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梦境

    诺亚虽然死了，但他的意志并未消散。那并非有意识的意志，而只是一丝他在死亡时感受到的强烈情绪残留。他的躯体留在地面滋养了其他虫族，仿佛他的意识在众多生物中蔓延开来。

    饥饿再次袭来。那是无法抑制的本能冲动，诺亚必须进食，否则会发疯！然而，那个地方原本就没有什么“灵力”，只有地形提供一些滋养。

    诺亚毫不犹豫地吞噬着地形，尽管他的思维分散在十来只虫子身上，但体验却是相同的。数年间，他所做的就是挖掘、吞食地形，却始终无法满足饥饿感。

    后来，那种感觉变得更为强烈。诺亚无法控制自己，开始寻找同伴。当他发现另一只魔法生物时，毫不犹豫地猛扑上去！

    他利用身体进行简单的攻击，出其不意的效果让对手来不及防御，他几下便将其杀死。随后，他将它吞噬掉。那种满足饥饿的感觉无与伦比，他感到充实，几乎在某种程度上接近完整。

    然而，短暂的快感让他放松了警惕。其他的虫子目睹这幕同类相残后，毫不犹豫地效仿起来，从各个角度扑向诺亚，在短短几秒钟内杀死了他。

    诺亚再次死去，但他的意志传递给了那些吃过他的虫子。这样的循环反复了许多年，他的生活简朴而原始，仅由本能驱使。

    之后，人类再次侵入了他的巢穴。面对如此诱人的猎物，虫族们乱作一团，但他们根本无法匹敌人类的力量。他们只能跳向人类，而人类只是挥挥手，就能同时杀死数十只虫族。

    许多承载着诺亚意志的虫族死去，他对这些强大人类的仇恨愈发加深。死去的兽尸成为新族群的食物，诺亚的仇恨也随之渗透到每一只幸存的虫子身上。此时，他的意志存在于每个兽群成员体内，但它们仍各有自己的意志，诺亚无法控制它们。

    新一轮同类相食的生活开始了，诺亚发现自己一边死，一边吃，这种感觉似乎变得自然起来。毕竟生存就是为了满足饥饿，在魔法生物的世界里没有伦理可言。然而，人类总会来杀死他，这个循环重复了许多次。每一次死亡后，诺亚感觉到自己的意志变得更加强大、更加凝聚。

    就这样，他的思绪逐渐复杂起来。最初，只有单纯的仇恨，恨那些无数次杀死他的家伙。然后，他开始嫉妒他们。他们以奇特的方式移动身躯，产生惊人的效果，这让诺亚琢磨是否自己也能做到。

    他开始主动感知自己的身体——柔软却又富有弹性，他想知道是否能模仿人类使用它。然而，他太弱小，意识依旧过于分散，这些思考仅仅维持了几日便完全消失。

    他这样度过了数百年的时光：死亡、进食、思考，感受每一只虫子的死亡，感受每一只虫子的饥饿。

    终于有一次变化发生。人类开始对他们感到威胁，决定在清洗过后仅留下少数几只兽类。剩下的这几只为了享用同伴尸体的特权互相争斗，最后只剩下一只存活下来。

    诺亚的意志终于再次集中到了单一个体身上。这种感觉无比奇妙，他拥有清晰的思维，终于可以在遵循本能之前先进行思考。这使得他更容易生存下去，可以主动选择何时发展族群，何时采取同类相食，最终能够主动利用身体模仿人类动作。

    这时，诺亚看到了自己。他从四阶生物的角度观看了与丹尼尔一行战斗的全过程。尽管诺亚遍体鳞伤，但他依然施展出了花费多年时间创造的技巧。然而，这一切努力都化为泡影，最终还是死于人类之手。

    他的意志留存下来，却没有再传给其他生物，而是被囚禁在他无生命的头颅内，装在一个木桶中。接着，诺亚看到自己捡起血脉传承并将其贴近额头，他感觉自己正在消失，与人类的意识融合为一体。

    就在这一刻，诺亚醒来，意识回归到人类的身体中。他发出一声骇人的尖叫，抱着头在地上翻滚，感觉自己的精神领域即将爆炸！经过一段时间才平静下来，虽然头脑还有些疼痛，但还未能评估其实际提升程度。

    然而，他已经可以重新关注房间，观察自己梦境中的所作所为。房间几乎被摧毁，诺亚看见每一件家具都被破坏和咬碎，到处都是咬痕！

    诺亚检查了自己的嘴巴，发现牙齿间卡着许多木屑。“不会吧，我竟然真的吃了部分房间？”他检查全身并无异样，即使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也没有明显的后果。

    “真是奇怪的经历，我完全沉浸在虫族的感受之中。他们的生活真可怜。”诺亚清楚记得作为虫子时的所有感觉，但作为人类，他难以想象完全受本能驱动的生活，他的思维实在太复杂了。

    “那种饥饿……是不是所有魔法生物都会感受到？难怪他们如此好斗，字面意义上的需要进食，不然就会疯狂。”诺亚只能做出这些初步的思考，因为此刻他觉得太过疲惫。

    吸收血脉传承的过程已经耗尽了他的精力，他需要恢复体力才能评估真正的收获。于是，他在剩余的床铺上躺下睡觉，希望这次能有个无梦的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