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大河岸边

    只要心中有悔，就要披星戴月去寻找；只要心中有梦，就要奋不顾身去拼搏。

    当你在犹豫的时候，这个世界感觉就会很大，当你勇敢迈出一步，这个世界就会感觉很小。

    或许在绝望和希望之间，最佳的桥梁就应该是，你的脚步坚决迈出的那一步。

    以后会没有翻不过去的山，跨不过去的海，这样才能塑造自己的未来。

    天啸当然相信自己，一定会带着凌栩这个没妈的孩子，走出当前的艰难困境。

    并且还相信，不久之后一定会拨云见日，然后在温暖的阳光下生活。

    一个人生活的每一个阶段，都会遭受到损失，或许天啸只是稍微提前了一些。

    凌栩这个孩子的确非常懂事，在逃难的艰难路上，既不哭也不闹。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总是一动不动的盯着父亲。

    天啸每看孩子一眼，身体就有使不完的力量。虽然疲乏和饥饿，此时狠狠地折磨着他们。

    心里想着摆在他面前艰难的路，他只能带着孩子向前走，因为没有其他的任何办法。

    遇到这样悲惨的命运，天啸从没有向它屈服，相反他具有着最崇高的精神，促使自己向前的动力。

    有些时候面对苦难，打垮自己时，也许不是命运的惩罚，而是自身的焦虑、恐慌和绝望。

    活着就是一种信念，天啸已经无所畏惧，不再想死亡的事情，把它全部扔到脑后了。

    他已经不怕任何困难，孩子使他从痛苦中解脱出来。

    心里一旦有了这样的信念，就像一场大水过后，从黑暗中透露出的一线星光。

    眩晕、跌倒、爬起，在这种痛苦的疯狂状态中，一路走着。

    在如此逃亡的路上，能够使人愉快的事情不多，确切的说几乎就是没有，而且脚下的路越走越荒凉，越走越恐怖。

    在这人烟罕至的地方，找个人都很困难，准备的粮食很快就要吃完了。

    这也促使天啸，此刻必须找个地方，做一些必要的休整，是留下还是继续走，他现在很是模糊。

    爷俩一直的走着，大体的方向没有改变，越走饥饿的状态越严重。甚至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腿部浮肿。

    一天一天的过去，一天比一天，到无法维持的境地了。

    虽然他们手里有足够的钱，但到哪里能够买到东西吃，没有生活必需品的支持，继续走下去是不可能的。

    饥饿每时每刻都在威胁着他们，爷俩用野菜充饥，已经有几天了。

    疲乏和困苦，把他们折磨得精疲力尽，他们慢慢的向前走，同时天啸也想到了，自己悲惨的命运。

    下午三四点钟，太阳洒下的光芒非常的柔和，好像非常的眷顾，正处在饥寒交迫之中的父子二人。

    和煦的阳光照在他们的身上，走了一段下坡路后，一条大河适时地，横亘在他们的面前。

    大河有一二百米宽，河面上看不到桥梁，也没有渡船在等待客人。

    天啸的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河水击起的浪花，耳边听到澎湃的怒潮声。

    父子二人就这样置身于，这样宽广的荒野，还有穹顶般的晴空下。

    长长的风，裁剪着荒草的梢头，也同时在裁剪着，他们所到之处的一切。

    河流从来不催促过河的人，身体疲乏至极的天啸，决定卸车休息片刻，然后再打算寻个安身之地。

    他把凌栩轻轻地抱下马车，找来一根细绳子，系在他的腰间，另一头拴在车辕子上，然后牵着马走到河边饮马，

    几匹枣红色的马，前蹄踏入河水中，也许是太渴了，它伸长脖子，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贪婪地喝着水。

    天啸手里紧握缰绳，耳边清楚地听到了河水，在它喉管里流动的声音。

    连日的风餐露宿和长途跋涉，也致使他的身体已经疲倦到了极点。

    疲倦这个东西，既是一种身体遏制，同时也是一种精神遏制，所说精力为零，也就意味着动力为零。

    饮完水之后，他牵着几匹枣红马，找块水草充沛的地方，给马一一下个绊子迷上。

    这样去做的目的就是，以免自己稍不留神，它们跑到荒草丛中消失。

    这样一来对自己来说，又是一笔巨大损失，马是脚力更是财产，失去之后日后的日子，将更加的艰难。

    年轻的天啸遥望着远方，禁不住一声长叹，眼角瞬间湿润起来，而后流出一行泪水。

    生活虽然不相信眼泪，但眼泪终究是生活的一部分。

    想到命运对自己如此的作弄，促使他失去了挚爱的妻子，颠沛流离多日，不免阵阵的心酸。

    他不住地自己问自己，哪里才是自己，安身立脚的栖息之所，哪里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

    到底什么样的终点，才能配得上自己，这一路的颠沛流离。

    他抬眼望了望，眼前向西流动的大河。一片浪花扑向他的脚下，打湿了他的裤脚。

    一群小鱼聚集在，天啸一双脚的周围，用尖尖的嘴巴，不断地碰撞着他。

    突然间想起人们常说的一句话：河流是每个人，最为熟悉的地理事物。

    我们人类自古以来，就有沿河而居的习俗，在这个地球上，但凡有水的地方，几乎都会有一定数量的生命存在，说不好在这里就会碰到同类。

    在荒无人烟的大荒，经过多日的行走，已经有很长的时间，没有看见同类了。

    或许自己还要行走更长的时间，身处在这漫无边际的荒野之中。

    天啸越来越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他的嘴里又发出一声长叹，即使你具有王侯将相之身，现在的身份，也是个落魄的逃难之人。

    即便一个不小心就会淹没在，这层层波浪般的荒草中，直至变为白骨散落，灵魂游荡在这广阔的天宇中。

    突然间感到一种不安，然后就是一种恐惧。

    天啸的人生在此刻，好像失去了目标感。一种莫大的压力，在无形中压到他的头顶。

    如果顶不住这样的压力，那他真的将变成一堆白骨。

    置身处在眼前，这种陌生的环境，导致了他从来没有过的恐惧。

    他镇静了一小会儿，然后当即决定，只要碰到同类就要寻求帮助，哪怕就是卑躬屈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