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将军在下,她在上40
随着宫娥的退下,不仅亭子空旷许多,骆志云的神色也好看许多,紧紧闭着的淡色唇瓣放松开来。
“这下皇夫满意了?”温黎调整了一下在贵妃榻上的躺姿,好整以暇地等着将宫娥都赶出去的骆志云来伺候她。
看着骆志云静默走来的身影,温黎还是忍不住说上几句,“你何必跟一群小宫娥置气,你该是知道我与她们不可能有纠葛。”
对于小陛下帮一群外人说话,坐下的骆志云刚刚缓和的脸色又冷硬起来,嫉妒心起,他生硬地道:“陛下是没什么心思,可是她们呢,陛下太好脾气,让她们靠的太近,她们不明就里只会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心思,陛下又不能接受她们。”
“我也是为她们好。”骆志云垂眼看到小陛下平直的唇角,振振有词的加了一句。
“难道不是皇夫吃了不该吃的酸醋?”没有外人的情况下,温黎一点都不给骆志云面子,将他吃味的行为切切实实地点出来。
温黎灵动的眸子不雅地白了骆志云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就是个容不得人的,这些小宫娥的醋你都要吃。”
“不就是让人伺候吃个果子,又不是让她们伺候其它更私密的事情,有什么好不高兴的。若是换成宫侍你怕是更要翻天。你说你至于吗?”
这在温黎看来并不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她更没有存什么歪心思,骆志云没必要这么一惊一乍,没有安全感,好像随便一个人就能把她勾引跑了。
这是骆志云的不自信,也是骆志云对她的不信任,更是对两人感情的不信任。
这可不是好现象,若是朝中有人使计破坏两人感情,骆志云不会对她怎样,自己就先瞎想从而陷进嫉妒的漩涡受不了。
骆志云固执的揪住一点,“可是她们靠近这么好的陛下,总有一些人有心思,这是陛下避免不了的,我看着有人怀着这样的心思靠近陛下就受不了。”
“若是陛下看到有人怀着异样的心思在我身边伺候,陛下能忍受的了吗?”
温黎皱起眉头,想象了一下那样的情况,心里传来阵阵不舒服。
若是骆志云明知身边人对他有心思,还将人收在身边对她不忠,她一定让骆志云后悔身为男人。
“可是话也不能这么说,我并没有感觉谁对我有心思,而且我身为皇帝身边总要有人伺候。”温黎按住了骆志云想要说话的唇,“安静下来听我说。”
骆志云硬生生憋住,还算乖巧的等小陛下继续说。
温黎放下了手,被骆志云接到手中揉捏把玩,温黎随便他的小动作,继续道:“你别说什么你来,你是朝堂上的大将军,我有很多事情安排你去做,也只有你做我才放心。”
骆志云听到这像是吃了蜜一样的甜,他在小陛下这果然是无可替代的。
温黎不去看他那得意样,“所以你不可能真的时时刻刻在我身边,哑仆一个人也忙不过来,有些事哑仆做更不方便,这不就要一些宫娥宫侍做了?”
骆志云听着是此理,小陛下是一国之主,肯定要养得精细,仆从环绕。
只是因为小陛下女子的身份,已经精简了随从,甚至很多事情都亲力亲为,若是其它事情还是小陛下自己做,那可就太委屈金尊玉贵的小陛下了。
骆志云细想想心里还是酸酸的,可是怎么都不能苦了小陛下。
“那我在的时候,陛下的身边就让我伺候,我不在的时候就眼不见为净吧。”骆志云咬咬牙不甘不愿道。
“看来皇夫还是不情愿啊。”
温黎端详着他的神色,好笑地摇了摇头,看着还憋着醋的骆志云,也不再逗他。
“行吧,以后身边多配些老嬷嬷伺候,也不选太漂亮的宫娥宫侍,一旦发现有什么歪心思的就发配出去,朕的皇夫可满意了?”
