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嫂子
陈泊宁年假不长,才过完大年初二就踏上返程的飞机。
凌晨五点走,仿佛准备当天打卡上班。
沈恩慈睡眼惺忪地起来送他,实则只是趴在阳台上和他挥手告别。
她面上不舍,心里却在想,陈泊宁都坐上总裁的位置享受私人飞机待遇了。
居然还要打卡上班。
陈泊宁站在原地看她许久,纤长身影挺如松柏。
怎么就能那么俊?
这个外形条件,就算不继承家产,也能靠脸在娱乐圈如鱼得水实现财富自由吧。
脑子里乱七八糟想了一大堆,回过神来陈泊宁居然还在看她。
低头,看见他打了电话过来。
沈恩慈有点自恋,将被风扬起的鬓角碎发撩到耳后才按下接听键,端雅开口:“哎呀,别舍不得了,过两天我就回来啦。”
话筒里传来轻笑,陈泊宁极有耐心听完她的撒娇,而后不带一丝感情色彩开口:“回去,穿袜子。”
沈恩慈:“……”
才谈第一天就管上了是吗?
小时候也是这样,仗着哥哥的身份什么都要管。
兜兜转转十多年,居然又有机会让他管回来了。
她偏不,抬起□□白皙的脚在空中耀武扬威晃动。
老早就想这么气陈泊宁了,以前作为食物链最底端,她妈和苏阿姨都站在陈泊宁那边。
现在看谁来给他撑腰。
“就不。”
她得意洋洋挂断电话,赤脚在地板上蹦跶两下。
陈泊宁挑眉回应她的挑衅,眼睛半眯,如冷血捕食者环伺猎物,压迫感四面八方倾覆而来。
下一秒,陈泊宁放下行李箱,大步流星朝宅子走过来。
不到黄河心不死。
这下真见黄河了,沈恩慈有点后悔刚才的挑衅,着急忙慌跑去更衣室拿袜子。
越着急就越找不到,头脑一热竟忘了袜子放在哪个抽屉。
徐妍对她万事周到,即使只过来小住几日,也叫人把房间安排得应有尽有。
东西分门别类但堆积如山,她一个一个翻找,好不容易在第十八个抽屉翻到,飞快取出一双,正要往脚上套。
敲门声响起,急促。
陈泊宁是不介意他们这段关系公之于众的,敲门力道毫无顾忌。
可沈恩慈畏首畏尾,非要尘埃落定的结果才能安心,生怕陈泊宁的敲门声惊扰其他人。
袜子套了一半就跑过去开门,赶紧把人拉进房间然后四处张望有没有人注意到,关门。
“你干嘛啊?”
她娇声娇气质问他,嘴里骂骂咧咧:“一双袜子而已,至于吗?”
“不只是因为袜子。”
他说。
话音刚落,沈恩慈就被拦腰抱起。
陈泊宁有健身习惯,手臂全是劲瘦肌肉,抱她轻而易举。
双脚离地(),陈泊宁把她轻轻放坐在床上¤()_[((),上半身欺压而来。
凌厉气息与白睡裙上的香氛交织缠绵,如同泡在冰水里的玫瑰花,浓烈花香想张扬释放,却始终被寒气压制笼罩。
微妙的制衡关系。
这次的吻和之前都不一样,先前陈泊宁对她总像对待博物馆的珠宝一样呵护备至,不敢用力过重。
可今天却抱她好紧。
有了上次经验,陈泊宁吻技有所提升。
遭殃的是沈恩慈。
她还没学会怎么在接吻的时候换气。
而且陈泊宁压得她有点痛。
沈恩慈委屈打他肩膀,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你软一点。”
她觉得陈泊宁全身都硬得很,硌得她疼。
可话一说出口就变了味道。
陈泊宁餍足起身,神情恢复往日一贯的冷静自持。
他不紧不慢问她:“袜子呢?”
居然还能想起正事,沈恩慈力气已经用完了,仰着头生无可恋地把手中已经拽出汗的袜子丢在地上。
撒气一样。
几秒后才反应过来,陈泊宁算她半个金主,她是不是该像以前讨好陈羡那样讨好他。
沈恩慈赶紧坐起来,想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找补两句,可陈泊宁已经走进更衣室问她:“袜子在哪里?”
刚才拿过,她顺口答出:“左边,掀开的抽屉。”
片刻后,陈泊宁拿出来一双纯棉袜子。
沈恩慈看着自己脚上半只蕾丝袜子,暗叹陈泊宁想得还挺周到。
这种蕾丝袜子配合适的鞋子是锦上添花,只是舒适度几乎为零。
陈泊宁半蹲着身子用湿纸巾细细擦干净她脚上灰尘,然后替她套好袜子。
中筒纯棉加厚袜子,提到脚踝以上才满意。
被当成萝卜一样被埋进被子里,陈泊宁吻她额头:“时间还早,再睡会儿。”
暖意来袭,人一舒服就开始犯困,沈恩慈居然有点被哄睡着的感觉,她点头,闭眼。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四十了,闹钟响了好几次才叫醒她。
这几天住在别人家里,她一直都遵循陈爷爷陈奶奶早上八点一起吃早饭的习惯,肯定不能卡点下楼。
留给她的时间不长。
沈恩慈赶紧起来去卫生间洗漱,竟然看见镜子旁边架子用衣架晾着一双袜子。
正是早上那双被她在地上踩来踩去的蕾丝袜子。
陈泊宁走之前还顺手帮她把袜子搓了。
……
突然想到什么,沈恩慈赶紧跑进更衣室,所有被翻乱的柜子都被重新推回。
她顿时有点心如死灰,惆怅地拉开下面那个柜子,被她翻乱的内衣果然也被一一理顺好了。
沈恩慈想立刻收回早上的话,陈泊宁不该开珠宝公司,也不用出道做明星。
干脆去做家政!
