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仪式
仪式是匆匆准备好的，地点是安乐建工在付岩局长亲自监督下找到的。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穆子由从抓住李梦前就开始筹备，在李梦被抓住的那一刻就把她带到了这个地方。
堪舆风水之类在穆子由眼中没有任何意义，他给到安文和罗宿的要求只有两个：人少，空旷。
同时这也是陆游给出的建议。
于是他们进入了一处工地，在驱散了所有工人之后站在了中心位置。
“这里按规划是一处活动广场。”安文翻了翻设计图说道，“这里是广场最中心的位置，我们在竣工后会把这里围起来。”
“可以了。”穆子由说道，“只是封印的过程需要哪些条件，至于以后没那么复杂。”
安文点了点头，跟着几名陪同的警察一起出了工地。
被老猪背着的李梦迷迷糊糊醒来了。
她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看着四周，像只小猫似的蜷缩起身子。
老猪微笑着把她放下来，帮助她站稳身子，自己给了李梦一个依靠。
“你确定吗？”穆子由问道，“这种封印我也没试过，你很可能会跟她一起沉睡几十年甚至几百年。”
老猪摇了摇头说道：“我害了她，我要偿还，永远陪着她。”
李梦抬头看了看老猪的肥头大耳，紧紧靠在老猪的怀里。
她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了“嗯嗯啊啊”含糊不清的声音。
穆子由看着陈轩说道：“你干了什么？”
“删干净了。”陈轩淡淡地看着李梦，“部长说的帮助不就是这样吗。”
“会不会，太残酷了些。”罗宿于心不忍，试探着问道。
“不可，这件事非比寻常，我们不能留下一丁点的隐患。”陈轩说道。
正值正午十二点，耀眼的阳光照射在老猪的头顶。
李梦被老猪保护得很好，身上没有一处皮肤暴露在阳光下。
阳光刺眼，但并不炎热。微风吹过，李梦的发丝飘扬，迷了老猪的眼睛。
“李梦不怕，哥哥保护你。”老猪贴近李梦的耳朵说道。
李梦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觉得这个活物对自己没有恶意，依照肌肉记忆下意识点了点头。
穆子由让陈轩和罗宿退在一旁，自己把双手分别放在了老猪和李梦的肩膀上。
存在的抹除是一种很奇特的体验。
老猪看着四周泛起各种颜色的线条，心里直痒痒想要触碰，但是咬了咬牙忍住了。
然后他紧紧抱住怀中的李梦，生怕李梦不清不楚伸手触碰。
其实他触碰也是没关系的，因为他影响不了那个世界。
与此同时，老猪也看到了自己和李梦身上也出现了一些丝线跟外界相连，但是随着封印的进行，这些丝线渐渐跟他们的身体断开。
到现在，跟他们相连的丝线只剩下一根最结实的了。
“啵”
丝线断了。
老猪发现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了。他只能待在原地无法动弹，抱住李梦的手也无法松开。
他觉得恐慌，他想要叫出声来，却无济于事。
丝线断裂的那一刻，周围的楼宇景色也都变得灰暗，世界变成了灰白色，自己的身体也是一样。
李梦的身体也是一样。
李梦觉得这种感觉还好，并非无法忍受。
只是一直保持这个姿势感觉怪怪的。
她想换个舒服的姿势待着。
“呜呜！”她很用力地挣扎着，似乎还能控制自己的身体。
但是马上这一丝声音也消失了。
两个被限制在身体里的灵魂和两具失去了行动能力的肉身，被近乎永久地困在了这个广场的中央，与世隔绝。
陈轩看着身体渐渐消失的二人，深吸一口气，然后叹了出来。
“怎么了？”忙活完的穆子由问道。
“他们还有意识吗？”陈轩问道。
穆子由想了想说道：“我不知道，存在在这个层级上被抹除，他们的身体相当于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灵魂的存在也只剩下隐隐约约的感觉。如果在这个角度反推，我觉得他们不具有思考的能力。”
陈轩跟罗宿对视一眼，再次感知，发现两人的灵魂确实只有一点微弱的感觉了。
一定要打个比方，那就是感觉那里有人，但是看不见。
“如果我们对灵魂的感知等于他们意识的存留，那确实没问题。”罗宿说道，“就怕他们的意识完好，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存在被抹除。”
“身体逐渐无法控制，周遭世界的颜色也会消失，到最后只能看到只有建筑物的世界。”穆子由试着想了一下，打了个寒战，“确实挺难熬的，这么封印那么多年，恐怕会疯。”
罗宿看着表情复杂的穆子由说道：“你没有一点愧疚之情吗？”
“我很愧疚。”穆子由说道，“我也很不忍心，但是这件事我不得不做。”
罗宿沉默了。
一只鸟飞了过来，陈轩不认识这是什么鸟。
它四处飞舞，最后停在了李梦和老猪之前站着的地方，那个中心点上。
陈轩跟穆子由和罗宿分别对视一眼，二者都摇了摇头。
“啾啾”
两声鸣叫，另一只鸟飞了过来，跟这只鸟依偎在一起。
“使命真的那么重要吗。”罗宿说道，“我只是想让大家都好好活着。”
“她是罪犯。”穆子由说道，“老猪也是。”
“不是这样的。”罗宿想不明白，“不是这个道理。”
“罗宿，这事说不清的。”陈轩说道，“我们只能做我们能做的事，做别人需要我们去做的，能做到的事。”
“即便这并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罗宿颓丧地说道。
“就算是不想要的结果也得做。”付岩走了过来，“做了才能活着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
“范先生，通过你给的信息我们确实查到了一些线索。”谢永泉对眼前的范哲说道。
在徐知歌和鲁蒙的自杀案之后，谢永泉被调到了局里工作，职位还是队长。
所以他才接手了范哲的案子。
不过范哲上来的第一句话是：“石海呢？他以前不是在局里吗？”
谢永泉不知道其中原因，问道：“您认识石海？”
“认识。”范哲点了点头，“我前几年在局里做辅警，直属石海管理。”
谢永泉有点发懵。
他以为石海一直在街道派出所，没想到他居然是从局里下去的。
“看来是得罪了不少人。”谢永泉为老伙计担心地想到。
“说回正题吧。”范哲说道，“谢警官，青鱼的情况您查到多少了？方先生又去哪里了？”
谢永泉说道：“你所说的青鱼，真名是方锦鱼对吧？”
“是。”范哲说道。
“方锦鱼在早上八点十四分乘高铁离开魔都，第一站是前往京都。”谢永泉说道，“至于方寒春先生，很不幸，我们还没找到他的踪迹，只知道他本人应该还没离开魔都。”
“应该？”范哲皱起了眉。
“出城高速的摄像头还没排查完毕，大概今晚才有结果。”谢永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