县县长张纯与时任凉州督军从事边章从酒楼里出来，关系似乎甚为密切。

    张纯愿率乌桓骑兵来凉州，会不会是奔边章而来的，并非是要剿联军，而是意在投靠边章？

    张纯本年起事，会不会是边章与之联络上了？边章派人去联络鲜卑，也可能顺路联络张纯和乌桓。只可惜，边家的边姓的人还未审问就几乎全部被尉迟延嘉给杀了。

    不论边章与张纯是怎样的关系，张纯起事后必然会派人来联络联军，只能等送信人到了再询问。

    等王褓在鲜卑置鞬部落站稳脚跟，联军可通过安定、北地、置鞬部落、鲜卑东部各部落与远在幽州的乌桓部落联络上了。

    次日，正巧韩宛送王褓去置鞬部落返回冀城。王褓已正式改为原名“蒲头”。来回获城迎接蒲头是置鞬部落总管置鞬弥阙和段叔目。

    段叔目是当年韩宛从汉军所俘虏的鲜卑人中买下的置鞬部落百骑长，担任韩家与置鞬互传书信者。现已任置鞬部落千骑长。

    置鞬弥阙告诉韩宛，蒲头返回非常及时，首领置鞬身体多病。

    置鞬弥阙和段叔目仍不知韩宛来历，但此次改在回获城接头，应能猜得出韩宛是凉州人，并且与联军有关。

    韩遂夸赞韩宛。韩宛休息了二日后去视察驻守漆县的韩业冯宛都尉部和驻守杜阳县的韩汝夏阳都尉部。

    王国、韩遂召集金城郡、汉阳郡、陇西郡的首领和联军要人来冀县开会商讨张纯起兵事件。

    众人一致同意王国的推测，张纯在幽州起事可分散朝廷兵力，来年张纯必会进攻冀州，待张纯出兵时，自家联军再进攻陈仓。打下陈仓，巩固渭水粮道，再直取长安。

    宋建多问了几句关于张纯起兵和称王的细节，韩遂能查觉得到宋建对张纯自封安定王很感兴趣。

    果然，散会后不久，宋建就有小动作，来信提出白石、河关、枹罕、大夏四县的汉望族和汉散农已清空，现在四县已全是义从胡宋家部落和滇木罕羌部落的人，除白石县县长宋起已是宋家人外，希望免去陇西郡枹罕县县长王惠阳、河关县县长马艾、大夏县县长韩戒三县县长职务，撤去各县所有汉人官吏，全换成宋家的人。

