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对呀,对呀,压根没证据嘛!但她却报复到我们身上,还弄脏了我们的床铺,把我们摔在这里,蹭了这一身的脏污……”
美女执事并不好忽悠。她绷了脸:“谁弄脏路画画的屋子暂时不提,你们说她当着你们的面弄脏你们的床铺?还一次性摔了你们两个?”
“是啊,是啊!”
“不错!脏死了!”
美女执事看她们的视线像看痴呆儿童:“你们要撒谎也得像样些,路画画炼气四层,你们是炼气九层,眼看就要突破到筑基,功夫比她高出好几层。平时你们比试的时候,你们也是压着她打,让她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怎么可能摔到你们?这么漏洞百出的谎言也说的这么顺口,是把本执事当傻子了吗?”
那两女孩张口结舌:“这……”
美女执事痛心疾首:“平时瞧你们两个挺聪明伶俐的,没想到也有这么犯傻的时候。为了赶走她连这种损招也能使出来!”
两女孩脸涨得通红,却不知道该怎么辩驳好,一时窒在那里。
最后的最后,墨绯晚如愿以偿地获得一栋单独寝室。
半个时辰后,墨绯晚已经惬意地歇息在新寝室的床上,盘着腿开始盘算下一步行动。
她进这学院自然不是为来学习的,这个学院所传授的内容对她来说太小儿科,她不感兴趣。她来这里有两个目的,一,暂时躲开九渊那个混蛋。二是想找一件物事。
她做魔君的时候,曾经得到过一本医术秘籍孤本,里面一个偏方是祛斑的。那时她美美的,没有这方面的困扰,所以只是扫了几眼,记住了个大概。
现在她做了路画画,治疗眼圈上的斑就成了她现在的重中之重,自然就想起了那个偏方,偏方上有个药材就在平陆书院。
当然,她现在初来乍到,一切都还不熟,找药材也不用操之过急。现在首要任务是弄钱!弄晶币,她明天的饭还没着落呢!
这晶币该怎么挣好呢?墨绯晚思索片刻,决定去找个明白人问问。
……
竹影筛月,松香袭人。
南宫宴也是单独一个小院,院中有竹,院外有松,十分清雅。
平陆书院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年级第一的学生可以自己拥有一栋小院,还可以挑最好的。
南宫宴现在是年级第一,所以他就拥有了这个最有诗意功能最全的松月阁。
阁内的竹和松都是灵物,空气中蕴含的灵气也比其他地方多一些,规模也比其他院子大一些,甚至院中还有一眼温热灵泉,供院中人沐浴。
墨绯晚虽然现在也是个独院,却是最偏僻最差的,和这里没法比。
此刻,南宫宴正在院内的灵泉内沐浴,这小院外围设置的有简单结界,一旦有人靠近他就能察觉。
当然,一旦升起这个结界,就相当于竖起了一个‘闲人勿扰’的牌子,没有不得了的重大事件是不会有人来打扰院中人的。这也是平陆书院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所有的人都知道。
但这所有人并不包括墨绯晚,她是个另类。
于是,正当南宫宴微闭着眼睛放松地靠在灵泉边沿泡澡的时候,他感觉到了有人靠近院子。
不过他没放在心上,甚至眼睛也没睁。
结果,随着噗地一声轻响,他心一抖,他感应到结界破了!
谁?!
他猛地睁开眼睛,结果和墨绯晚那一双猫似的眼睛对了个正着!
南宫宴:“!!!”
墨绯晚:“……”
南宫宴身上寸缕未着,而墨绯晚就蹲在他的灵泉池边上,虽然灵泉水上白雾蒸腾,让灵泉中人身影半隐半遮,但离这么近,南宫宴还是感觉自己被看光了!
他脸上先是爆红,紧接着就开始发青,他下意识先捂住自己重点部位,不知道是沉入水底好,还是跳出来拔腿就跑好,怒喝:“你……路画画,你……你……”
墨绯晚倒没兴趣看小帅哥的果体,她站起身来,俯视着鄙夷他:“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居然是个登徒子,光天化日之下在院子中洗澡……”
南宫宴:“……”
他气得嘴都哆嗦了:“什么光天化日?这明明是夜晚好不好?!再说我外面也升起了阻拦结界……”
墨绯晚一脸不屑:“结界?你说外面那个像鸡蛋壳一样脆的东西?一戳就破的玩意也叫阻拦结界?明明是欲拒还迎嘛。”
南宫宴要气懵了:“欲拒还迎你个棒槌!你还看!转过身去!”