()她有点生气,打开手机准备质问,结果巨额转账迎面而来。
陈泊宁说:“早点回来。()”
万恶的资本家。
沈恩慈看着账户多出的一个零,恶狠狠打字:好呢。()”
“亲亲亲。”
大年初五,沈恩慈和陈家一起返程回羌城。
有陈羡他们在,陈泊宁不方便派车来接她,于是沈恩慈发消息给他啊:“那你晚上过来看我吗?”
“不一定。”
“都谈恋爱了见你还得预约啊?”
沈恩慈搬出他的原话来道德绑架他:“不是你让我早点回来的吗?”
“你不想我吗?”
半晌后,对面回复:“想你。”
持宠而娇,那天晚上沈恩慈转发了两条朋友圈的推文给陈泊宁。
“科普!极为罕见的粉色钻石!美到叹为观止!”
“钻石的美好寓意你都知道吗?是钻石,也是你的来日。”
评论截图“不小心”发送。
是篇小说,作者写:“如何将真爱辨别,谁送最大的钻石,谁就最爱你。”
陈泊宁说:“好的。”
好的,是什么意思?
沈恩慈辗转反侧,最终还是没问出口。
次日清晨天刚亮,沈恩慈还赖在床上,突然有人按门铃。
她不习惯家里有外人,所以保姆都是每天按点上班,现在还没到点,只能她自己去开。
闭眼倒数二秒钟,起。
她小跑过去开门,看见陈泊宁那个漂亮女秘书站在门口,脸上的微笑格式化到有些疏离。
沈恩慈请她进门。
女秘书现实环顾四周一眼,然后上下打量她,顿住,拿出手里的盒子打开:“这颗钻叫粉色极星,是迄今为止拍卖史上最大的枕形切割粉钻。”
“在2012年苏富比拍卖会上以53亿人民币的价格被景元拍下。”
“它现在属于您。”
稀有昂贵的粉色钻石,沁透得像融有一片汪洋,美得惊心动魄。
没有人不为之倾倒。
这颗粉钻被做成一枚戒指,周围镶嵌一圈细碎白钻,在主体粉钻面前黯然失色。
沈恩慈小心翼翼带到无名指上,抬起手迎光细细欣赏,喜爱之意溢于言表。
“沈小姐,我送了这么多人,您是反应最大的。”
秘书冷不丁说了这句话,内容带刺。
“跟了陈总后,可能需要您做事比以前更体面些。”
“不然怕是会连累陈总被笑话呢。”
她语气轻轻,不细听内容还以为是在真心提议。
就这点伎俩。
沈恩慈不回答她,自顾自低头看手上流光溢彩的戒指。
气氛冷到尴尬,最后是女秘书耐不住了,她自己捡起掉在地上的话:“如果沈小姐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公司了。”
()沈恩慈含笑看她,气定神闲起身:“你等我五分钟换个衣服,我和你一起去公司。”
不等秘书作答,沈恩慈走进更衣室,随意找出件米白旗袍,搭白猫披肩。
没化妆,头发揽至一侧,却别有番清水出芙蓉的韵味。
“走吧。”
她走在秘书前面。
秘书不明所以,却只得跟着她走。
半个小时后车子到景元楼下,沈恩慈带墨镜口罩快步往高楼总裁办公室走,员工们见怪不怪了,她先前也经常替陈家来送文件。
可秘书心虚,自以为呛沈恩慈两句只会让她生闷气,不想沈恩慈脾气这么大。
“沈小姐,我刚才可能有些失言,能不能请您见谅。”
沈恩慈停下脚步,看她,嘴角漾开一抹笑。
下一秒步子跨得更大。
毫不客气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
抬眼望去,透过落地窗轻易俯瞰羌城,陈泊宁坐在办公桌,身边何助正在汇报工作。
何助是自己人,沈恩慈毫无顾虑走过去坐到陈泊宁腿上,娇矜抬手,问他:“好不好看?”
陈泊宁手放在她腰间扶她坐好,低声赞许:“衬你。”
“可你秘书说我的反应上不了台面,会给你丢人。”
“还说,你给很多人都送过!”
赤裸裸的告状。
秘书脸色苍白,她无力解释:“沈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
沈恩慈冷淡看她,而后低头委屈问陈泊宁:“你还给多少人送过?”
重点居然是这个。
陈泊宁看她的眼神无限纵容,竟一时看入神,半晌才带笑意开口:“送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