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颓然自放
上官楚睿将江一安置在欢喜镇的一处药铺内，由行云负责看护。
当李红鱼见到江一的时候，他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面色憔悴，胡茬布满了半张脸，充满血丝的眼睛里哪里还能看到属于少年人的朝气。
“江一？”空空难以接受，只有短短时日未见，原本性格开朗的人怎么会变成如此模样。
“我们遇到他的时候他就如此了，只是说了要找李姑娘，其他的话就不再说了。”上官楚睿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寒吟并没有见过江一，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李红鱼慢慢走近江一，轻轻的坐在了他的身边。
江一的眼珠动了一下，然后看向了李红鱼。
“红鱼……”江一的嘴唇轻轻的蠕动，发出了沙哑的声音。
“这么多天终于说话了。”一旁的行云长长舒了一口气。
从公子接到江一开始，他就一句话不说，除了喝酒就是喝酒，他都怀疑是不是有人割掉了他的舌头。
见江一开口说话，上官楚睿示意其他离开，给他们二人留出充足的空间。
空空最后离开，看了一眼坐在桌旁的两人，摇了摇头，然后将门关闭。
“江一，你还好吗？”李红鱼伸手捋了捋江一凌乱的头发，语气中充满了疼惜。
江一看着面前李红鱼，眼泪从那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流了下来，接着便握住李红鱼的手低头失声痛哭。
李红鱼抚摸着江一的头，柔声的安慰着：“哭吧，哭过一切就都好了。”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江一的哭声逐渐变为哽咽，人也逐渐恢复平静。
江一与李红鱼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他的性格一直是阳光开朗，对于任何事情都是大大咧咧，但是李大壮曾跟李红鱼说过，一些表面大大咧咧，对所有事情好像都无所谓的人，一旦遇到了上心的事情，就会钻牛角尖，很容易陷进去无法自拔，而江一就属于这类人。
见江一情绪好转，李红鱼并没有直接问原因，而是用嫌弃的眼神看着他，并将手上的泪水全部蹭到了江一的身上。
“真是脏死了，要是在路上遇到你，我估计一文钱都不会给你。”
听了李红鱼的话，江一惨然一笑。
“好了，既然发泄完了，就赶紧收拾一下，我可不想让别人以为我多了个丐帮的朋友。”李红鱼说着便开门让空空去准备一盆热水以及修面用的东西。
行云托着一碗粥和一盘小菜等在门外，见李红鱼开了门，便将东西递到了她的面前，“公子让店家准备了这些，说是江公子多日未进食，只能吃清粥小菜。”
“替我谢谢你家公子。”李红鱼接过了托盘，转身回了屋子。
李红鱼坐在桌前，看着江一一点点的收拾着自己。
江一原本身形匀称，可是如今却消瘦了很多，不过梳理过后，依旧俊俏。
“看看这俊俏人，不知是哪家的儿郎啊？”李红鱼笑着调侃了一句。
江一只是淡淡的一笑。
“好了，快坐过来把粥喝了，我闻着味道应该不错。”李红鱼说着将粥推到了江一的面前。
虽然江一的外在已经恢复，可是神色却依然颓废，只不过在李红鱼面前强装无恙。
江一不肯说，李红鱼就等着他，什么时候他自己愿意说了，她在仔细询问事情的原委。
江一吃了半碗粥便说已经饱了，但在李红鱼的‘威逼’下，还是将剩下的半碗勉强吃了下去。
“好了，既然已经吃过了饭，我想你应该想要休息了，那我先出去，有事再叫我，我一直都在。”
还未等江一开口，李红鱼便说出了他的想法，直接收拾碗筷出了房间。
“江一这小子怎么回事？”一直守在门外的空空见李红鱼出来，连忙迎了上来。
“嘘。”李红鱼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指了指外边的方向。
空空明白李红鱼的意思，便不再多话，随着李红鱼走出了江一房间的范围。
“这小子到底怎么了？送个人回凌云山庄，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空空语气有些焦急。
“我不知道，他没说，我也没问。”李红鱼耸了耸肩回答道。
“你……”空空有些词穷。
“那你在里面这么长时间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啊，监督他收拾干净自己、吃饭……”李红鱼掰着手指一样一样的数给空空听。
“就这些？”空空不信。
“哦，还有……”李红鱼露出仿佛突然才想起来的模样，“下药。”
“下药？！你给他下了药？！”空空惊掉了下巴。
“有什么可吃惊的，只是一些安眠的药，好好睡一觉，醒了自然就想说了。”李红鱼像个没事人似的，拍拍屁股直接走人了。
“你帮我看着他啊，醒了就来告诉我。”李红鱼临走还不忘给空空安排了个‘美差’。
江一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傍晚，当李红鱼赶到的时候，他刚刚吃过晚饭。
“嗯，气色看起来好多了。”李红鱼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的‘入梦’的确很好用，睡了一觉好了很多。”江一无奈的一笑。
“我的药当然是最好的。”对于江一的夸奖，不管正反话，她都是会接的。
‘入梦’是李红鱼自己研制的药粉，无色，但有一丝极淡的迷迭香的味道，普通人是根本无法察觉的，但是江一是‘入梦’的试药人，所以很是熟悉。
“你不问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江一问道。
“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我又何必着急呢。”李红鱼回之以微笑。
“果然还是你了解我。”江一的脸色浮现一丝苦笑。
“是因为欧思晴吗？”
江一脸上的笑容一僵，然后点了点头。
“想必不是因为她不喜欢你吧？”李红鱼试探的问道。
“她曾说她心仪于我……”停顿许久江一才开口说道。
曾？可总共两人也没单独相处多少时日啊？李红鱼不禁心中泛起嘀咕。
“我们一路并未遇到什么变故，偶尔有打劫的山匪也只是一群小毛贼，不过有一次因我大意，受了点轻伤，就是那时我与思晴互通了情谊。”江一讲到这里的时候，眼中闪过霎那间的光亮，但随即又灭掉了。
“我本以为这一切都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直到回到了凌云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