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反目·上
就在我用火焰燃毁了癫火三指门前的封印时，蒙葛特也跟着从天而降。
“老师······”虽然我有想过，破坏了封印大概率会引来蒙葛特，但没想到，竟然会来得这样的快。
而下一秒，蒙葛特眼眸中的一切也都化作了凌厉的杀意，他抬起银铁棍，快步冲上前来，便是准备对我劈头盖脸地挥斩而落。
其势来之凶猛，我看准了银铁棍落下以后，再赶忙往侧边躲闪，然后又接连往前翻跃开来，以躲避蒙葛特很可能会接下来的一记横扫。
拉开了距离后，我连忙说道：“等一等，蒙葛特老师，请听我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蒙葛特回过身来，冰冷地说道，“癫火，是绝对不可触碰的禁忌。在得到远征队的消息后，我便一直担心此事，没想到最终还是发生了啊。”
“但眼下，能救梅琳娜的办法也只有这一个了啊！”
砰——
蒙葛特又是以棍为剑，劈斩而来。
而这一次，我也是赌气地双手持刀，迎击而上。
两柄武器交锋对砍，迸出了刺目的火花。
但蒙葛特居高临下，而且他的力量也多少在我之上，硬生生地压得人膝盖有些颤抖。
战技——熔焰飓风舞。
夜之星火烧起了赤红色的火焰，在风暴之足的作用下，开始燃卷舞动起来。
“你这火焰······”蒙葛特微微蹙眉，选择了在火焰彻底升腾起来前，往后避让开来。
而在同时，他的左手一挥，便是两道卢恩塑成的匕首，穿透了烈火的屏障，对我直射而来。
挥剑打落了卢恩匕首。
——这是为了限制我的追击，虽然我也并没有那个打算。
“蒙葛特老师，既然已经知道在火焰大锅那里发生的事情，那就应该知道，现在我们的情况不容乐观。不止是梅琳娜，如果被受染癫火的贝纳尔先一步夺走了命定之死，局面可就彻底没办法挽回了！”趁着这个空歇的机会，我赶忙劝说道，“在来这里之前，我已经尝试过我所知道的，所有去往法姆·亚兹拉的办法了！寻求癫火维克的帮助、寻求兰斯桑克斯的帮助、四钟楼，甚至本该隐藏的飞龙支线，我全都去试过了！但也只有现在这个办法，由我来，亲自引燃癫火，才能去往法姆·亚兹拉。”
“······原来，你已经去见过了那个最初的癫火褪色者，那就更应该明白，这种禁忌之力的可怕之处！零。”蒙葛特依旧是没有改变他的想法，他一伸手，金色的卢恩化作了一柄巨锤，拖在地上扫了一圈以后，全力朝我锤落而来。
这招可不能硬碰硬，我只得躲开以后，继续说道：“但我能想办法控制，也有办法控制！只要有了女武神的金针！”
“女武神的金针？”
“没错，玛莲妮娅身上的金针，那是由米凯拉所铸，连猩红女神的原初之力都能压制的金针。只要得到了它，也同样能够抑制癫火之力！”我将自己所知道的全盘托出。
“是吗？”蒙葛特似乎松下了气。
我也继续说道：“所以，我只是想利用癫火的力量去往法姆·亚兹拉，之后，也还有解决癫火的办法。”
但没想到，我这“法”字的话音才落下。
蒙葛特大步上前，银铁之棍又是一剑直戳而来。
我还以为蒙葛特刚才已经被我说服，反应不由地慢了一拍，只能往边上躲闪，结果，就被他接着一拨棍，甩中了我的整个身子，将人直接拨飞了出去，一头撞到了穴室的墙壁上。
“咳哈——”最后跪倒在地上时，喉咙里忍不住地涌出了一口充满锈铁味的甘苦，叫人连视野也跟着一阵恍惚。
蒙葛特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悠悠传来：“玛莲妮娅？自从盖利德的艾奥尼亚一役之后，她便不知去向。而就算你找到了，又能如何对付她，那位女武神？”
“······”
“零啊，现在，在你那眼里，我只看到了受尽了蛊惑的愚昧之火。你······将一切都想得太过当然了，诚然，如果真能按你所言，这世间的所有一切都能在人的掌控范围。但经历了雪山一事，你难道还意识不到，这世事不可能一切都如你所愿吗？”
蒙葛特的话，叫我的头脑一阵抽痛。
眼前，仿佛浮现了梅琳娜被贝纳尔强行掳走，她在迫切地向我求救的画面：“零大人——”
“吵死了！这，我当然知道。”我撑着自己站起来，喝下了圣杯瓶恢复，“但如果，我再不行动，梅琳娜，梅琳娜她可就······她可就会死的！”
“那个女孩，对你就这么重要吗？”
“啊，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救她啊，小木头。”头脑发烫，浑身燥热，我只感到心底里，一团火焰正在熊熊燃烧。
那火里，包裹着梅琳娜啊，那个为了褪色者义无反顾地选择了焚烧自己，来换取拯救世界的女孩。
“······愚昧。”蒙葛特轻声说道，“也是我看错你了，褪色者零。你曾经的伪装，的确很好，但既然将一个人与整个王朝，整个世界相提并论，甚至为此不惜染上毁灭一切的力量，你的眼界实在太低。我想，就算那个少女在这里，她也决不会同意你的做法。”
“或许吧。”我抬起了眼眸，直视着对方，“但是，老师啊，一个人的世界，不就是由亲近的那一个个人构成的吗？如果，连最亲近的人都无法去拯救，不敢去拯救，又谈何拯救所有人的世界。”
“······”
“······”
癫火门前的穴室里，泛着死一样的寂静。
我与蒙葛特对望着彼此，似乎都在对方身上寻找着自己想要的答案。
但最后，还是由蒙葛特的叹气，打破了沉默：“看来这一次，我们是谁也说服不了谁了。但是······”
他手上稍一使劲，银铁棍上便传来了“砰——”得一声爆裂。
随着包裹在外的甲壳零零碎碎地脱落，一柄乌漆嘛黑而又歪扭的斑斓之剑展现而出。
“我乃黄金的当代之君，恶兆王蒙葛特。”对方朗声说道，“褪色者啊，我绝不允许有任何人沾染那毁灭世间的禁忌火焰，若想要证明你的信念，那就从我的身上踏过去！”
“······非如此不可吗？老师。”
“非如此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