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上位格液
事情要比林悔预估的最好结果还要顺利。他长舒了口气，微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冲寞酒亭点了点头：“我相信寞宗主的人品，我这边没什么问题了。”
“说说寞宗主你吧，需要我做什么？”
闻言，寞酒亭双手再次支在桌面上，以仰视姿势望着林悔，瞥了一眼远处的三尊蜘蛛半神，说：“说正事之前，我要先向你把我和那三只蜘蛛之间的关系说明白。”
“请讲。”林悔求之不得。
“简单说，我和祂们签署了一份对赌协议。”
寞酒亭缓缓道：“当时我的师父刚刚下葬，冢州那时也像现在这样，乱的很，尤其是对于人族来说。我手上虽然有钱，但不敢露富，于是便躲进了这间酒馆。”
“仗着湮寞神宗的核心功法，我得到了这间酒馆主人的看重，祂承诺保护我四十年。
但同样在这四十年里，我不能离开酒馆半步，并且每年都要为酒馆带来三千枚神圣币的净收入。”
“如果一年的指标没有达成，那么这笔钱便会转到下一年，直到彻底赚够为止。”
林悔：“嗯……恕我直言，这听上去有些像卖身契。”
“算好的了。”寞酒亭没否认，只叹道，“好歹在名义上我与祂们还算是合作关系，像冢州内的绝大部分人族，无论实力强大与否，基本都是奴隶。”
林悔思量片刻，问：“那你现在是想提前违约？”
“不，准确来说是提前布局。”
寞酒亭答：“我和祂们的合约还有一年多就到期了，原本我准备安稳度过，但最近冢州局势一天比一天混乱，真要等一年之后还不知要出什么变故，所以我想借你之手，在外面提前发展些许人手，省的到时两眼一抹黑。”
“原来是这样，那我倒是没什么问题，这不算难事，但你的指标呢，还剩下多少没有完成？”
说起这个，寞酒亭肉眼可见变得恼火起来：“总共大概还有四五千枚神圣币。其实真要论今年的指标我早就完成了！但那三头死蜘蛛每次都要从我这儿分一半的钱走，像你上次来买三魔水，祂们便把钱分走了一大半！”
“喔……”林悔双手也撑在柜台上，皱眉想了想，问，“那你有没有把握在半年之内把指标完成？”
“说不好。”寞酒亭微微摇头，“最近神战进行的越来越频繁了，听说在西北神系战都打了两场，生意可以说肉眼可见的变差。”
“不过也无妨，大不了就是多等几年，只要你能在外面把局布好，就都不是问题。”
林悔不知道寞酒亭哪来的信心，他在心中快速整理了一下自己要完成的各项计划，定了定神，严肃开口：“我也有自己的势力要经营，没那么多时间与精力，所以如果按你说的计划来进行，最后只会两头耽搁。”
寞酒亭道：“那你有什么计划？”
“这样吧，以半年为界。”林悔快速说道，“如果半年之后，你还没有完成指标，那我便出钱替你一次还清，那些蜘蛛若还敢从中作梗，我便与你一起杀了祂们。”
“好主意。”寞酒亭抚掌赞叹，“霸道利落，我果然没看错人。”
“那事情就这么定了？”
“定了。”寞酒亭微笑，同时从身上拿出一卷玉简，放在柜台上，推到林悔面前，道，“这是湮寞神术的第一部，能让上位神国以下的破界者修炼到体系内的第三境。”
林悔拿起功法，一边用神念快速查看，一边认真听着。
“湮寞神术的特点是霸道威猛，追求极致的毁灭威力，没有什么独特的技巧，因此很容易入门，在第五境之前都不需要什么指导。”
“不过湮寞神术也有一个很明显的劣势，那就是缺乏心法。”寞酒亭声音陡然变沉，说，“无论是祖师，还是历代师祖，都是怀揣着不甘加入师门，又都在绝望与不甘中死去，因此整部法门都充斥着很浓烈的毁灭气息。”
“这既是优势，也是最大的劣势，所以你在传授这部法门时，务必要记得提醒后辈，不要让祂们误入歧途。”
林悔缓缓放下玉简，神情郑重：“我记住了，一定会如实传达。另我还有一个问题，这本玉简能否传授给异族，还是说只能传授给你们仙真神系的破界者？”
