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中秋
时间流逝，转眼间十个月过去了。
在这十个月里，除了偶尔下山“看病”之外，他大部分时间都呆在牛家村后山。
为了尽快将那本书看完，也为了快速提高实力，他经常露宿大山深处，数日不归。
沈君茹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看他一次，给他带来一些现在流行的吃食，馋的老黄头差点当场收她做孙媳妇。
时间久了，黄天也渐渐接受了这位新朋友。
期间，他去过一次湖湾村，想要再看一眼那个精灵一样的女孩。
可是十多年过去了，那里早已物是人非，那户人家早在八年前就搬走了。
又是一年团圆月，又是一年中秋节……
如今，黄天来到牛家村，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年。
黄天坐在山谷中，从怀里掏出两张纸。疲倦的看了一眼后，一团火苗在他的手中燃起，将其化成飞灰。
“《百篇灵术》，终于全部学会了……”
黄天长长舒了口气，脸上不知是兴奋还是期待。
“今天的修炼结束了？”
沈君茹走到他身边，递过来一张湿巾。
“完事了！对了，你怎么还没走？再晚就赶不上晚饭了，今晚可是中秋节。”
黄天也不客气，伸手接了过来，胡乱在脸上抹了抹。
“我不是说了吗，今年的中秋节，我在这里过，我爸九点来接我。”
沈君茹微微一笑，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我以为你只是开玩笑，你爸也放心你？”
黄天将湿巾向上一抛，那湿巾在空中飞出一段距离后，如同天女散花一样，化成点点碎屑。
“他巴不得我留下来。我从小就不善与人交际，朋友也只有你一个。本来我也没打算来的，是黄爷爷非让我留下来，说今晚有野味大烧烤。怎么，你不欢迎我吗？”
沈君茹看了他一眼。
“欢迎，怎么会不欢迎呢？”黄天一脸的正气凛然。
心里却在想，怪不得老头让他这两天多准备一些野味，原来早就有这心思了。
“这还差不多，走吧，别让黄爷爷等太久。”沈君茹轻笑一声。
两人离开山谷，一路回到牛家村。
刚进门，就看到院子里堆着一堆柴火。
老黄头正哼着小曲，端着一盘生肉往外走。
屋里屋外，各摆了一张桌子。
屋子里的桌上，整整齐齐的摆着十多道菜，有炖野鸡，烧野鸭，卤野兔……还有好几盘炒菜，野木耳、野灰菜、荠菜、香椿等等。
院子里的桌上，同样满满当当。
只是这张桌子上肉都是生的，显然是准备烧烤用的。
黄天倒无所谓，沈君茹却有些呆愣。
“黄爷爷，一会儿还有人要来吗？”
“没了，就咱们三个。”
老黄头嘿嘿一笑：“第一次在爷爷家吃饭，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多准备了点。”
沈君茹看了一眼满满两桌子的菜，明亮的大眼睛顿时蒙上了一层水雾。
“谢谢，我不挑的……”
老黄头见状，赶紧上来劝慰。
“乖孩子，怎么哭了？是不是这小子欺负你了？你跟爷爷说，看爷爷不打烂他的屁股。”
黄天一听，顿时不乐意了。
“明明是你准备的菜把人家吓哭了，怎么赖到我头上了？”
“菜怎么能把人吓哭？肯定是你欺负她了。”老黄头顿时老眼一竖。
沈君茹见二人又吵了起来，赶紧解释：“不是的，爷爷，他没欺负我，只是……我没想到爷爷会准备这么多。”
“看吧！”
黄天摊了摊手，一副果然如我所料的表情。
沈君茹有些哭笑不得，虽然已经习惯了这对爷孙之间特殊的交流方式，可还是不想他们因为自己斗嘴。
“不是的，我……我眼睛进沙子了还不行吗。”
老黄头哈哈一笑，凑到她跟前，贼兮兮的道：“进沙子了？要不要这小子给你吹吹？”
沈君茹脸颊一红，刚要说些什么，黄天已经看不下去了，手一扬，身后的柴火堆里，忽然飞出一根木头，朝着老头的屁股抽了过去。
老黄头怪叫一声，连忙躲开。
“臭小子，竟敢暗算爷爷，当心以后讨不到媳妇儿。”
黄天冷哼一声，手指一点，院子里的柴火全都飞了起来。
沈君茹见状，赶紧上来劝阻。
“黄天，别闹了，爷爷准备了那么多菜，别打坏了桌子。”
“他？”
黄天撇了撇嘴：“他能烧出什么菜？估计就那盘木耳是他炒的，其他的，多半是山下的牛二婶她们帮忙做的。你没看到我们回来的时候，牛二婶她们刚从这里出去吗？”
老黄头老脸一红，干咳了一声。
“好了好了，吃饭了，沈丫头难得在这里吃饭，别让人笑话。”
一旁的沈君茹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袖，笑道：“今天中秋节，暂时休战吧。”
她知道，这对爷孙并不是真的在闹别扭，只是给彼此一个切磋的理由。
见的次数多了，她也就明白了。
黄天也没想在今晚动手，只是习惯性的挑衅他一下。
灵力一收，柴火噼里啪啦的掉落下来。
黄天挑了几块柴火，屈指一弹，柴火瞬间燃烧起来，一顿丰盛的野味大餐就此开始。
老黄头一边招呼沈君茹吃饭，一边催促黄天烧烤，自己则掏出一瓶二锅头，毫不客气的吹起了自己英勇的“往事”。
虽然只有三个人，气氛却是格外热闹。
这顿中秋饭，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直到老黄头醉的不省人事，这才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
期间，沈君茹也喝了点儿酒，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红晕。
老黄头显然喝醉了，黄天将他扔到床上的时候，他已经打起了呼噜。
夜风有些凉，黄天将柴火重新点上，两人就这样坐在篝火旁，等着沈君茹的父亲来接她。
乡村的天空很清澈，圆圆的月亮格外明亮。
沈君茹望着天上的月亮，眼中有些迷离。篝火照在她微红的脸上，让她原本就娇柔的容颜，更增添了一分妩媚。
“黄天……”
沈君茹轻唤了一声。
“嗯？”
黄天正摆弄着篝火，闻声疑惑的抬头。
沈君茹静静地望着月亮，沉默了半晌，这才缓缓说道：“以后……我可能不会常来这里了。”
“哦。”
黄天手一顿，继续百无聊赖的挑着篝火。
沈君茹低下头，声音有些伤感：“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黄天愣了一下，沉吟片刻，开口问道：“为什么？”
沈君茹吸了口气，解释道：“高三了，我要准备考大学了。以后，或许会离开这个城市……”
黄天没有搭话，只是手上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
大学吗……
那也是他曾经梦想的地方。原来，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离他那么远了……
黄天有些怅然，若不是沈君茹提起，他甚至忘了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在他做出选择的那一刻，他已经渐渐离开了这个世界。
沈君茹忽然露出一副轻松的笑容，声音里带着一丝憧憬：“我准备考京华大学，这是我的梦想。”
京华大学吗……
黄天微微笑了笑。
“祝你成功！”
虽然有朋友在身边的感觉很不错。但既然是朋友，他就必须给她祝福；也正是因为只是朋友，他也只能给她祝福。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黄天起身。
“走吧，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