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将军在下,她在上46
过往能让神医如此犯难的事情,就是研究秘药的解药,他没想到今日又出现一个让他犯难的情况。
刚刚没完全放在心上,也不觉得有多大事的温黎,此刻也忍不住拧住了眉,随着神医面上捉摸不透的表情,心情也从原先的纹风不动,变成此时的微微拎紧。
“神医究竟是什么情况?你再好好看看,到底是忽略了哪里,哪里出现了问题?”骆志云担心情况不好,可是没想到情况会如此不好。
他看看愁眉不展的小殿下,再看看表情变幻莫测的神医,骆志云的心情也不好受。
“容老夫再看看!再看看!”神医扯着胡子仍是没有想明白,骆将军还一副要生吞了他的模样,神医硬着头皮再次摸上小陛下的脉搏。
可是这次的情况还是显示着小陛下一切正常。
他咬了咬牙,顶着骆将军迫人的视线,又摸上了骆将军脉搏,然而这次他还是得出一切正常的结论,甚至骆将军强壮的过分,火气有些大。
神医顶着两人的视线沉思不语。
骆志云还想要说什么,却被温黎阻止,她对骆志云摇了摇头,“让神医好好想想,皇夫不要关心则乱。”
骆志云勉强忍住想要再从神医口中得到信息的想法,压下心中的诸多不安,静静地等着神医最后的结论。
“陛下可能是那些秘药掺和着用从而产生的效果,这样的情况并没有出现过,但是老夫可以保证,目前陛下的身子没事,而且状态非常的好。”
沉思了半晌,神医其实有了大概的猜测,能让小陛下和骆将军产生如此奇妙的反应,那只能和小陛下身上的秘药有关。
“有神医这句话,朕就放心多了。”温黎身上的病症一直都是神医在治,而且神医尽职尽责,她对神医这点子信任是有的。
不过神医提到秘药,温黎知道神医在提示她身上的症状和秘药有一定的关系。
真的和秘药有一定关系,温黎就有点谱了。
能和秘药有关,在她的眼中就没有那么神秘,那么不可言喻。
温黎虱子多了不怕痒,她现在越发冷静,清晰的意识到慌是没用的。
“神医继续留在这看着朕的情况,至于外面若是问朕的情况,你就该怎么表现就怎么表现。”
温黎的心思不难猜出来。
“陛下是想用这似是而非的病引朝中人动手?”这是神医第一时间能想到的。
“难道是小郡王?”神医联系到朝中的事情,他也不是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
“你去看小郡王时他如何?”对于大侄子的情况再不放在心上还是得问问。
“确实危在旦夕,一口痰堵了心,若是没有老夫针灸诊治,让他顺着热血吐出来,小郡王身子早就凉了。”不得不说在温黎这里没得到的医学满足,在小郡王那得到了。
不过攻克一个已知可治的病症,还是没有攻克一个未知还不一定能治的病症吸引神医。
小陛下的身体有太多未解之谜,让神医又爱又恨。
两人表面上算计着小郡王,可是骆志云发现相视而笑的两人间似乎有他插不进去的秘密。
等到神医要离开,温黎还是对骆志云身上的味道心有向往,骆志云却找了借口去送神医。
“骆将军送老夫出来不是不打自招了吗?”神医走在长长的宫道中,突然定下脚步看着骆志云,一脸深沉的道。
“神医究竟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我是小陛下的夫君按道理应该知道小陛的情况。”骆志云显然寸步不让,一定要从神医身上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来解惑,哪怕会被小陛下发现,他也想知道。
他担心这事情会影响到小陛下的未来。
“骆将军您是皇夫。很多事情算是你们两夫妻间的事,你有想法不如亲自去问问小陛下,由小陛下亲自告诉你不是更好。”神医如今只想治病救人,不想再掺和进两人间的感情。
“去问小陛下?”骆志云的眸色深了深,他从未想过这个做法,不是对小陛下有什么恐惧,而是担心从小陛下口中得到他不能接受的答案。