骆志云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小陛下能为他做到这个地步,足以说明小陛下是真得将他放在心里,他觉得鼻子有些酸,低沉的声音有些沙哑,迭声道:“满意,满意。”
温黎知道骆志云有时候眼窝子浅,战场上硬汉一般,再苦再累再危险都不会红一下眼,掉一滴泪,但是在她面前却容易红了眼眶。
“只是这样的话,骆将军这个悍妒夫可是当定了。”
没有不透风的墙。
温黎可以想象朝堂上佘大人一派会如何的谴责骆志云嫉妒成性,容不得人。
宫外的百姓听到热闹也会到处传骆志云霸道成性。
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并议论骆志云,对骆志云来说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这些都不重要。”
骆志云能在意这些?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真正能让他在意的只有小陛下,现在还顺带着他们两人的孩子。
“那事情已经有了对策,皇夫可得好好伺候朕。”温黎点了点边上的果盘,刚刚宫娥就是拿这里面的果子喂的温黎,现在骆志云将人都赶走,当然要他亲自伺候着。
“遵命陛下。”骆志云薄唇轻勾,唤了水洗了手后,骨节分明的大掌捏着果子送到温黎的唇边等待着她慢慢享用。
温黎舒舒服服地躺着,就着骆志云的手吃着果子。
宫娥的手柔腻细滑,骆志云的手微糙却修长,捏着果子有些大材小用,但是粗中带柔的美感却毫不逊色纤纤玉手。
温黎欣赏了好几眼后,随手掐了颗果子塞到骆志云的唇齿间,晶亮着眼睛夸道:“这是赏给皇夫的,皇夫伺候的可比宫娥好多了。”
温黎这夸的随意,但是诚意可不减半分。
皇夫的容貌当真是常人难极,喂个果子都秀色可餐,让温黎享受到极致。
骆志云墨色的眸子看了一眼玉白指尖中沾着水珠的翠色果子,张开了薄唇衔进口中。
只听见脆生生一响,骆志云原本暖意的神色可疑的一滞,甚至隐隐有着扭曲的倾向,要不是俊颜太盛,这模样怕是很好笑。
尽管不丑不怪,温黎还是不客气地笑出声来,拿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翠果儿,当着似乎怀疑人生的骆志云的面放在嘴中大嚼特嚼,清脆的声响不断传入骆志云耳中,他可以想象那果子的酸味如何在小陛下口中扩散开来。
因为那样的感觉他刚刚才感受过,他的胃甚至本能的感觉抽搐,可观小陛下却是毫无感觉,甚至还挺享受。
骆志云从晋壮处得了不少经验,知道这是因为孕期改变了口味的原因,并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看着一盘偏酸的果子就这么被吃了一大半,骆志云还是制止了小陛下又要探向果子的手,“陛下躺着吃了好一会儿,好吃也不能多吃,还是多次少量食用比较好。”
温黎被挡住手,又听了这么一段话觉得有道理,神医也曾嘱咐过,只是有孕后有时候就是忍不住嘴想贪吃,有了骆志云的提醒,温黎也听话的停嘴。
“那你帮我揉揉肚子,捏捏腿。”温黎犯懒不想起身走动,可是又担心吃多了影响肠胃不舒服,于是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那就是让骆志云给她按按。
骆志云乐意至极,手先探向了温黎的肚子,轻缓又细致的开始搓揉着,因为知道里面有个小生命,骆志云每一次触摸总觉得它好像又大了一些,每一次有一点点动静,他都会觉得是他和小陛下的孩子在跟他打招呼。
他将自己的想法和小陛下说后,小陛下懒洋洋的双眸眯开一条缝隙笑他想太多,这么小怎么可能有反应,肉长在她身上她都没有感觉,怎么骆志云先有感觉了,绝对是他将肠胃的动静当作了孩子的动静。
骆志云却是坚信,那是血缘之间的感应,小陛下没有感觉到只是因为小陛下时时刻刻能感觉到,所以习以为常,难以区分,他这样乍然的接触,才能细致的区分出不同。
