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实验
第二天早上9：00左右，西蒙猛被叫了起来。
那个声音是从房间内部发出来的，仿佛无处不在，又无孔不入，仅仅用了三秒钟就让西蒙猛彻底清醒了过来。
西蒙猛嘴里塞着牙刷在房间里转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像是音响的东西。
刚刚那个声音没有其他的内容，只是在不断地重复“醒来”两个字。在西蒙猛的耳朵里，那声音就像是大象在他的耳边吼叫了一声，然后那个声音不停的回荡，直到他清醒过来。但是真正等他看清楚房间的内部构造才发现那种回荡感是直接发生在自己的大脑里的。
房间他昨晚进来的时候没有注意，现在细细察看才看得清楚：房间内的墙壁是由一块一块像是海绵制成的尖刺状突起组成的；天花板像是一排排栅栏似的，看上去同样是海绵的质地；就连地板都被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用来消音。
整个房间能够产生回音的地方只有盥洗室。
哗啦啦的水流声回荡在盥洗室内，西蒙猛用冷水洗了个早，把身上的汗渍尽数洗去——尽管真正的汗渍在皮衣下面。
等他出来的时候已经是9：45了。
“西蒙先生，你洗漱的时间有点超乎我的预料了。”山下晓透板直地站在西蒙猛的宿舍门口，正在低头看手表，西蒙猛推门走了出来。
“是吗？那这里，有时间要求吗？”西蒙猛有些冷淡的说道。昨天经历了那么多事，他不知道自己如今应该用什么态度对待之后所谓的“实验”。尤其是，如何对待，井中月。
所以他只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尽可能地避免实验室内的社交，用这样的方式来维护自己濒临破碎的道德观。
“在这一刻之前没有。”山下晓透说道，“从这一刻起，有了。”
西蒙猛看着他，等他的下文。
山下晓透把手表抬起来靠近眼睛，让自己能够看清楚上面的字：“被试人员早上9：15分必须出门；中午12：55分必须睡午觉；晚上22：00必须睡觉。其他事情的时间都有信号提示，这几件事的时间没有提示，需要自己遵守。如有必要，监督人员和责任医生有权清理被试人员。”
“清理是什么意思？”西蒙猛问道。
“杀死。”山下晓透抬起头，用半死不活的眼神盯着西蒙猛，“然后烧掉。”
西蒙猛的后脊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让他打了个寒战。
“知道了，我会遵守的。”西蒙猛说道。
“不错，你配合，我也轻松。”山下晓透点了点头，“跟我来吧，按要求，你今天早上的任务是完成能力测试。”
山下晓透带着西蒙猛来到了位于宿舍区中央的电梯处，按下了向下的按钮。电梯门立刻打开，山下晓透带着西蒙猛走了进去，然后按下了-2层。
“能力测试是什么？”西蒙猛问道，“如果是体能测试的话你应该要失望了，我家里给我办了免测，我这几年来没怎么运动过。”
“是吗，我记得你之前翻围墙的时候挺有劲的。”山下晓透说道，：“你们的资料我们都会看的，有些你以为躲开的东西，只是你以为而已。”
西蒙猛闭口不语。
“必要的体能测试是有的，不过不是那种形式。”山下晓透说道。
“那怎么测？”西蒙猛问道。
“等等就知道了。”山下晓透说道。
“叮”
电梯到达了地下2层。
山下晓透带着西蒙猛在走廊里面来回穿梭。这片区域就像是购物商场一样，不同的商家划定不同的区域，里面卖不同的东西，只不过这里的每个区域之间都封闭了起来，没办法直接进去。
西蒙猛竖起耳朵，想听一听里面在干什么，但是什么都听不到。于是他把目光放在了门牌上：模拟车——轿车、模拟商场——更衣室、模拟室外——草地、模拟酒店——双人标准间······
“等等。”西蒙猛突然想起了什么，“山下医生，所谓测试不会是？”
“啊，你猜到了。”山下晓透没在意西蒙猛最前面两个字，继续在前面带路，“就是那个。”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不是一猜就能猜到。”西蒙猛追问道。
“个人趣味。”山下晓透的声音依旧是没有半分感情，一点都听不出有什么趣味。
西蒙猛听到这四个字，想给山下晓透来一脚。
“到了。”山下晓透的声音传了过来。
西蒙猛抬起头看到山下晓透的头正好挡住了门牌。
然后，他给了山下晓透一脚，直接把后者踹倒了。
这下门牌显现了出来：模拟居家——卧室。
但是西蒙猛顾不上这些，他正震惊于自己竟然把想到的事情做出来了。
山下晓透站起来，转过身看着西蒙猛。他的个子超过了一米八，看着一米七左右的西蒙猛颇有些居高临下。
虽然西蒙猛只有一丁点愧疚感，但是被这么盯着内心的恐惧还是很强烈的。
“抱，抱歉。”他的嘴里挤出了这三个字。
山下晓透不作回应，只是点了点头，把他一把推进了房间里。就在两人对峙的时候，门已经自动打开了。
西蒙猛被推进来得有些突然，跟屋子里面的人说了句：“抱歉等一下。”
然后他又回过身想向门外的山下晓透再说一声抱歉。但是门已经关上了，严丝合缝。
他只得尴尬地摸摸脑袋，然后再转过身看着眼前的人。
那是一个女人，赤身裸体，环抱着胸饶有趣味地上下打量着西蒙猛：“怎么，进了屋还想出去？”
西蒙猛张了张嘴，然后选择了不说话。
“呵呵。”女人把左手放在嘴前遮住了嘴，笑了两声。
然后，她走上前抓住了西蒙猛身上皮衣延伸出来的那一部分，细细感受了一下。
“不错嘛，看来也不是看上去那么冷静。”女人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故作夸张地惊呼了一下，是那种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做戏。
“怎么测试。”西蒙猛问道。
“直接来吧，早就准备好等你了。”女人坐在床上抬腿。
“就，这样？”西蒙猛表情有些抽搐。
“莫非你想把皮衣脱了，坦诚相见？”女人笑了起来，“也不是不行，只是上面的要求，不能那么做。”
女人突然走近西蒙猛，把嘴唇贴在了西蒙猛的耳边：“否则，我可是会被‘清理’掉的。”
······
山下晓透在门口如磐石一般站着，纹丝不动，好似一尊雕像。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手看了眼时间：11：00
“应该快了。”他自言自语道。
然后，门就开了，西蒙猛站在门口，脸颊通红。
身后的门“啪”的一声关上，西蒙猛才回过神来，看向山下晓透。
“怎么样？”山下晓透问道。
“她说合格了。”西蒙猛回想起刚刚的经历，咽了口唾沫，似乎有些回味。
山下晓透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准备离开。
西蒙猛呆滞地看着他，不知所措。
“跟上。”山下晓透开口道，语气里似乎有了一丝愉悦。
西蒙猛连忙跟了上去，紧紧跟在山下晓透的侧后方。
“接下来带你去吃饭，然后你回宿舍洗个澡睡一觉。”山下晓透缓缓说道，语气回到了原先那般没有感情。
“医生，我，这，皮衣里面怎么办？”西蒙猛有些羞耻地问道，他感觉皮衣变成了储水器，自己能感觉到有一股液体包裹着自己。
“洗澡的时候脱了，下午的项目不需要穿衣服，回头给我我处理。”山下晓透回答道。
两人乘电梯来到了地下1层。
一出电梯，西蒙猛就看到了偌大的一个牌子：明信实验室食堂。
“去吧，吃饭，不要钱。”山下晓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