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洗牌
“你果真要分她一半？”
紫煌面露冷峻，盯着神色泰然的男子，平静再道：“有我在你身边根本不必惧她，澹台族固然恐怖，但我紫霄仙也绝非吃素的！”
天罪却反而苦笑，随即认真瞅着紫煌，解释说道：“你说的这些都属于小事，但那天大的秘密若暴露，你真敢保证紫霄仙可以扛得住天下的讨伐？”
紫煌闻言不免眼皮微抖，真仙天庭影响甚大，若真泄露真相，不说帝皇仙的诸阀，就外界的势力也必然群起而攻之。
众矢之的！
天罪见紫煌表情阴晴不定，摇头叹息，宽慰道：“隐忍属于最好的选择，再说有三方势力也挺好，相互牵制，你想要也得争。”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打的好算盘！”
紫煌似看透天罪的技俩，冷言嘲讽，但天罪却反而温柔解释道：“我的也是你的。”
第三天，不少人早就在幽林等候，李忘仙既欣慰又感慨地望着逐渐成熟的男子，曾经的少年至今从未让他失望过。
天罪巡视四处，剑眉微蹙，随即平淡复杂道：“小丫头在哪？”
听主子谈及小狐，李忘仙神情不由凝重，惊叹警戒道：“她仨相当的不凡，目前在无忧山谷相邻的酒谷，每天酿酒度日。”
“酒谷属于祭天的资源仓库，也等于祭天的奠基，朴妖与夜舒日夜守护，她昼夜隐居酒谷，祭天在帝皇仙占据一席之地，也有她仨的功劳，制酿神秘几类仙酿，灵效惊人，熔炼熬制的修炼液蜕变体魄，凝炼魂能，并且她貌似也懂得锻炼古战士的法门。”李忘仙赞叹道。
天罪神色震惊，心下越来越复杂，他虽然早知小狐不简单，想来依然低估她的来历，回忆曾经天界缺德女子对他说的，眼光稍微黯淡，长舒一口气，随即从龙狱镯拿来诡异的化天神策，他在犹豫到底该不该给她。
沉寂许久，他将檀木盒交予李忘仙，低声道：“将木盒送予她！”说完刚转身却又喃喃道：“还是我来吧！”
他将她接回来的，他也想要将她送走！
临近的酒谷神酿酒香四溢，天罪刚临近山谷边缘，两道人影突现，朴妖与夜舒望见天罪凌空而来，神色狐疑，朴妖笑眯眯道：“小家伙，我等未曾让你失望吧！”
天罪一阵哑然，眯眼浅笑道：“我想必也未让前辈扫兴，那东西想来效果不错。”
朴妖枯槁的脸皮浮现一抹冷凝，何止不错，效果都可以称得上逆天，霸道血液近乎在他五人施压之下才封印于他家女娃的身体，俩人如今再审视身前的年轻人，犹如被迷雾笼罩，神秘的让人猜不透看不穿。
“老朽的家人也在仙圣域，抽空要让她当面道谢。”
朴妖脾气古怪，可打心眼感激天罪，越瞧越顺眼，若非这家伙身侧换女人频繁，他都不禁想要替他家女娃考虑考虑。
天罪含笑点头，随即余光示意李忘仙一眼，轻灵飞往酒谷深处。
李忘仙出奇并未跟从，转身意味深长对朴妖等人道：“我曾跟尔等约两年限，年限将至，要不要让尔等亲戚过来稍微坐坐？”
朴妖跟夜舒皆属于老谋深算，双目微眯，岂可不清楚天罪想要通过李忘仙伸出橄榄枝，他们貌似属于祭天，实则也不过念在李忘仙的情分上帮衬，虽说祭天的发展成长让朴妖等人自豪赞叹，但这不代表他等舍生忘死彻底跟从天罪卖命。
他等可都属于生死尊主，稍微振臂一挥都可创立一宗派，岂可屈尊区区毛头小子？
