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真的来了,暴露
“不是,许三多你这什么情况?”伍六一看着地上的情况问道,一脸不可置信。
成才跑去拉住曾寻,充当和事佬。
齐桓和拓永刚老老实实的看着,觉得玉面狐现在可怕的不行,脸都涨红了,下手专门挑痛的地方,他们都有种幻痛的错觉了。
许三多还在求饶,反反复复一句我错了。
“好了好了,曾寻,别生气了。”袁朗上前拉住曾寻,难得当了一次好脸的人物,笑着说了一句缓和气氛的话:“你干的不错,许三多回去再给他加练,到时候你想怎么练怎么练。”这就是要放权的意思了。
虽然只是许三多的训练权。
“谁稀罕!我可不想被气死。”曾寻气道,吐出一口血沫,那是刚刚过于紧张时咬破了舌头导致的。
“没事吧?”袁朗见曾寻嘴里出了血,关切的问了一句。
说完还要伸手去扒开看一看,气的曾寻瞪他一眼,“队长!这时候你能不能别搞笑!”
虽然平时她挺爱看袁朗给人逗趣的,现在她可没这个心情。
袁朗见她表情依旧难看,摊开手无奈的点头,“成,都听你的,别生气了。”
接着目光扫过其他看热闹的人,下达命令道:“其他人清理现场,齐桓,联系边防武警部队过来,处理善后工作。”
“是!”
齐桓带着人离开了。
曾寻刚要跟着离开,突然胃部涌上一股酸液。
“呕~”
完蛋,本以为能坚持住的!
曾寻脑中闪过这个念头,扒着颗树干疯狂呕酸水。
袁朗转身跑过去,拉住曾寻的右手,一边拍打她的背部舒缓压力,一边注意曾寻脸上的表情,见她眼中都渗出了泪水,一副痛苦的不行的模样,不由眉头紧皱。
“没事的,缓一缓就好。”他轻声说道。
拖着尸体的拓永刚和吴哲对视一眼。
“不是,我怎么没这个待遇啊?”吴哲不满道,刚刚路上他可是也吐了,袁朗就在他旁边,还跟他说话呢!
别跟他说袁朗没看见,他不信!
“你能和人曾寻比么,就说说你这次干了几个?我都干了两,曾寻这一枪爆头的习惯,一路上数过来十多个了吧!”拓永刚钢铁直男,并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反而大咧咧说着自己的看法。
虽然道理是有这个道理,可吴哲总觉得,现在袁朗对曾寻的态度很不对劲,好像……过于柔和了。
“咳咳……呕!”曾寻又呕出一口酸水,感觉胃都烧的痛,浑身都不对劲起来。
“队、队长……我以为我没那么脆弱的。”
吴哲吐的时候曾寻看见了,第一次真正见到死人,每一个人都会有反应。她当时有,却忍住了。
本来心里还有点儿小骄傲呢,结果这是延迟了!
“总有这一回,你这个已经算很好了。怎么样,感觉如何。”袁朗安慰道,手放在曾寻的额头碰了碰,感受到滚烫的温度,不由皱眉。
“你发烧了,自己没感觉?”
“什么发烧?我以为我是肾上腺素上来了呢。”曾寻傻笑了一下,克制住反胃的冲动站起身,就见前面许三多一脸愧疚的偷看着她的方向,不由气的握着拳头挥了挥,表示警告的意思。
“还能走吗?”袁朗沉默了两秒,怀疑是昨天那场雨的原因,曾寻受了寒,加上一晚上野外的风吹,和面对第一次实战的心情紧张,多方面作用下导致了现在的问题。
“能走。”曾寻回答的很果断,挣脱开袁朗的手,整理好武器后跟上大部队。
袁朗就一步步跟在曾寻身后。
武警来的人很快,看见那么多被枪枪爆头的尸体,所有人都很震惊。震惊于特种大队的实力!
