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我是良好市民
“可是头儿，咱们队里没这个预算啊。”
小吴茫然的道。
“这你不用管，所有的费用由我来负责。”
沈刚不容质疑的挥了挥手。
“不行，头儿，我知道您心善，可如果每个受害人家属都这样……”
小吴明白了，可觉得队长太过于意气用事，还待劝说，却被沈刚不耐烦的打断：“行了，照我说的做。”
“好吧，您是头儿，您说了算！”
小吴耸了耸肩，无奈的嘟囔着。
“哪来的这么多废话，赶紧吃面，再不吃就腻了。”
沈刚笑骂一声，埋头吸溜吸溜的吃起泡面来。
……
凌晨四点半。
中海废弃化工厂。
吱呀！
令人牙酸的铁锈摩擦声传来。
仓库大门被打开，一道人影悄然溜入其中。
片刻后，门被再次关闭。
高飞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茫然的打量着四周。
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让他什么都看不清。
鼻端，隐隐能嗅到腐朽的尘土味儿和淡淡的血腥味儿。
四周，安静的可怕。
甚至，他能清晰的听到自己不断加速的心跳。
我是谁？
我在哪儿？
这是什么地方？
昏迷前的记忆逐渐开始复苏。
那突然闯入他家中疑似张老五的人。
那闪烁不定的灯光和阴森恐怖的笑容……
让本就处于高度紧张中的高飞，脸色刹那间变成了惨白色。
“难道，我已经死了，这里是传说中的阴曹地府？”
高飞惊恐的自言自语着。
话音刚落，就突觉后脖颈一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对他后脖颈吹气似的。
“啊！”
让他头皮一阵发麻，毛骨悚然，发出杀猪般的恐惧尖叫。
恐惧，就如一双无形的大手，攥紧了他的心脏。
让他亡魂大冒，双腿抖如筛糠，只觉裤裆一热，竟然被活生生的给吓尿了。
呼~~
一阵阴风大作，四周的温度仿佛瞬间下降了十几度。
让高飞瑟瑟发抖。
可最恐惧的事情发生了。
本难以视物的漆黑视野中，竟然出现了一道红色的身影。
那身影无视地心引力，悬浮在距离地面半米高的地方，慢悠悠的不断向他飘来。
“你……你是……谁……谁……不……不要……过过……过来……”
极致的恐惧，让他双腿一阵发软，噗通一声，一屁股坐倒在地，结结巴巴的大声道。
仿佛这样，就能让他减轻一些心里的恐惧似的。
“飞~哥，我~死~的~好~惨~啊！”
红衣身影低垂着脑袋，漆黑的长发遮挡住面容，熟悉而缥缈的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
高飞的瞳孔骤然收缩成芒，内心的恐惧让他彻底失控，跪在地上不断磕头，哭喊着道：“琳琳，我……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冤有头债有主，杀……杀死你的人是……是蔡老板……不……不是我啊……”
砰砰砰……
响亮的磕头声响彻整个仓库。
高飞额头都磕破了，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流淌。
可他却跟感觉不到疼痛似的，依然拼命的不断磕头，祈求琳琳能够饶他一命。
“可~我~找~不~到~蔡~老~板~啊！”
琳琳的声音依然缥缈不定。
高飞却如同即将溺死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声音嘶哑的大喊道：“我知道，我知道他在哪儿？”
琳琳的身影不断的向前移动，距离高飞越来越近，叫魂般的声音再次飘荡：“你~骗~我~”
高飞只觉浑身越来越冷，蜷缩着趴在地上，身体不听使唤的哆嗦着。
“对……对……对不起，琳琳，我确实不知道蔡老板在哪里，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我知道，他经常去大码头茶楼……我以前就是帮大码头茶楼找小姐的混混……”
随着高飞竹筒倒豆子般的把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林昭才得知。
这高飞本是个好吃懒做不务正业的二流子。
凭着俊俏的长相，和不少靠卖身为业的小姐勾搭成奸。
简单来说，就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可他并不甘心就这样混日子，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飞黄腾达，过上纸醉金迷的有钱人生活。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得知大码头刚开的茶楼急需小姐撑场，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
于是，他找上门去毛遂自荐，说自己认识很多小姐，可以带小姐加入大码头的茶楼。
大码头听说后喜出望外，当即就答应了他提出的条件。
小姐每次卖身的钱，都会给他提两成。
