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Seven 解谜和合作Ⅱ
“咳,也许你忘记了,之前在外面的时候我们见过一面。当时你还没我高,而且还留着长发。”
没想到丽莎会突然和自己搭话,而且还是说出这么一番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所以德斯坦一时忘记了朝人龇牙咧嘴的做鬼脸:“啊!我不记得我见过你啊?你记错了吧?”
“你的记性真的很差,当时我还差点和你打起来不是吗?因为你拒绝把神父阁下的十字架交给我救人,即使它原本的主人已经答应了这件事。”早就预料到德斯坦的反应,所以毫不感到意外的丽莎再次扭头看向走廊的前方。她从一开始就发现越是走向城堡深处,就越能感觉到某种危险不祥的气息,也正是这样的气息无时无刻都在告诉她如果掉以轻心的话,就会像刚刚的家伙一样丢掉性命。
“不记得了,我为什么要记得这种事情!嘿,说起来,你不会还记得你的家人吧?听说你们猎人都会在蜕变过程中死掉来着,真惨!”将一只眼睛微闭的德斯坦说着朝丽莎吐了吐舌头,随即她就被注意到丽莎脸色的毕维斯捂住了嘴:“德斯坦,快别说了······对了,你看这里有很多盔甲和武器呢!你要不要拿一把防身?”
“切,我才不需要!还有你离我远一点儿,热死了!”在摁着毕维斯的脸将人推开离自己远点儿以后,撇着嘴一脸不耐烦的德斯坦忽然靠近了那排贴墙笔直站好的精美甲胄,然后抬脚一个接一个将它们踹散了架:“这些玩意儿让我觉得不舒服,所以还是让它们赶紧消失比较好!”
见到和三岁小孩一样做法幼稚的德斯坦,罗德尼十分同情地拍了拍无语的用手捂脸的毕维斯:“真是辛苦你了,带着这样的孩子吃了不少苦头吧?所以要不要考虑把人交给我呢,我可不嫌她麻烦!”
“不,我拒绝。况且这种事情不该我说了算,毕竟我还不想被某个疯子撕碎了吞进肚子里。而且我奉劝你不要再打她的主意了,因为没有人可以把那种家伙束缚住的,她生来就比谁都要自由。”毕维斯不太客气地甩开了罗德尼的手,他重新将视线放在了正在用拳头破环甲胄身体部分的德斯坦的身上,“我相信丽莎也是这样的,也许你不该那么执着。”
听到毕维斯的一番话,像是感觉到对方天真幼稚到十分可笑的罗德尼忍不住咧嘴摇头,之后他伸出右手食指指向前方佣兵起伏的后背:“那可不好说呢,因为没有任何野兽和忍受比自己弱小的人呆在身边,除非她被人驯养过······但你是个例外不是吗?起码她没把你立刻咬杀。我可是听过她的传闻的,什么食人的‘德斯坦’、无论是敌人还是同行的人都会无情撕碎的怪物之类的······她身上的确有让我等沉醉的味道。”
“如果血族都是你这样的人,也许当年就不会发生战争了。”说完这句话后,毕维斯便扭头追上了已经跑远了的德斯坦。
看着毕维斯逐渐远去的背影,收起笑容的罗德尼看向蹲在甲胄旁边检查内侧魔术术式的丽莎:“嗯·······看样子不是了解内情的那种魔术师呢,不过也不是那种固执的蠢蛋,也许他们能离开这里也说不定?你觉得呢?”