而伴着他们的收尾,也意味着老a的任务结束了。
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不过不妙的是,曾寻的病更严重了,甚至直接在飞机上发烧到了40度,最后直接被送进了a大队配套的医务室挂起了点滴。
而袁朗刚一回来,就被大队长铁路紧急召唤回去,连作战任务的报告都没有写。
“你们轮流派人过来守着!我先过去一趟。”
袁朗朝着其他人交代完,赶紧往大队长的办公室跑去,电话中大队长只提了一句话--曾寻的家人在找她。
“报告!”
“进来!”铁路大叫一声,等袁朗进门,立刻主动过去关上门,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
“事情有点儿复杂,我长话短说,事情从702团传过来的。王团长接到警察那边的通知,说是曾寻的家人报警,说自己的女儿找不到人,失踪了三年。”
大队长的语气一顿,注意到袁朗的沉默,试探的说道:“他们说,他们的女儿叫曾寻,户口登记性别男,实际上……性别女。”
袁朗依旧沉默。
铁路走过去,面对面和袁朗站在一起,眼中闪过一缕怒火。
“你已经知道了?曾寻告诉你的?”作为自己最信任的队长,铁路对袁朗的了解很深,非常清楚他现在的表情代表什么,沉默,就代表了他的答案。
“不是。”袁朗抬头看着大队长,轻声说道,“她没告诉我,我自己发现的。曾寻的伪装很高明,半个月前我才发现。”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铁路是真的生气了,他气自己的大队长知道事实却不告诉自己,还是说他在担忧什么?
“首长,曾寻一个女孩敢于来参军,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我不想,不想就这么毁了她。”袁朗沉沉道,语气中都是担忧。
他不知道曾寻为什么会选择隐藏性别来军营,可她能走到老a,成为所有新兵里的第一兵王,他不想因为一个性别,就让她一切的付出都付之一炬。
而里面有多少自己的小心思,有,但是不多。
“……”大队长一时间有些沉默,接着深深的看了眼袁朗,明白了什么,起了另一个话头道:“警察是昨天给王团长打的电话,大概事情经过我也知道了些。”
“她是一对双胞胎里的妹妹,从小登记性别为男性,初中辍学,现在他父母的意思是要把人找回去,说给曾寻……找了个、找了个结婚的人。”说到最后,铁路甚至有些说不出口。
他不是不知道社会情况的人,现在多少的家庭重男轻女,也许家里一句话就能将女儿给打发出去。而曾寻从小被当成男孩儿养,村里很多人也认为她就是男人,可见平日并不受家里人待见。如今突然找人,还说要让人结婚?
稍微有些经历的人,都会懂里面的含义。
袁朗第一次觉得有些冷,为曾寻而感觉到冷。
“首长,她不想走,老a也需要她。”
铁路长吸一口气,“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不想曾寻走,不管他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老a的一员!王团长那边暂时将事情压下去了,想要解决这个问题,我要上报师部,甚至要上报集团军!
袁朗,曾寻那边的意见你去问。”
以曾寻过往优秀的经历,铁路队长有理由相信,性别不会成为曾寻发挥能力的一个障碍。
国家需要人才,军队也需要人才。
他相信,只要有曾寻表达自己的意见,问题解决应该不大。
“……曾寻生病昏迷了,在医院。”袁朗沉声说道,神情依旧凝重。
“怎么这么不是时候!昨天你们实战,她的表现怎么样?”铁路着重问了这一点,毕竟一切成绩,有了实战两个字,其中的含金量就要再提升一成。
“14个爆头击杀,很出色。”
“好!这事我有信心解决,你现在去写报告,写完立刻交给我,同时曾寻那边你也去守着!重要的是她的态度。”铁路一锤定音道,将袁朗打发走以后,自己也回到电脑前开始写关于曾寻的报告。
袁朗回去的时候去了一趟医院,曾寻输完液,刚好醒过来,眼睛睁开后看见的就是面前一副脸色复杂的袁朗。
他站在床边,身上只穿着t恤和还没来得及换下来的长裤,脸上的迷彩没有擦,依旧能看的出他心情有多么的沉重。
“队长,你怎么了?”曾寻在他的帮助下半坐起身,靠在枕头垫子上,有些奇怪的问道。
袁朗的神色看起来有些抑郁,他摸出烟盒在抬手抖了抖,最终看了眼曾寻后又重新放下,来到窗口前转了一圈,接着回头道:“我看看你的情况如何。怎么样,在这里住一天?”