他是世家子,自小家教极严,怒极了也就仅仅会骂这么一句。
墨绯晚手臂一抱:“腿粗皮肤黑,你以为本姑娘好稀罕看你吗?”转过身去:“我数一二三,你先把你的春光遮一遮,本姑娘还有话要问你。一!”
南宫宴:“……”他哪里腿粗皮肤黑了?明明他是肤白腿长少年郎!
等等,她已经数到二了!三眼看就要蹦出口。
这个时候是来不及穿衣的,南宫宴匆忙之际只来得及将手边不远处的长袍扯过来盖在水面上。
而墨绯晚也数到了三,正大光明地回过身来:“完事了吧,来,我问你……”
南宫宴几乎要崩溃:“混蛋,你就不能等我把衣服穿利索再转身?!”
墨绯晚蹲在他身边,很干脆地摇头:“不能,我这事很急!好了,你也别再磨蹭耽搁时间了,我并不想多看你。你只要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就好。”
南宫宴颇有一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他无力:“什么事?你快问!”
“怎么挣晶币?”
南宫宴嘴角狠狠抽了抽。
“你十万火急跑来就是问这破事?”
“少废话,快说主题!拖拖拉拉抱怨什么?”墨绯晚不耐。
南宫宴有暴揍对方一顿的冲动,但他忍住,只想快快打发走这小混蛋,冷着脸说:“简单,看你上课掌握知识程度……”将各种挣晶币的法门说了一遍。
总之,只要认真听课,认真回答对仙师提问,一整天下来,普通弟子可以得四五十枚晶币。像南宫宴这种天才儿童,一天可以挣到一百多枚晶币。
“我原先一天能得多少晶币?”墨绯晚有些好奇原主在这里的上课状态。
南宫宴满脸一言难尽:“也就十几枚左右。你那时上课常常走神,也从来不回答问题。各科仙师对你各种不满,明里暗里劝你退学。你能得十几枚已经是上层怕你饿死,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的!”
墨绯晚:“……”
好惨的原主!只怕天天只能啃馒头填肚子。
这么惨居然也没变瘦,难道平陆学院的馒头也增肥作用?
南宫宴只想赶紧把她打发走,倒也没隐瞒什么,快速为她解说了一遍各种挣晶币的途径,然后说了一句:“好了,就这些,你快走吧!”
墨绯晚笑吟吟:“急什么?对了,我曾经送你的字画呢?你可收藏好?”
南宫宴一顿,他有些心虚:“这……你问这个做什么?”
“少扯没用的,痛快些,回答我的问话!”
南宫宴心一横:“小爷,小爷并不稀罕那个,你当时非塞给小爷。小爷……小爷就把它给随手撕掉烧了……”说完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他下意识扯紧了水面上盖着的衣服,唯恐墨绯晚气恼之下,把他这衣服扯了去。
没想到墨绯晚倒如释重负地笑了:“烧得好!”
南宫宴:“……”
他有一种踩空了的错觉。
墨绯晚再问:“最后问你一件事,九渊仙尊把你掳去有什么事?”
南宫宴窒了一窒,硬邦邦地道:“与你无关!”
唯恐墨绯晚继续追问,又加一句:“这问题小爷绝对不会回答的,你就死心吧!”
他一幅绝不屈服的贞洁烈女样,绝不通融的样子。
墨绯晚暗叹了口气,原先她想审问什么哪用得着费这么大的力气,直接用术法迷了对方心智,让对方竹筒倒豆子就是,但现在她功力远远不够,要想达到目的,只能使用特别法子了。
她没说话,而是站起身来,开始慢条斯理地解自己的外袍……
南宫宴吓一跳:“你做什么?!”
墨绯晚将外面披着的外袍脱下,叠放在岸边,说了一句:“和你共浴。”
南宫宴骇然色变:“你什么意思?”