若是从神医口中得知,他还能自我安慰着也许是神医看错了。
可小陛下会想尽办法秘密请四方名医确诊自己的病症,他知道他的小陛下惜命的很。
所以小陛下承认的,那就是已经经过千方百计探寻得到的准确答案。
“对,去问小陛下。”神医意味深长地说完后,独留下原地思索的骆志云。
这几天里,温黎都因病罢朝,那日小陛下亲自让人到小郡王府上召回神医的事情不少人知道,故而这样的情况下,陛下不来上朝都下意识的以为陛下病了。
一连几天,朝臣中猜测许多,陛下的病究竟如何不知,小郡王却已经悄悄摸摸的又康复了,颇有种打不死的害虫感。
温黎有些发愁,发愁他的皇夫心事重重,自从那日神医看过她的情况后,骆志云就太安静了。
他依旧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可是又常常用欲言又止的目光偷偷看她,等她看过去时,他又犹豫着收了回去。
一连好些日子如此,骆志云憋住了,温黎却没有继续被如此看着的癖好。
她在某一日,直截了当的开了口,询问骆志云什么意思,有什么就尽管说。
骆志云也没有让她等待,“陛下是不是瞒着微臣您的身体状况?”
骆志云还没有想过秘药没有解决,他只当是小陛下怀了孩子带来了什么危险,或者是用了太多药产生了什么后遗症。
“怎么忽然有这样的想法?”温黎的肚子已经有了弧度,宽松的袍子可以遮住,但是一平躺就会露出来,她不明白骆志云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
温黎仍不打算承认自己的情况,实在是他们两人都不能对这件事帮上忙,何必又拉着一个人发愁。
可是显然骆志云不是这么想得。
“若是两人在一起,连痛苦难受都不能分担,那我又能为陛下提供什么价值?”骆志云看着小陛下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温黎想说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分担,可是对上骆志云虔诚的眼神,她到嘴边的话又顿住。
她看着眼前的骆志云实在说不出口,可是要她说出身上的情况,似乎骆志云会更难接受。
温黎此刻愈发清楚的知道骆志云在乎什么。
他在乎的只是她的平安喜乐。
“你何必如此说,你在我心中早已经无可取代。”温黎叹息着说了一声,她不想要骆志云妄自菲薄。
骆志云的心间飘起阵阵涟漪,“那陛下有什么不能对我说的?”
“你真的那么想知道?”温黎发现自己拿他完全没有办法,她决定婉转着来,也许最后真的如她所期望的那样,一切的问题随着孩子的诞生迎刃而解。
“等到我光明正大称女帝的那一天,我自会告诉皇夫一切情况,一切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骆志云的眸中有闪烁的水色,温黎的指尖贴了贴骆志云的眼尾,指头沾上了一点点晶莹。
其实这话已经说明了许多,这样婉转的说法也显示了一些重要的信息。
小陛下的身体真的有问题,可是究竟是什么问题,小陛下显而易见的并不想告诉他。
越不想告诉他,骆志云想得越加的深。
“我听陛下的,我相信陛下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中,对吗?”骆志云的左脸颊贴着小陛下抚摸过他眼角泪痕的手心,墨色的眼神带着祈求的意味。
“当然,朕这个皇帝还没有当够,也没看着孩子出生长大,更没有和皇夫慢慢变老,如何会放弃这大好年华。”温黎笃定的口吻给了骆志云莫大的勇气与信心,支撑着接下来的日子。
骆志云在温黎的鼻尖依旧好闻,神医查不出来问题,反而赞同两人在一起多呆呆试试,试试的后果就是那香味没有伤害温黎,这香气像是专门为温黎设置的一样,温黎的怀像越来越好了。