于是，双方一拍即合，达成了合作。
就这样，高飞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软饭男，一跃而成为道上有名的鸡头。
可大码头茶楼生意太火爆，他手底下那二三十个小姐，渐渐已经不能满足茶楼所需。
并且，从其他娱乐场所挖小姐，是很得罪人的事情。
为此，高飞遭到了不少娱乐场所老板的警告。
若不是大码头在背后给他撑腰，他早就被人装麻袋给沉江了。
高飞也是个有脑子的人，知道不能再继续挖墙角了。
一旦引起了众怒，就连大码头都保不住他。
于是，他就把主意打到了那些刚刚进城务工的农村女孩身上。
这些外来务工的女孩，家里大多都很穷，非常需要钱。
而且，都是涉世未深的女孩。
很容易就会被金钱腐蚀，掉进他精心布置的陷阱，成为他的摇钱树。
为此，他特意招揽了几个擅长小偷小摸的蟊贼。
让他们守在车站，一旦遇到合适的目标，就偷走她们的钱财和证件。
然后他再出面，以热心大哥的人设，来博取她们的好感和信任。
凭着他俊俏的长相再加上那张能说会道的嘴短短不到两年时间，就为大码头茶楼提供了不下于三位数的新鲜货源。
当然，他也担心有一天会东窗事发。
所以，专门花钱以“徐飞”这个名字办理了假身份证。
源源不断的输入新鲜血液，让大码头茶楼的生意越来越火爆。
而高飞也因此，而赚的是盆满钵满。
可人的贪欲是无穷尽的。
高飞见大码头茶楼日进斗金，心理也越来越不平衡。
小姐都是他坑蒙拐骗来的，凭什么茶楼拿大头，他只能拿两成的提成。
慢慢的，他就生出了另起炉灶的心思。
可他知道，大码头不是好惹的，一旦被大码头知道，非得活劈了他不可。
于是，他就暗中在茶楼的客户中，物色那些出手大方，又和大码头不是很熟悉的客户。
然后把拐骗来的女孩圈养起来，暗中为那些有钱的客户提供服务。
等客户玩腻了，再把女孩卖给大码头茶楼。
琳琳不是第一个被他圈养的女孩，但却是最漂亮的一个，被他视为真正的摇钱树。
不把琳琳最后一点价值榨干，他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才有了他物色特殊群体客户，对琳琳施暴导致她死亡的事情发生。
而那个蔡老板，就是他在大码头茶楼认识的。
这个人听口音应该是中海人，但在观塘似乎有生意，经常往返于中海和观塘之间。
平均每隔半个月，就会去大码头茶楼找一次小姐。
可他似乎有特殊嗜好，茶楼里的小姐每次接待完他后都会遍体鳞伤。
若不是他出手大方，大码头早就把他拉入黑名单了。
可即便如此，久而久之，也没有哪个小姐愿意做他的生意。
所以，在高飞暗中找上他后，两人一拍即合。
一个愿意出高价，一个可以提供任他蹂躏的小姐，这才导致了琳琳的死亡。
“这个畜生。”
林昭在暗中听的目眦欲裂，恨不得把高飞碎尸万段。
但此刻的高飞早已经被吓破了胆，很轻松的就被琳琳拉入幻境，成为了琳琳的傀儡。
琳琳不希望林昭因为她而犯罪。
她希望林昭能把高飞交给警方，让警方顺藤摸瓜找出那个蔡老板，将其绳之以法，化解她的执念。
关系到琳琳的执念。
林昭也只能按照琳琳的意思去做。
清晨。
康源小区，13栋207。
高飞浑身酒意的从沙发上醒来。
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昨晚的记忆逐渐浮上心头。
让他浑身的酒意瞬间不翼而飞，惊出了一身冷汗。
可看着房间里熟悉的摆设，让他又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原来，只是一场噩梦而已。
奇怪的是，他本打算今天就离开中海的。
可心中却有个让他无法抗拒的念头，让他不得离开中海，就在家里待着哪里也不许去。
于是，他就乖乖的在家里躺着看电视，哪里都没去。
……
铛叮铛铛！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沈刚拿出手机正要给林昭打电话，林昭的电话却先一步打了过来。
“嗨，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没想到你先打过来了？”
沈刚笑着调侃道：“咱俩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别，沈队，本人男，爱好女，对你可没兴趣。”
林昭打趣道。
“你这么早打电话来，不是又要问奖金的事情吧？我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今天下午应该就能到账了。”
“沈队，我是这么肤浅的人吗？我这次打电话，是作为一个良好市民，给警局破案提供线索。”
“噢？你小子又遇到什么案子了？”
“还是之前我举报的那起埋尸案，我发现了犯罪嫌疑人。”
“刚好，我正想问你呢，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杀死夏琳琳的凶手是徐飞？不，徐飞只是个假名字，他的真名叫做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