夜舒捋着胡须，语重心长直言不讳道：“虽说他足够优秀，可以说比古族少主、宗派嫡传等都要优秀，可远不及让我等弯腰的程度。”
李忘仙一脸含笑并未动怒，反而推心置腹说道：“我等至交好友几千年，若可以，我倒希望几位能够再信老友一次，勿要视野太窄，也勿要自视甚高，天将剧变，谁主沉浮，唯我之主！”
俩人神色微凝，盯着李忘仙狂热至极的神态，就如赤诚的教徒般，让他等心神皆震。
幽林深处，李忘仙深思熟虑，幽幽叹息道：“主子，机缘已然送予他等，老奴可不希望兵戎相见的一天啊！”
“咻！”
忽然，一道流光瞬闪，风韵貌美的令巫临于他的身侧，李忘仙忍不住身体颤抖，一阵鼻子发酸，这个等候他大半生的女子无论他做如何抉择，女子都会在他的身侧守望，从未改变。
天罪近乎贪婪地嗅着神酿气味，身体血液好似都要沸腾起来。
临于泉瀑驻足许久，他凝视泉水东侧不远处水泥中一道纤瘦的小身影，从未转移视线，小狐貌似未觉察天罪到来，依然徘徊在水泥中数十酒糟，不断投掷玄药灵草。
“主人，妖酿即将……”
蓦地，老妪恰巧望见男子身影，犹如见鬼般猛然停下言说，小狐纵横疤痕的小脸上浮现一抹狐疑，随即按老妪的眸光瞧望，身体微震，心慌意乱，琥珀般眸子不争气地浮现雾气。
天罪神色平淡，随即慢慢靠近，小狐再不敢触及天罪的眼眸，想转移视线却发现心中竟不想移动分毫，她做梦都想这般静静地望着他。
老妪老者迅疾而来，如临大敌般严阵以待，守护于小狐身前，或许由于视线遮挡，她的表情猛然阴沉冰冷，吓得俩老人慌忙避开。
小狐低着头不安扭捏地揉搓指尖，心神颤抖，天罪瞧见小狐被泥泞沾满的双脚，摇头叹息，将小狐拦腰抱起，飞往流瀑。
老妪老者大惊失色，担心主子遇见危险，紧忙跟从。
流瀑边缘，小狐端坐在冰凉的顽石上，天罪半蹲攥住细嫩娇柔的泥泞小脚，也不抬头，温柔地替小狐洗涤干净，小狐忍不住心酸，虽然不清楚他经受何等的困苦危险，但她曾经望见一幕便已然足够，接下来的她不敢想象却时常在噩梦梦见。
她伸手想要抚摸天罪的漆黑长发，想要抚摸熟悉而又陌生的容颜，却停滞在空中。
天罪洗净白皙似玉般的小脚丫，再次将她拦腰抱起放在双腿，替小狐整平送予她唯一一条皱巴巴的公主裙，举止温柔，可自始至终都未抬起头，空气洋溢着既伤感又和煦。
当天罪慢慢拿出檀木盒置于丫头掌心，老妪老头佝偻的身躯剧震，瞳孔紧缩，大喘粗气，好似猜测出来何物，情不自禁热泪盈眶，小狐也痴痴地盯着捧在掌心的檀木盒，抬眼怔怔地注视天罪融化天冰般的和煦般柔笑。
人影逐渐消失在酒谷，自始至终，天罪都一言不发。
形同陌路之感让小狐止不住啜泣，双手捧着曾经梦寐以求之物，失神喃喃道：“你将它带回来，让我以何理由再留在你的身侧啊！”
“好恨，好恨！我还没瞧够他呢。”
当天，酒谷只剩下数千缸酒酿、一部仙酿古籍与七张宏伟大都设计图，隐居的仨人悄悄消失。
山谷唯一的石殿，天罪端坐于中央檀木龙座，审视小狐特意留下的仙酿古籍同七张大都设计图纸，忍不住倒吸凉气，神色凝重，小心默默收起来，这要流传必要发生惊天血案不可。
“她仨何时消失的，老奴尽快命令让人找寻。”李忘仙忧虑道。
“她不属于这里，就随她吧！”天罪摇头感慨，不少人若有所思。
石殿中都属于天罪的心腹，李忘仙、钱多多、天狰、幽逐灵、妖姬与夙缘七兄妹，或许由于澹台妃宸的缘由，澹台小辰意外也在其列，天罪神情欣慰，尤其夙缘七兄妹可以说脱胎换骨，实力暴涨。