骆志云振振有词,温黎懒得和他争论,毕竟这样的事情还真的说不清,他说是就是吧。
骆志云觉得开心就好。
小陛下明显不信的态度,骆志云看在眼中,他依旧坚持着自我,细细感受着小陛下腹中的的孩子。
两人也算各得其乐,互不干扰。
骆志云感受到了孩子,温黎肚子被揉得舒服,都挺好。
宫中置换宫娥宫侍的消息,在一个月后还是被传出了宫外。
温黎和骆志云这两个当事人决定的事情,因为他们尊贵的身份,注定被天下人关注。
果然佘大人带头弹劾骆志云专横善妒,不配为男后。
如今的佘大人专职就是参奏这些,似乎不将骆志云搞下台,不让温黎纳妃留子嗣就不罢休。
不过他还算遵守底线,有些事不掺合。
温黎再一次说退了佘大人后,看着前排的一群官员中表面恭敬的吏部尚书。
此人一向善于钻营,但是能力还是有的,不然不会历经三朝做到吏部尚书这个位置,只是如今他企图利用她看中的未来丞相许君破坏她与骆志云之间的感情,想要坏她家国的害虫是不能留了。
温黎一个眼色,户部尚书挺了挺腰身出列。
“陛下,微臣要参奏当朝吏部尚书有不臣之心,煽动郡王谋夺皇位,控制官员企图迷惑佘大人利用许君大人破坏陛下与骆将军之间的夫夫之情,其罪当诛。”
吏部尚书听着一条条罪名列出来,腿都发软,他跪倒在地上,膝行着上前,重重磕了几下头,为自己狡辩,“陛下莫要听户部尚书一面之词,微臣与户部尚书有过过节,只因微臣劝说户部尚书不要让女儿再想着陛下,好好寻个人嫁了,陛下与骆将军情比金坚,不容别人插足,想要攀附皇恩的户部尚书就恼羞成怒,怀恨在心,想要报复微臣,微臣绝对没有做出那样的事情。”
吏部尚书原本就是活跃的反对派,如今当众承认陛下和骆将军的关系,不管是有罪还是无罪都是得罪了佘大人一众,混个里外不是人。
可是如今的情况得罪人这已经是最轻的。
温黎看着还在狡辩的吏部尚书,不过是垂死的蚂蚱挣扎不了多久。
“户部尚书有证据就上证据吧。”温黎端坐在上方,表面不偏不倚的从容道。
“是。”户部尚书让人带来了个白胖的官员,白胖官员惶恐到极致摊成一张肉饼倒在地上,户部尚书不看他,而是看向佘大人,“佘大人此人是否到府上劝说大人进献男宠,并且是献上许君许大人?”
如今在朝中为官的许君听到此话眉头拧成了死结。
当初的他有能力但是傲气,被贬到外地回来后圆滑许多,对提拔自己的陛下也是感激不尽,愿意誓死效忠,听闻有人拿他谋算陛下,还是让他当男宠,他第一反应不是被侮辱,而是恨此人心地险恶,想要有损陛下的清誉。
陛下是专情之人,更是性情中人,怎么能如此不被尊重。
许君能骂先皇被贬,何尝不是性情中人,最见不得此等污蔑陷害之事,更何况还是污蔑陷害陛下。
“陛下若是事实,光这一点就当诛。”许君上前道。
骆志云不喜这个许君跟陛下牵扯到一起,也更厌恶吏部尚书,一身凶煞之气,“陛下其罪当诛。”
吏部尚书和白胖官员没想到才刚刚狡辩,两位就这么迫不及待他们死,简直是不给活路。
“好了,国有国法,先查明原因,朕不能害了任何一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恶人。”
温黎理解骆志云的心情,她没想到办事有条理的许君也会冲动。
“佘大人,可有其事?”
“陛下,确有其事,只是微臣没调查出具体是谁主使,真没想到是吏部尚书。”
佘大人心中带气,不仅仅是因为吏部尚书狡诈的计划,还有蛊惑郡王,简直不想给皇家留一条后路,这跟谋害皇室有什么区别。
佘大人这个保皇党最不能忍就是破坏皇室正统,此刻只觉得吏部尚书死有余辜。
至于皇帝对他家发生的事情如此清楚,他问心无愧,自然毫不在意。
白胖官员经不住压力,很快招供,光凭算计皇帝皇后这一点吏部尚书就已经在劫难逃。
至于她那个病弱还心思多的侄子。
“郡王身子弱,休要纠缠到郡王身上,此事不可再提。”温黎故意含糊了郡王意图谋反的事情。
然而模棱两可,最是折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