    韩遂见宋建的书信里措辞颇强硬，只得给宋建面子，下令调走王惠阳、马艾、韩戒三人。

    汉人官吏跟随白石、河关、枹罕、大夏四县的本族移民回临羌县韩家庄苑。

    韩遂派李参去和宋建商议，最后确定宋家原汉军联络长宋齐出任大夏县县长、副总管宋葛出任枹罕县县长、副总管宋福出任河关县县长。

    韩遂写信给武威太守张雅、代理酒泉太守黄衍、张掖属国都尉尹硕，推荐马艾为代理武威郡郡丞、王惠阳为代理酒泉郡郡丞、韩戒为代理张掖属国都尉长史。

    韩遂在为三人设的送行宴上，对马艾提出一个条件，敦煌马家出一支兵马参加联军，到陇西郡临洮县镇守，换下韩家军做机动兵力。

    马艾不敢得罪韩遂，答应到任代理武威郡郡丞后写信给家族族长。

    调酒泉郡郡丞尹嘉来冀城任联军督护府第二副总管。督护府第一副总管为宋建的军需总管宋吉。

    中平五年春节（农历一月一号/公元188年2月15日）到了，王国和韩遂按往年一样，分头走访各部落和汉望族。

    二月，联军探部又陆续发来一批有关上年下半年的信报。

    上年八月二十一日（公元187年10月11日），名士陈寔（shi）卒于家乡豫州颍川郡许县，享年八十四岁，葬于司隶河内郡林虑县南的郎城。

    致悼会葬者三万余人，车数千乘，荀爽、韩融等名流披麻戴孝执子孙礼者以千计。

    蔡邕从扬州发出所撰碑铭，大将军何进遣使致悼词。

    郎城，又称淇阳城，为本朝开国前冀州邯郸王郎所建，王郎追抓开国皇帝（刘秀）至此盆地时，见山秀川美，故建郎城。

    陈寔最高职位只任过大丘县县长。之前，杨赐、陈耽，每次拜公卿，群僚毕贺，总是叹惜陈寔未登公卿高位，惭愧己位列于彼之先。

    上年十月冬，荆州长沙郡区星起事，自称将军，众达一万余人；朝廷诏以议郎孙坚为长沙太守。

    孙坚到任后很快平定区星军，朝廷封孙坚为乌程侯。

    上年十一月，朝廷罢免太尉崔烈；大司农曹嵩转大鸿胪，又转任太尉。尚书济阴人张驯接任大司农。

    张驯任议郎时与马日磾、杨赐、堂溪典、蔡邕、韩说、单飏曾共同参与东观校书。

    上年十二月，并州休屠各胡反。

    上年朝廷卖关内侯，值五百万钱。

    韩遂惊叹孙坚晋升如此快，上次随周慎战败时只是别部司马，现已任地方大员长沙太守，还封侯了。

    韩遂命金城休屠各胡首领金方派人随联军探部去并州查明并州休屠各胡起事的原由、人数、所占地域，顺便调查凉州休屠各胡的分布。

    又感叹三万人为陈寔送葬，远超当年郭泰万人送葬的规模，如此厚重的人望，久之，陈家必出大人物。

    三月初，韩遂视察各地后回到冀城，和王国合计一但动兵，汉望族和部落要抽众多劳力运粮运物资随军。

    考虑到军粮、草料等都不足，决定春种和秋收之间不动兵，等冬季农闲再大举出征陈仓。

    另外，联军探部传来消息：

    一是驻守西域的官军缺钱，有散伙的可能。

    二是张掖居延属国都尉吕旷有攻取都尉尹硕管辖的张掖属国的意图。

    三是上年凉州刺史耿鄙死后，凉州刺史一职一直空缺，本年初，朝廷任命牂柯太守张则为凉州刺史。

    益州汉中郡南郑县人张则早年从扶风太守离任后转任荆州桂阳太守，后又转任益州牂柯太守。

    四是黄门侍郎金旋出任汉阳太守，接替上年战死的傅燮，和新任的凉州刺史张则本年一起上任，与刺史府一同在武都郡下辨县（陇南市成县）县城设立临时的汉阳郡府。

    五是校尉频畅出任酒泉太守，在武都郡下辨县（陇南市成县）县城设立临时的酒泉郡府。

    韩遂颇为吃惊，张则是益州汉中郡成固县陈规的姑父，陈规乃韩遂服兵役时的部下。

    陈规曾转来一信介绍韩遂去右扶风郡府治所槐里县城拜访张则，但自己一直未去成。

    韩遂忙唤跟班韩佟去书房找出此信交给探部总管韩桥，连同亲笔信，命韩桥秘密送信到凉州刺史临时治所武都郡下辨县县城，交给新任凉州刺史张则。

    另写一密信托韩桥交给金旋，说明自己的委屈。

    凉州刺史府所在地汉阳郡陇县和冀城先后失守后，临时改为武都郡下辨县县城。

    韩遂决定在出兵陈仓前，先解决西域、张掖居延属国，还有家事。一是稳定凉州的中部和西方；二是巩固凉州和西域对漠北鲜卑的防线；三是寻找妻张姜子。

    因雇佣烧当羌劳力，加上韩家十年装备也已完成，韩家劳力得以从军，韩家军成为前线守军主力。

    一线守备不足，故当前只适合出动少数韩家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