“理论上来说，拥有人族血脉的破界者都能传授。”寞酒亭语气迟疑，“但我的历代师祖都出自仙真神系，这本法门实际上也是融合了仙真神国的各大功法方才形成。”
“如果是其他神系的破界者，看这本功法应该会很晦涩……毕竟语言文字方面便不相通，即便后天学会了文字，若没有人专门指导，对于一些语句的理解肯定会不够充分。
所以我还是建议你多留意仙真神系的破界者。当然，若是有其他神系的破界者主动投奔，你也大可收下，不必顾忌。”
林悔听明白了寞酒亭话里话外的意思，看来他并不怎么排斥异族。
这倒也是，若真是排斥，寞酒亭大概也不会选择与这间酒馆的老板合作了。
那事情就变得简单了，毕竟仙真神系控制的领土并不与冢州接壤，若真只能收仙真神系的破界者，林悔就要重新估量一下和寞酒亭的合作了。
“来杯你这里最贵的魔水吧。”
谈完了最要紧的正事，在稍微扯了点闲话之后，林悔掏出几百枚神圣币，笑道：“给你添点业绩，也省的引人怀疑。”
寞酒亭轻笑了声，蹲下身从柜台下拿出一瓶清澈液体，同时调笑道：“用我送你的钱给我添业绩，你可真懂什么叫借花献佛。”
林悔笑了笑，正欲回击，目光却不自觉移向柜台上的清澈液体，不禁疑惑问道：“这是？”
“某座上位神国的格液。”寞酒亭微笑回答。
林悔一惊，赶忙摆手：“这东西太贵重，快拿回去，我可买不起！”
寞酒亭哑然，哭笑不得：“你居然还真知道格液是什么！”
林悔仍一脸警惕，生怕寞酒亭的手落下。
寞酒亭见状更觉好笑：“放心吧，就给你倒一小杯，你敢全买我也不敢全卖。”
“这东西，卖多了可是要死人的。”
林悔这才松了口气，再度望向那瓶清澈液体，一瞬间有些不寒而栗。
所谓格液，林悔已经在黑市上见过，小小一瓶便要上千枚神圣币，而且那还只是下位神国的格液。
上位神国的格液又该有多么贵重？一千枚神圣币能不能够得上眼前这瓶上位格液一个镜头？
想着这些，林悔死死盯着寞酒亭倒“水”的动作，生怕他倒多了一滴，然后使他倾家荡产。
好在寞酒亭似乎比他还要紧张，拿的杯子不过拇指大小，说恶心一些，不过一口痰的量。
但便就是这样，寞酒亭也仍未完全把杯盛满，留了两三毫米的余量。
“好了。”寞酒亭直起腰，松了口气，将格液小心翼翼地放回柜台，然后将拇指大小的酒杯推到林悔面前，微笑道，“请慢用。”
端起酒杯，林悔看着宛如普通开水的清澈格液，想到这是浓缩了一整座神国的生命精华，想到可能上亿生灵的死亡才换得这么小小一杯格液，不知为何，林悔浑身打了个冷颤，然后一饮而尽。
出乎意料，格液入口是一股类似玫瑰的奇香，同时伴随与高度白酒相似的辛辣，然后前者又冲淡了后者对味蕾的刺激，直到落入喉咙，这股辛辣才是又返上来，再次冲击脆弱的味蕾。
见林悔一口饮尽，寞酒亭立刻用一种在期待什么的眼神盯着林悔，问：“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感觉？”
“没有。”
刚刚咽下格液的林悔皱着眉，如实摇了摇头：“好像……什么感觉也没有。”
寞酒亭顿时大失所望，叹了口气：“行吧算了，也许你的神体的确特殊。”
“噢，对了，这杯格液七百枚神圣币，给你抹完零了，不用谢。”
林悔沉默不语，心中猛地一抽。
“我……我神体好像有点反应了。”
寞酒亭顿觉好笑：“看来你神国内的子民都很幽默啊。”
“不。”林悔神色变得严肃，“是真的有反应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非常想与人来一场神战。”
寞酒亭依旧不信：“好了，我又没坑你，至于么？不信的话你去打听打听，一瓶上位格液要多少钱。”
林悔语塞，张嘴便欲接着解释，然而就在这时，他动作猛然一滞，紧接着，如猛兽般凶狠的饥饿感几近将他淹没。
一瞬间，就像低血糖了一样，林悔眼冒金星，浑身无力，胃部仿佛吞掉了硫酸般时刻传来强烈的灼烧感，以至于让他脚步踉跄，最后直接眼前一黑，摔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