“色/诱。”墨绯晚微笑,开始解裙带。
南宫宴要崩溃,气到口不择言:“路画画,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以为你这幅模样能色/诱到我?!做梦呢!"
真是嘴损的小孩,居然踩她的痛脚。
墨绯晚叹气,声音优雅:“其实诱不诱到你倒不重要,你说,如果待会我吵嚷你非礼我,吸引来很多人来看,会是什么个场景?”
南宫宴更怒:“有眼睛的人都不会相信的!我怎么可能非礼你?”
墨绯晚声音更优雅:“其实,相不相信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都看到我们衣衫不整地在一个池子里共浴,为了我的清誉着想,你只能娶我。这桩婚事就彻底板上钉钉了。”
南宫宴脸白了,他明白墨绯晚说的是真的。
眼看墨绯晚第二件衣襟就要解开,南宫宴终于屈服:“好了,好了,我说,我说总可以了吧!”
墨绯晚略有些遗憾地扣好衣襟:“这么怕娶我啊,真伤人。我还以为你会顺水推舟哩。”
南宫宴:“……”
他已快崩溃,果然交代了九渊仙尊盘问他的那些话。
墨绯晚达到了目的,终于满足,抬手拍了一下南宫宴的脸颊:“这才乖嘛。”
脚尖一挑,将地上的外袍勾起,穿在身上,转身正要走,忽然像想起什么,向着南宫宴伸出了手:“借我五十枚晶币吧。”
南宫宴:“……你是不是脸皮太厚了些?我凭什么借给你?”
这丫头在他这里打探了一堆消息,不但不给信息费,还伸手向他借钱!
墨绯晚抱臂看着他,理由说得理直气壮:“凭我现在还是你的未婚妻,你忍心看我明早吃不上饭?再说我只是借,又不是平白讨要,你堂堂南宫世家的少主太小气可不成话。”
南宫宴被噎在那里,半晌憋出一句:“你不是说会退亲?”
墨绯晚一撩额前的秀发,嫣然:“看你表现了,表现好了我会亲自找你爹退了这门亲。”
南宫宴磨牙,但也无可奈何,冷着脸在自己的衣袍兜里取了五十枚晶币给她,恶声恶气说了一句:“不用还了!”
他忽然福至心灵:“路画画,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什么交易?”
“我可以每日送你五十枚晶币,直到你顺利结业那一天,这样你就不会再过得那样辛苦,最起码能保证平时的一日三餐。但前提是你现在就给我写个退亲文书。”
墨绯晚笑了,反问了一句:“一天五十晶币,你这未婚夫的身价就这么便宜啊?”
南宫宴当场青了脸:“你……那你一天想要多少?"
“五百吧,勉勉强强够了……”
南宫宴脸又绿了:“你怎么不去抢?!我一天最多能挣二百七八十枚晶币……”
“那就是了,既然做不到,就别把自己的亲事标价,要不然还以为你便宜哩,我都替你掉价。”
南宫宴被噎住了。
墨绯晚欣赏了几秒那张俊脸的青白交错,才拍了拍手转身:“好了,就这样吧,这亲会退的。这钱我也是会还的。”
她逍遥去了。
南宫宴在松一口气之余,额头青筋也蹦蹦直跳。
这……这……这路画画是被什么鬼附体了吧?和原先的性格简直天差地别,就像是这壳子里换了个人。
不对,学院门口就设置了照魂镜,如果路画画身体和魂魄不符的话是能被查出来的,但她却平安无事进来了。
他又看了一眼墨绯晚远去的背影,心中忽然一动。
她的背影虽然并不像其他女子那样窈窕,但无端给人一种风情万种的错觉,让他心跳快了半拍,不知不觉多盯了几秒钟。
奇怪,她怎么会变得这么大胆放肆?居然用这缺德法子来威胁他!
不过,她既然那样说,其实也不想嫁他吧?
南宫宴忽然感觉自己心里堵了一堵。
他在水里出神半晌,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那混账丫头威胁着他把所有事都说了,而他其实只看到了她的脸和手,其他地方一寸肌肤也没看到。
她其实包裹的挺严实!
而他却几乎被她瞧光了。
可恶!