“哪儿有那么矫情,发个烧而已,我的体格你还不知道?”曾寻嗤笑一声,抽出手背上的针头交给跑进来的护士。
“队长,走吧,我跟你一起回去。”
两人走在路上,袁朗的烟一口一口的抽,烟雾从他的鼻孔和口腔飘出,被风吹向远方。
刚还笑着的曾寻也已经没有了笑意,沉默的走在袁朗身边,不时看他一眼。
“如果你有任何问题,真的可以直接问我。”
她最终还是开了口。
袁朗的眉眼中带着不忍,唇角颤抖着,目光从曾寻脖颈处一扫而过,缓缓说道:“你家里人找你。”
一个简单的动作,其中的深意却并不简单。
曾寻头皮一麻,想笑,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勉强迟疑道:“……那两个老不死的找我做什么。”
“让你回去结婚。对象,男性。”
“草!还没打消这念头呢!”曾寻脱口而出道,一把拉住袁朗,“队长,你知道我、咳……”
“知道什么,知道你性别女?”袁朗总算戳破了薄薄的纸。
曾寻尽管早有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心里一沉,声音颤抖着说道:“只有你知道,还是所有人都知道了。队长,我不会走吧?”
要走,要走也要等自己的任务结算完成啊!
成为老a这么久,系统任务依旧没有显示完成,为了任务,曾寻也不想离开老a。
“呼。”袁朗吐出一口白烟,手指掐灭烟头,眼中带上了淡淡的笑意。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说说你对你家人的看法。”
“能什么看法……从我出生后有记忆以来,我就是以男性性别在村里活着,直到初中我有了性别意识后才知道其实我是一个女性。中间过的日子不算好吧,反正想起来还是挺痛苦的。”曾寻苦笑一声,走的步子慢了下来。
“我一直把那里当成我借住的一个地方,生活了17年,直到初中毕业,我想着出去找个工作。没想到就偷听家里人要找人把我打发了卖钱给我那个哥哥以后去媳妇用。当时我就想,我要逃跑。
可是我没钱。”
“所以你来当兵?体检怎么过的。”这是袁朗最关心的问题,如果不是一开始的体检报告为她的身份做了一个证明,也不至于现在才有人发现不对劲。
“我中间卖了点儿山货,挑了个空子让人帮我体检的。小地方嘛,没那么严格。”曾寻淡淡道。
“能让我逃离这样一个家庭,也能给我一口饭吃,我想着只要我努力干,说不定就能待很久。可是我没想到,三年了,它们还打着我的主意呢。”
袁朗心情复杂的站住,转身看着曾寻,发现她的眼睛依旧明亮,似乎并未被这突如其来的灾厄打击到。
他顿了顿,右手抬起落在对方的头上,轻轻揉了揉感受手下毛茸茸的触感。
“这些年你辛苦了,我永远是你的队长,你想留下,我会帮你。”
在曾寻的印象中,袁朗一直都是有着复杂性格的成熟男人,有时候能笑的像个孩子,有时候心眼多如牛毛,有的时候又让人感觉无比可靠。
至少现在曾寻眼里的袁朗,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是她的队长,是她的家人一般的战友。
“嗯!”曾寻重重的点头,就感觉他的手下滑,落在自己的脖颈上,体感有些冰冷,让她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袁朗眉头一抬,“说说这个?”
他手里拿着一块肉色的胶质物品,还残留着温热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