因为温黎的孕肚越来越明显,她在朝堂上出现的越来越少,她病重的声音甚嚣尘上。
只是有了吏部尚书等人的前车之鉴,并没有多少人敢这么不清不楚的投入到小郡王门下。
可是陛下病危又无子嗣,若是陛下驾崩,就是骆将军和佘大人他们也不得不尊唯一的小郡王为皇帝,除非他们想要造反,佘大人不可能,骆将军不好说。
种种原因,小郡王反而没有想象中那么火热,真正在此时投靠的也是少数,大多都在望着风向,更是担心皇帝陛下会杀一个回马枪。
毕竟这样的例子不是没有。
温黎对于朝臣的安分守己她乐得见,这样她也不用多花那么多的心力,也说明她对朝廷的掌控力又上了一层楼。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转眼间已到来年。
这是枯木逢春的季节,温黎快生了肚子依旧不大,身姿仍然灵活,长袍一遮掩,光能看见细柳一般的腰肢,不细看完全看不出她身怀六甲。
今日的早朝敷衍的过去,她可不想在大臣面前生孩子,稳婆说日子就在这几天。
而小郡王也开始蠢蠢欲动。
将近一年的休养生息,他觉得自己有了和温黎争一争的机会,毕竟温黎上朝越发的不尽心,似乎有了昏君的潜质。
他选择了自己父皇当年做过的事情,那就是给皇帝下药,然后再冲去宫中夺得皇帝之位。
他也确实会挑日子,阴差阳错挑在温黎分娩的当天。
只是他买通的人都是一些不知所谓的人,而且能在温黎身边近身伺候的就寥寥几个人,药下到温黎的饮食中,谈何容易。
他的一切尽在温黎的掌控之中,一切不过是看个笑话而已。
但是这个笑话确实是惹到了骆志云,温黎可以不在意这些,一笑了之,然后冷眼看着他自己作死,可是骆志云不会,他要亲自折磨着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解他心头之恨。
小郡王一路还算顺利的从宫外摸进来,他自己心中都忍不住的嘀咕,这会不会太顺了。
黑夜中一只鸟雀的影子忽闪,将他苍白的脸色吓得更加的苍白。
直到一声响亮的啼哭声出现。
“宫中怎么会有孩子?”小郡王苍白的脸上难以置信。
他的印象中,他这位皇叔可是为了骆志云不要女人的,可是宫中居然有了孩子。
此刻的他没有为仇敌喜当爹而幸灾乐祸,若宫中真的有男孩的话,他还有机会坐上皇位吗?
很明显几乎不可能。
“不行,我们得将孩子一起除了。”他的样貌撑不起阴狠的气质,扭曲怪异的吓人。
他完全没有发现陪在他身边的将士眼中有晦暗的杀意。
小郡王笨拙的自以为潜入其中,其实不过是一个陷阱罢了,还在那做着春秋大梦,妄想着化龙登基。
“不用陪他闹了。”骆志云的声音传来,带着一贯的冷清,又似乎藏着一抹难以掩盖的喜色。
小陛下本想玩玩,可他太会挑日子,既然打扰到小陛下,那就快些结束好了。
小郡王身边的一众将士听命的将小郡王和一些官员一网打尽。
这时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小郡王恶狠狠地瞪着骆志云,“你也不过是他的一条狗,如今他有了孩子,以后更是没有你的好,早晚也跟我一个下场。”
“压下去,等候陛下发落。”骆志云懒得看他一眼,与其在这听失败者的言论,还不如去看他的小陛下和孩子。
自小郡王被抓后的一个月,皇帝陛下一直没有上朝,有人说是被伤到了,有人说是因宫中有人产子,陛下日夜陪同。
无论哪种消息,所有人都忐忑的等待着圣上再出现。
只是谁也没想到,再上朝时圆润许多的小陛下怀抱着明黄色的襁褓,对着满朝文武大臣宣布他生娃了,大乾后继有人了。
那一刻无论是佘大人,还是许大人,亦或者礼部尚书,他们的脑子都嗡嗡响,神魂似乎飘出了身外。
不知身在何地,不知今夕何夕。
生?谁生?跟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