……
墨绯晚初步目的已经达到,她总算舒心,在自己的床上很快睡熟。
而就在她睡熟之后,她的窗户无声而开,一人闪身入内,眨眼就到她的床前。
那人宽袍大袖,衣上似坠了淡白的月光,居然是九渊仙尊。
他垂眸看了看躺在那里熟睡的她,薄唇轻抿。刚刚花园中的一幕他都看到了。
这么彪悍的性子并不像他后来了解那位魔尊,当然也不像原主路画画,倒有些像……有些像他一心寻找的那个人。
他缓缓伸出手去,虚虚拢在墨绯晚的额头,似乎想做什么又忍住,到最后他又放下了手,微微摇了摇头。
算了,提取灵魂出来虽然是最好验证真伪的法子,但对她的身体有害,魂魄有损。他没必要用。
还是用其他法子再试探她几次吧,反正他也不急。
他一转身不见了影子。
……
清早,太阳刚刚散发出第一缕光芒,墨绯晚已经洗漱完毕出门,预备先去吃个早饭再去上课。
刚拐过一个拐角,就听到一声脆生生的呼唤:“画画。”
还有人叫她叫得这么亲热?
墨绯晚闻声瞧过去,看到从侧路上走过来一群少男少女,三男四女,南宫宴也在其中,其他人看衣饰都是她班里的同修。
这其中有一名鹅蛋脸儿的少女,十四五岁年纪,眉长目秀,鼻翘唇小,体态窈窕风流,是墨绯晚从未见过的。她正和南宫宴并行在一起,呼唤墨绯晚的也正是她。
另外两名男生则合抬着一具像黑猩猩一样的动物尸体走在后面。
墨绯晚向那‘黑猩猩’瞧了一眼,心中微动。
她认识这个,是天猩,凶兽的一种,已会使用术法,等闲十个壮汉也近不了身。
这少女名为金青娉,也是他们这个初级班的学生,前几天出去做任务,猎杀了这头天猩,今天刚刚回来。
南宫宴在乍看到墨绯晚的那一刻,脚步顿了一顿。
“画画,你来得正好,过来,过来。”金青娉向墨绯晚招了招手,又对那两名男生说话:“凤仪,天景,把天猩交给画画拎着吧。”
墨绯晚挑眉,支使她支使的这么理所当然?
那两男生顿了一顿,其中一人稍有些犹疑:“这玩意这么重,她一人怕是拎不动它……”
“没关系,让她拖着就行。画画功夫虽然差些,但力气还是有一些的,是吧,画画?”最后几个字金青娉是对墨绯晚说的。
墨绯晚笑了,活动了一下手腕:“我确实有力气,拎这东西就像拎小鸡仔……”
“画画,你又吹大话了。这是你的缺点,得改。好了,好了,这话题暂时打住,画画你先把这天猩拎到厨房去,应该能换两千晶币,你帮我领出来。顺便再帮我们买几样饭菜送到我寝室。”金青娉吩咐。
又转身问身边其他人:“对了,你们要吃什么?赶紧点,让画画买回来,我请客!””居高临下的语气,像指使手下的小丫头。
其他人轰然叫好,纷纷点菜名,
几乎所有人都跟着点了,只有南宫宴微皱了眉峰,没说话。
金青娉问他:“南宫,你吃什么呀?快点啊。”
南宫宴没吭声,只是看了墨绯晚一眼。
墨绯晚站在那里,被金青娉这么支使居然也没气恼,小脸上居然还笑吟吟的,瞧着很好脾气的样子。
南宫宴不知为何,心里忽然有些失落。
这丫头看来和先前没区别啊,被人家当丫头支使也心甘情愿的。难道她的牙尖嘴利只针对了他?
南宫宴被金青娉催的紧了,才说了两个字:“随便。”
金青娉笑了:“啊哟,你知不知道随便是最让人为难的?幸好我知道你最爱吃什么,那我就自作主张,为你点两个好菜,就红翡绿翠虾丸和银星肉炖吧。”
再转头问墨绯晚:“画画,你都记住了没有?可别到那里点菜时忘了还得回来问,对了,你路上跑快点,别磨磨叽叽的,平白耽搁我的时间,”
“倒是能记住。”墨绯晚慢吞吞开口,然后她很好奇地问金青娉:“只不过我很好奇一件事,我凭什么要帮你做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