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看病
良口镇并不大，只有千余户，不过交通较为便利，有一条直通华苑市的省道。
李广利住的地方，就在省道附近。
车子行驶了半小时，停在一家名为“利民商店”的店面门口。
店面不大，只有二十平米，后屋就是他们所住的平房。
木质的家具，精致的吊顶，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一栋小小的平房布置的并不比市里的楼房差。
三人走进卧室，李广利指着床上的人介绍道：
“这就是俺婆娘。黄医生，麻烦您了。”
老黄头点了点头，走到床边。
床上躺着一个中年妇女，只见她双目紧闭，面色苍白，一头花白的头发略显凌乱，已然陷入了昏迷。
黄天探头望去，差点惊叫出声。
因为他看到，在那女人的脖子处，竟然盘着一只黑色的虫子！
那虫子型似蚂蝗，身子微曲，全身漆黑。
不过与蚂蝗不同的是，那只虫子居然有着三只眼睛，而且眼睛呈幽蓝色，散发着森冷光泽。
黄天下意识的朝李广利看去，却见他表情希冀，似乎并没有察觉到那只虫子。
见黄天看来，他还一拍脑门，说道：“我去给你们泡茶。”
说完，径自走了出去。
别人看不到吗？
黄天突然想到昨晚老头提到的那些事。
“爷爷，这不会是……”
老黄头摆手打断，看了看门口，压低声音说道：“没错，就是那虫子搞的鬼。”
黄天咽了口唾沫，目光重新落在那只虫子身上，神色有些紧张。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杀了它呗。”老黄头白了他一眼。
“杀？怎么杀？”黄天心中有些发怵。
老黄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学着点，以后这活就交给你了。”
说完，他伸出手，一把将虫子扯了下来，随手扔到了地上。
然后，在黄天目瞪口呆的眼神中，抬起脚用力碾了碾。
做完这些，老黄头拍了拍手，似笑非笑地看着黄天。
“好了，学会了吗？”
“这就完了？！”黄天有些错愕。
老黄头收回脚。
虫子已经成了肉泥，一缕缕黑气从其上散发出来。在阳光的照射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蒸发着，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消失。
“你还想怎么样？一只虫子都吓成这样，胆子怎么这么小？”老头瞥了他一眼，神色有些不屑。
黄天嘴角抽了抽，刚要开口，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老黄头神色一正，坐到床头，抄起中年女人的手腕，有模有样的把起了脉。
“黄医生，怎么样了？”李广利端着两杯热茶走了进来。
老黄头一边把脉，一边摇头晃脑。半晌，睁开眼睛，脸上露出一丝为难。
“走，我们到外边说。”
看到老头这副表情，李广利心头一紧，赶忙招呼两人去客厅。
黄天看了一眼中年女人，又看了看地上缓缓蒸发的虫子，目光闪烁不定。
三人在沙发上落座，李广利将茶端到两人面前，焦急的问：“黄医生，俺家婆娘不会有事吧？”
老黄头也不客气，端起茶喝了一口，这才缓缓说道：“李老板，你家婆娘是不是从小就身体虚弱？”
“是的，是的！”李广利连忙点头。
她老婆虽然没有中年人常见的那些个病，但体质确实不好，不能干重活，这也是他们开店的原因。
“黄医生，她到底是怎么了？”
老黄头沉默片刻，说道：“若我没看错的话，你家婆娘和我上次看的那个人一样，都是得了严重的风湿病。”
这话一出，黄天顿时被茶水呛到了，猛地咳嗽起来。
“风湿病？不会吧，俺去医院看过，不是风湿病啊。”李广利有些疑惑。
在他印象中，风湿病可不是这症状。
老黄头叹了口气，放下茶杯。
“可能是我看错了吧，既然医院说不是风湿病，那我也没办法，这就告辞了。”
说完，便要起身离去。
李广利见状，心中一慌，赶紧拉住老黄头，哀求道：“黄医生，是俺说错了，您别介意！您说是风湿病那就是风湿病！”
老黄头当然不会就这么走了，事情已经解决，不收点诊金怎么能行？
于是，他再次换上一副悲天悯人的神色，重新坐了回去。
李广利赶紧给他添水，老黄头却摆了摆手。
“李老板，实话跟你说吧，普通的风湿病我能治，可你婆娘身子弱，这治起来就有些麻烦了。”
“求求您救救俺家婆娘，多少钱都行。”李广利赶忙说道。
老黄头脸色有些为难，犹豫片刻，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
黄天转头望去，正是那瓶太太口服液。
“这药？”李广利见状，面色一喜。
老黄头有些肉疼的将药递了过去。
“等你家婆娘醒后，让她服下，一次一小口，静养两天就好了。”
“谢谢黄医生，谢谢黄医生。”李广利连忙接过。
“这药……是我用数百种名贵药草，熬制了七七四十九天方才熬制出来。此药见效奇快，服下之后，你家婆娘应该不会再昏迷了。”老黄头一脸笃定地说道。
“谢谢，谢谢！”
李广利小心翼翼将药瓶收好，似乎察觉到老黄头的目光，他急忙说道：“您等等。”
说完，他跑进卧室，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沓钱。
“这是一万块钱，您看看够不够，不够俺再去银行取。”
老黄头接过钱，从里面抽出几张后，又递还给了他，然后露出一副慈眉善目的表情。
“本来要收你一万的，可念你爱妻心切，我只收你八百，希望你以后好好善待你家婆娘。”
李广利一听，感动的差点掉出泪来。
“谢谢黄医生，谢谢黄医生！不过这钱您还是收下吧，您救了俺家婆娘，就是俺的恩人。这药这么贵，俺不能让恩人吃亏啊。”
老黄头摆了摆手，神情愈加和善，看的黄天差点没吐出来。
“你家婆娘身子弱，留着给她买点补品，好好补补身子。”
李广利见他坚持不要，这才一脸感激的收了回来，但还是从店里拿出一大堆烟酒，一同将他们送回了牛家村。
刚到家，黄天看着那个坐在马扎上，一脸猥琐的数着钱的老头，满脸的无语。
“爷爷，钱为什么不都收下？”
老黄头斜了他一眼，理所当然的道：“薄利多销，而且八百听起来多吉利。”
“那你要八千不是更好？”黄天抚额。
“八……八千？”老头一愣，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想到这，老头一下子从马扎上跳了起来，撕心裂肺的嚎叫起来。
“我的钱啊——”
黄天仰天长叹，这老头……果真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