天罪眼底精芒流转，神色郑重，微微点头示意李忘仙，李忘仙屈指微弹，几道霞芒将大殿笼罩，众人瞧见这等警戒谨慎阵仗，也不禁警觉。
“近两年来帝皇仙界的惊天变故都因我引发，真灵天界也被我执掌，真灵天庭亦然。”
天罪开门见山，环视众人痴傻般的模样，忍俊不禁，随即就听见小妹夙念的狐疑言辞，额尖冒黑线。
“呀！阿罪变傻罪啦，莫非在外撞伤脑袋不成？”
李忘仙虽然提前知晓，可再次确认依然心神皆颤，稍稍微咳一声，天罪默不作声，意味深长含笑端坐，等候许久，众人的神情才逐渐僵硬，再由僵硬转变成震惊不已，即使小狰冰冷表情也凝固，身躯颤抖，众人都彷如让人扼住咽喉，一声也发不出来。
“嘿，你们说咱该不该尝试成就经天纬地的霸业？”天罪语气充满蛊惑，野心笼罩诸人。
诸人忍不住咽一口唾沫，久久难以平静，晕乎乎的脑海一片空白，根本不听天罪讲话，天罪埋头苦笑，也对，估计他这也太惊世骇俗，有时他都感觉犹如做梦般，更何况其他人呢。
接下来，最让天罪出乎预料的却反而是钱多多率先接受神迹，爆粗口一声‘卧槽’，随即赤红着眼，神态狂热，紧紧盯着天罪，带着颤音道：“天佑我祭天，天佑我主也！”
钱多多好似发羊癫疯般激动地打哆嗦，这般契机、先机与机缘，生逢乱世，给予他几年，忽然，钱多多两眼一翻，竟然幸福地晕厥瘫倒。
等到他再次醒来，第一句扯着嗓子大喊道：“这帝皇仙终将要随天姓的！”
其他人也感慨惊叹，激动失态，这意味何意何为，难以想象，倘若可以，倘若给予祭天时光与资源，假以时日必将可以擎天姿态征伐问鼎，如今帝皇仙界各自为政，主阀混战，众人念想不免倒吸凉气，神态亢奋，或许，或许能够创立不朽皇朝。
“具体情况，等前往真灵天界我会细细道来，而今最严峻的境况，鱼龙混杂的祭天怎麽安排，虽说近两年来声势浩大，可喜可叹，杂鱼垃圾却也不少，咱儿的底子薄，这机缘先机已攥在掌心，却也危险并存的！”天罪歪颈笑吟吟道。
在座的人闻声猛地警觉小心，逆天机缘在侧着实可喜可贺，但却也险境缭绕，祭天羽翼未满仍处于襁褓，倘若暴露秘密，各路诸侯势力必然会群起而攻之伐之。
需要隐藏，需要蛰伏！
忠诚，绝对的忠诚，丝毫一人的背叛都会引来万劫不复！
“唉，祭天估计这次要死很多人了。”
“祭天如今主要七个分支，大泽、杀侍、死卫、兽灾、剑侍、祭老与霸业，大泽属于混合编制，有上等战奴、小宗族的不凡子弟同刀尖舔血的散修，而杀侍、死卫、兽灾跟少部分剑侍都在大泽中筛选抉择，祭老都属于李老、朴老等人物，霸业属于唯一的商业分支，都属于一等一的精英。”
“精英也会噬主的！”天罪慢条斯理，语气平淡，虚眯着眼，威严而又邪魅，斩钉截铁却也玩味道：“尔等都可以抉择少部分人，却要绝对的忠诚，无论威逼利诱也好，生死情意也罢，都可拉拢于麾下，但倘若出现闪失，等同于第一个害我。”
众人乍然闻言，不由心神皆震，在天罪的言辞中，听得出他面对在座诸位的无限信任，但也从言辞中嗅见蛊惑众人野心的味道。
“其余剩下的我来收拾，合格的生！”天罪兴致勃勃，却在众人听来杀机冰冷，渗透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