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推门进屋
天啸依照道士开出的药方，在县城中的药店按单抓药。他虽不清楚道士的用意如何，但也感知到他家发生了困难。
几天后他终于找到了郎家窝棚，这里与多年前相比较，并没有太大的改观，只不过多了几户人家。
没有太大的改观，记忆也清晰了许多。无需寻找天啸远远地就看见，那个自己曾经孕育过生命的院子。
想起往事，他不禁地考虑一下，他们为什么能结合在一起，她为什么能选择他结婚。
男女爱情，是由衷而出的自然感情，结婚是一种决心。情欲是由结婚，或者是希望结婚的决心，而引发起来的。
男女结为婚姻，其目的无非就是，原本一个人过的很好，外加上一个人，日子过得更好，不带敌意的坚定，不带诱惑的深情。
可是老郎和沭子之间的这桩婚姻，并不能做到这些，看来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有些事情其他人，即使一辈子也不得而知。
老郎现在是身体，已经越来越发的虚弱了，只能干一些力所能及的的农活。
曾经身体强壮的他，身体已经快佝偻在一起，阳气不足使他无论做什么，都处处受限，近乎无力支撑起这个家。
几年来他都依靠着沭子养活，自己不仅养不了这个家，反而成为了家庭的负担，这也使他惭愧不已。
每每沭子在广袤无垠的土地上辛苦劳作，他都能想象得到，漫天尘土飞扬，天空风雨飘摇。
每一次的日出日落，他的一颗心都在为她紧紧揪着，为她的身体承受能力担忧、为这个家的未来担忧。
天啸骑马走进这个曾经熟悉的院子里，搭眼就看到老郎，还是当初的老样子，气血不足、面黄肌瘦、疲劳乏力，身体更加的盈盈弱弱。
天啸显然想到了，道士开出的药方，就是给他准备的，难道那个云游道士，知道自己曾经与这个家的故事。
或许是老郎耳朵也背了，没有发现有人，就站在自己的身边，他还在慢慢地给火龙驹，刷洗着身体。
正如道士所言，眼前的这匹马，可攀山、可涉水，天生就战马中的领袖。若能得到此马，驰骋天下将无人能敌。
天啸看完这匹马，又看了看蹲在马下，给马仔仔细细擦拭蹄子的老郎，然后故意的咳嗽一声。
这时老郎才缓过神来，他喘着粗气慢慢地伸了伸腰，也没有站直身体，背明显的驼了下来。他眯着一双眼睛，一脸迷惑地看着天啸。
“老哥哥！你不认识我了，多年前我来过你家。”天啸一脸惭愧地，向着老郎打着招呼，毕竟自己有愧于他，今天还要有事相求于他。
老郎听过天啸所说的话，只是用浑浊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然后摇了摇头，转身继续给马匹刷洗，也不想说一句话。
可是他的一颗心，跳动的急剧起来，眼冒金星，头部愈涨。自己怎么可能不认识他，他是自己儿子的亲爹，爷俩出奇的相似。
也就是这个声音，让他的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此次来干什么，老郎的心里翻滚起来。一生未曾落过泪的他，眼角排出一行行浑浊的泪水。
心里一声声，一声声，呼叫着凌羽的名字，好像孩子现在已经离开自己似的。
“你还来干什么，难道当初她没告诉你，永生都不要再来这个地方。你已经占够了便宜，不要在她的伤口撒盐了。”老郎很不满意地低声说道。
“我是遇到发愁的事情了，不能不来寻求帮助，而且只有你老哥哥，能帮我度过难关。”一脸诚意的天啸，说出了心里话。
“我还能帮你什么，自己活着都费劲，你还是赶快走吧！我们一家人都不想见你。”老郎说话不冷不热，转身继续刷洗着火龙驹，再也不搭理他。
天啸尴尬地站在老郎家，自己曾经熟悉院子，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走了如此远的路，内心急切地想看看，自己遗留在这里的骨肉。就是不为了眼前的这匹马，也应该早早来看看了。
天啸看老郎不再搭理自己，再想与他说些什么样的话，也是自找无趣。
毕竟在多年前，虽然人家主动，但自己也理亏，耕种了人家的土地，说声对不起之类道歉的话，也弥补不了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尽管是老郎一厢情愿。
“她这会儿就在屋里，这些年她也没有忘掉你，进屋与她说几句话，你就往回走吧。”老郎看都没看天啸一眼，嘴角里突然蹦出这句话。
说完牵着刚刚洗刷干净的火龙驹，慢慢地走出了，自己家的院子，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心中的滋味。
知道沭子就在屋内，天啸也没有犹豫，转身推开房门，就看见她坐在炕上缝制衣服。
十年的变化真快，清晰的看见，她的鬓角已经堆起了横纹，并且头发也花白了一些。
脸色消瘦、眼睛无神，郁郁寡欢的样子；皮肤比当年粗糙了许多，但也掩饰不了曾经美丽的容颜。
“你还真的来了，我以为曾经的你，早把我这个人，给完完全全忘掉了。
以前的我总是以为，在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是相遇，后来才知道，其实最难的是重逢。”沭子低着头，继续缝制着衣服说道。
她手里拿着针不时地，在自己的头发上划几下。像是在自言自语地对天啸说，也像是对自己说。
即便她不抬头，也知道他是谁，因为在一起睡过的人，会记住很久很久，特别是对付出过感情的人。
虽然她是这样的说，但她的一颗心已经乱了节奏，心上有个人，即使无言也温暖。
可以这样的说，沭子是喜欢天啸的，近十年以来，除了梦以外的地方，就从来没有见过他。
虽然他留下了他的地址，但即便想与他重逢，又害怕与他相见。可谓是世间的万物，所有的重逢，都不如初遇。
同时她的心里也知道，眼前这个人，即使自己拼命追赶也追赶不到，也就是不适合自己的人。
最适合自己的那个人，就是在自己的人生低谷，挺身而出拉住自己的手的那个人，也就是屋外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