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人面桃
“有意思，真的有意思……”
袭击发生之后，佐濑甚助就立刻追出了门外，可是门外没有想象中的敌人。
这次针对佐濑甚助的袭击立刻就被九郎知晓了，现在九郎正在用佐濑甚助的视角听着矢吹的解释。
“佐濑大师，这绝对不是我们的安排……”
说着话，矢吹管家怀疑的看向了深谷阳一。
‘不会是少主突发奇想吧？’
迅速的将这个怀疑抛出脑海，深谷阳一有时候虽然不太聪明，但不至于在这种时候犯蠢。
这种攻击只会被当成对苇名的挑衅，确切的来说是对佐濑甚助代表的苇名势力的挑衅。
袭击者的身份很容易的就会被引导向九郎，毕竟现在已知的情报中九郎与弦一郎是斗争关系。
这种斗争完全有可能牵连到刚到的佐濑甚助，然后引爆两人的矛盾。
“是你吗？不界。”
对九郎来说，刚树立起来一个对手，就有人开始制造对立情绪。
如果佐濑甚助真的是敌人，针对这次袭击九郎只会百口莫辩。
但偏偏佐濑甚助不是敌人，那么就很好解答这次的袭击了。
从九郎真正的敌人里面去找！
而九郎现在只有一个敌人！
“伊之介。”
门口的障子迅速的被伊之介拉开，跪坐在门外的伊之介低头等待着九郎的命令。
“让藤冈散出去消息，悬赏寻找这次针对苇名流道场的袭击人员。然后通过萤留下的信息，联系甲贺，问他们有没有什么情报……”
“明白。”
释放出去消息，就足够了。九郎与弦一郎的‘矛盾’不可调和，那再怎么澄清都没用。
做出自己也在寻找真凶的表现，就足够给佐濑甚助一个不主动出手的理由了。
毕竟想要袭杀一位真正的武者，依靠一发子弹根本不能成事。
————
沉重的铁门被肉体砸穿，往外飞了十几米远。
巨大的声响引得外围停留的妖怪抬头观看，然而只瞧了一眼，就迅速的低下了脑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混凝土浇筑的堡垒，只能看到里面的漆黑，那深邃的就像是吞噬一切的妖魔。
随后不界的声音从黑暗中传了出来，语气中带着对刚才惩戒对象的愤怒。
“滚进来。”
被呼喊的肉体重新将四肢归位，扭曲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外形看上去是一位穿着红蓝色和服的漂亮女人，柔弱的体型摇曳着风姿。
不过承受如此伤害还能在短时间内恢复如初，只能是妖怪的一员。
伸手将自己散乱的发髻修复，女人驱散身上的烟尘，面无表情的朝着屋内走去。
屋内正是九郎见过的不界，他像是刚经历过桑拿一样，浑身都是汗水。
女人走上前来，挽起袖子，拿起毛巾准备给不界擦去身上的污秽。
然而不界一手捏着女人的脖子，将其提了起来。
“我说过，不要将普通人牵扯进来。多摩川上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现在又想替我出手？”
不界手中用力，女人的脖子发出了骨裂的声响。
“抱歉，大人，我只是想要帮您。”
没有丝毫的挣扎，含糊的回答从女人的口中说出。
不界的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怜惜，径直扭断了女人的脖子。
一团黑色的火焰落在了女人的身上，当即将其烧成了灰烬。
然而没过多久，相同服饰相同面貌的女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拿起毛巾准备继续给不界擦拭身体。
“这是最后一次了。我没说过的事情不要去做，也不要替我做决定。”
“是，大人。”
女人面无表情的继续着手里的动作，却被不界伸手挡住了。
“等会再擦吧，反正要把这里搞得一团糟。”
“是，大人。”
女人收起毛巾，整齐的将其叠好，然后迅速站在了不界的身后。
整个房间再次陷入了寂静，外面的妖怪也重新恢复了刚才的随意。
突然间，房间中像是发出了一声怒吼，吼声中夹杂着各式各样的声响。
然后整個堡垒被从内部挤破，无数狰狞的怪兽交叠着，像是一团巨大的肉球从中破出。
外面的妖怪们呆滞的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世界在他的周围变得昏黄。
远处逐渐升腾起了一抹红色，那就像是火焰，也像是无尽的血海，朝着妖怪们蔓延而来。
巨大的妖怪聚合体爆散开来，乘着红光，在其中炸开一朵朵巨大的浪花。
这些妖怪开始被猎杀，可悲哀的是，没有妖怪会反抗。
红色的光芒到达面前之后，妖怪们才看清楚，那实际上是红色的彼岸花。红到发黑的曼陀罗花发出了迷醉的香气，让妖怪们沉醉在关于‘彼’和‘岸’的美梦中。
然后这些陷入梦境的妖怪就成为了聚合体的口粮。
吃完这些妖怪，聚合体开始重新相互交叠，体积开始缩小，最终形成了一个赤裸的不界。
女人端着盆和毛巾走了过来，替不界擦拭干净身体，又递上了一身新的衣服。
重新恢复人样的不界，让这片空间也逐渐清朗。
昏黄褪去，一切开始清晰明了起来。
偌大个空间，在曼陀罗花海之中，只有不界和女人站立着。
不界抬起了右手递到了女人的面前，女人小心的替不界挽起袖子，然后张开了嘴巴。
“失礼了，大人。”
女人一口咬在不界的手腕上，吮吸着不界的血液。
抬起左手，女人的掌心生长出了一根木芽，随后被恭敬的递到了不界的眼前。
摘下木芽将其栽在地上，木芽迅速扎根深入土地之下。
曼陀罗花开始退去，木芽开始生长，三两秒就长成了一棵桃树。
桃树上只有一颗果实，粉色的桃果带着翠绿的枝叶，但那桃果上，却长着一张人脸。
桃果上的人脸睁开眼睛看着不界，正准备开口就被不界摘了下来。不界的力量灌注进了桃果，使得桃果上的人脸被抹去。
摘下桃果之后，桃树迅速的枯萎，然后化作了一片粉屑散落在地上。
将桃果交给身旁的女人，不界说道：“带走吧。告诉那些人，这是最后一颗了，如果不能满足我的要求，那么这种能延寿的宝物，就再也生长不出了。”
女人颔首应是，化作了一阵黑云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