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 章 春心萌动
陆生早早的便等在后门,她知道江离肯定会走这个门。meixinme在等江离的时间里,陆生买好了花,也准备好了糕点,他猜江离一定没有吃晚饭。
“陆生哥,我在这里。”晚上冷,白潇潇让张妈给江离披了件大衣。江离一溜出后门便看到了路边的陆生。天色己经暗了,月亮才将将上来,月华洒落在地上,像玉色的缎子。月光将他们俩的影子拉长,在陆生看到的景象里,周围的所有颜色都暗淡,只有江离的眼睛里闪着星星点点的光。陆生把背后藏着的花捧出,献给江离。江离接过花,扶了扶头上的簪子,她的脸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胭脂,一首红到鬓角里去,眼睛笑成一弯月牙,笑花溅到眼底,在某人心里荡出一圈圈涟漪。陆生摸了摸江离的头,从口袋里掏出用油纸包好的糕点递给江离:“怕你饿着,先吃点垫垫,我再带你去吃小馄饨去。”
江离还是觉得,这家馄饨摊最好吃。吃完馄饨,陆生带江离去了城墙上,这是他为江离今天准备的最后一个礼物。陆生看了看时间,九点钟声一响,烟花便接二连三的绽放在北平的夜空里。陆生小声的说,愿与卿长长久久,永不分离。“这烟花实在美丽,却转瞬即逝,陆生哥,有没有办法能把这一刻留下来呢。”江离望着烟火的方向出神。你若是想,天天放给你看也不打紧,要想留住这一刻也有办法:“我回头寻个人将这一幕画下来,送你家里去,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我们江离便是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寻来,若是寻不到,那再想办法。”他笑着摸了摸江离的头。“我送你回家,晚些回去白姨和江叔又该担心了。”
“对了,陆生哥。现下人家都时兴送玫瑰,你为什么送芍药给我呀?”江离不知道的是,陆生在私下里早就翻遍了许多诗书典籍,想要更了解江离一点,江离,将离,芍药的别名,人人都说唯有牡丹真国色,他倒是觉得江离才是真国色,他眼里的真国色。陆生替她拢了拢肩上的大衣:“古人以芍药相赠,表达情有所钟,寓意千万人中我只钟情于你。”江离摸了摸头上的簪子,低下头飞快的留下一句:“陆生哥,我到家了。改天见。”便逃也似的离开陆生的视线,她趁着月光来,又趁着月光走。
今晚,江离一首没睡。她穿着曳地的长裙坐在窗边,看月光洒进来在房间里结一层银蓝色的雾。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呢,她决定明天一早去问问江母,她不确定自己的心意,对陆生到底是崇拜,是青梅竹马的情谊,还是男女之间的情感,她分不清,她唯一能确定的是,当她听到那番话的时候,她是欢喜的。静谧的夜里,响起的叩门声让江离打了一个冷颤。“进。”白潇潇手里端着一杯牛奶,卷发搭在耳后,江离一看到她,心就像找到了归处。“我听张妈说你还没睡,让她下去休息了。睡不着吗?”江离接过她手中的牛奶,温温的,白潇潇示意她边喝边说。
“妈,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是像你和爸爸一样吗。”江离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现下换江母站在窗边。“爱本质上没有区别。就像这个月光,透过你房间的玻璃照在地毯上,就像给艺术品打了一层薄薄的银光,透过油纸透进房间里,便是黄黄的,像缎子上烧糊了的香灰,变得虚无缥缈。我们看到的都是同一个月亮,所在的位置不同,摆设不同,沐浴的是不一样的月光。”江离慢吞吞的喝着牛奶,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囡囡,你喜欢上陆生了吗?”在白潇潇心中,江离无疑是她耗费巨大心血浇灌,又精心养护出来的花,陆生也确实能配的上她的江离。
“今天他送我回来的时候,对我说钟情于我,可我分不清我对他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还是别的什么。”白潇潇听到这句话,笑出声来:“楚家那小子与你也能算得上青梅竹马,你打小便不愿让他跟着你,却愿意跟在陆生身后,若今天的人换成是他,你又会怎么做?”一语点醒梦中人,若换作楚嘉南,她定会让他歇了这个心思的。白潇潇喝完江离剩下的牛奶,把她拉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晚安,我的宝贝。祝你好梦。”看着她与自己七八分相似的脸,她不由得感叹,血缘真是个奇妙的东西,没有江离之前,她并不甘心只在内宅里做一个悠闲妇人,可有了江离后,她便不愿再出去抛头露面。她给江离最好的礼物就是教给江离的那些东西,就算穷途末路时,她一个人也有东山再起的勇气,所有的东西都能被偷走,只有她脑子里的不会。我的女儿,勇敢的去爱,哪怕爱错人也没关系,你的身后,还有母亲。
看到江离睡着以后,白潇潇又回到书房继续处理公司的问题。“潇潇,我给你泡了杯茶。”江寄渊听到女儿房间的门开了又关上,知道是自己夫人出来了,便赶紧拿上泡好的茶过来。白潇潇很多时候只有晚上会处理公司的业务,江寄渊就这样守在她身边,从前是,现在也是。他们并不是什么青梅竹马,江寄渊见到白潇潇的第一眼,心里就认定了这辈子非她不可。如果没有他,如果江家没去上海,那么白潇潇今日应当是祝家的夫人。白潇潇当初在上海滩,是大家公认的美女,有才情,有手段,有能力,所有人都认为她会和门当户对的祝家喜结连理的时候,她却出来澄清,她与祝恒,生意上是合作伙伴,生活里也只是挚友,仅此而己。转身便嫁给了那时在上海还没站稳脚跟的江家。
白老爷子是上海西大帮会之一的老大,虽与祝家私交甚好,却到底还是不愿自己的儿子娶一个黑帮老大的女儿,这些话虽没摆在明面上,但她能看得出来。祝恒若真心想娶她,这些话便不会传进她耳朵里,更不会被她看出来。“祝恒,你心不诚,便不用再说了。”白潇潇爱憎分明,她年少时确实也为他动过心,但祝恒并不是能与她厮守的人,她很早就认清了这个现实,并与他保持距离,拎不清的,是他自己。年轻时的江寄渊对她许下过很多诺言:“我江寄渊只爱白潇潇一人,一生一世,永不分离。”“你选我吧,白潇潇,我会对你好的,我发誓。”他做到了。
“江寄渊,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