“一个不算愚笨,一个感觉敏锐。这样的组合的确比我们的机会大得多,但是作为同伴而言,那家伙实在太危险了。”用来驱动甲胄自主活动攻击入侵者的术式被直接破坏了,这是多么可怕的洞察力。丽莎在垂眼说话的同时将右手的手指抵在唇前,“被诅咒的人大都不可值得信任不是吗?因为他们必将把自己所受的苦果与他人同享。”
自从血色的新娘出现以后,房间内的很多书架便像是活过来一般从底部伸出了蝎子一般边缘带着锋利倒钩的漆黑足肢,然后这些有力的足肢将沉重的书架整个抬起,并带着它沿着特定的轨迹在房间中以极快的速度奔跑起来。灰尘飞扬,被撕碎的蛛网像是棉絮一样随时会钻入人的鼻子。为了避免被书架撞飞和灰尘迷眼,鲁巴斯选择护着克莱因向着书架活动起来后产生的空荡中心移动,同时他深吸气,让尽可能多的空气进入肺部:“少爷,请把耳朵捂住,不然的话耳膜会受伤的。”
“好。”在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以后,克莱因抬手紧紧捂住了耳朵。而鲁巴斯则在吸气到了极限以后张嘴发出了正常人根本无法听到的声音,巨大的声波以他和克莱因为中心扩散。于是只是瞬间,原本飞散的灰尘与蛛网像是水中被涟漪推开的树叶一样,和龟裂产生的地面碎块一起飞向那些开始停顿并向外侧大幅度倾斜的书架飞去。不过很可惜,对于没有听觉的死物而言,具有一定力量的声波并不能给它们带来伤害,所以在短暂的停顿以后,书架们又继续沿着之前的路线奔跑起来。
“没用吗?我还以为是活物······”鲁巴斯意识到自己的能力无用以后便皱起了眉头,之后他扯掉领巾解开上衣礼服的纽扣,然后按着肩膀开始活动手臂:“既然这样的话,还是直接动手好了!克莱因你就别乱来了······”
“不,我们不用着急离开这里。”在叫住准备直接动手攻击移动书架的鲁巴斯的同时,克莱因拔出了剑带上悬挂的十字细剑指向正前方,“既然是怪物主动来找我们,那我们就帮她解决这个问题好了。毕竟来到这里的人里,目前只有我们才能做到这件事,而且其他正常人是不会随便接受怪物的威胁的。还记得之前我们看到的尸体吗?那个人可能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想着帮助那位新娘的人,他似乎就差一点儿就可以解决新娘的请求了,但是最后却没能活着离开这里。不过我拿到了他的人皮书,说不定我能从什么知道一点儿什么。”
“大概需要多少时间?”鲁巴斯注意到原本距离他们还远的书架似乎在靠近,于是他连忙将领巾缠在手指关节上,然后握紧了拳头摆出了攻击的架势。
“五分钟,我只需要找到关键的问题就可以了。”克莱因说着将手杖钉在面前的地面上,“这个借你,作为贵族你应该学过怎么用剑吧?”
“当然,有武器的话,保护你我绰绰有余。”鲁巴斯在盯着神色严肃的克莱因看了一眼后,他忽然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还说不冒险的,果然还是输给她了。在无奈笑笑后,鲁巴斯便恢复了原本严肃的神色,他拔起插在地上的细剑,然后灵活地用其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几近完美的剑弧,目标指向靠近书架上上古籍空隙中伸出的干枯人手。
“安眠吧,安眠吧,在睡莲的摇篮里,在母亲的襁褓中,熟睡的婴儿不当继续哭喊!”鲁巴斯每一次对围绕着他们二人在地面滑行移动的书架中以极快的语速歌唱,都会有魔力波动时产生的魔漪以边缘带着暗红的暗蓝色光斑的形式由他为中心爆射向四周,而那些从书架空隙处探出的干枯人手被光斑照亮之后便瘫软下来,随后它们就被克莱因的杖剑瞬间斩断。
“这些应该都是在这里死去的人的灵魂所形成的恶灵,因为没有遵守和新娘的约定,所以新娘夺走了他们的脸。现在他们想要的大概是我的灵魂和脸皮吧?为了把我也变成那样。执着于脸的、变成怪物的新娘,只有问题而没有答案的智慧之书······”挥剑将杖剑上的污血呈扇状泼洒出去的同时,克莱因冷笑着合拢了手中的人皮日记,然后他将剑收回到杖中,并用手摁住即将被书架带起的风掀飞的礼帽边缘:“感谢你帮我拖延时间,鲁巴斯。我大概知道了一些有用的东西了,所以现在就让我们开始正式解决那位新娘留下的难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