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宜别走
林子牧让乌诚把易家的粘人精送回家,自己坐着待了许久,心里堵着的情绪难以消散。
他最近忙着公司里的新品上市,说实话没有多少时间去细想儿女情长。他默认了和骆明宜的分手,也似乎是接受良好,不怎么想起她。
但就在今晚,他看到骆明宜身边出现了另一个男人,尤其是,这个男人他还拿捏不得的时候。
林子牧破防了。
他无法忍受,骆明宜投向别人的怀抱,只要想到这个可能,他就连杀人的心都有。
林子牧内心深处,从来没有,把骆明宜真正的放开过。
他只是认为,骆明宜就在那里,他只要再稍微动动心思,就能把人追回来。
甚至自认体贴的,给出了一段时间,让她去舔舐伤口,没有再继续步步紧逼,因为他是真心不想看到她再伤害自己。
可惜,他看不清自己的真心。
难道……他真的有这么爱她?
这个念头一起,就被林子牧否决,哈,怎么可能?他谁也不爱,爱情这鸟东西,谁粘谁死。
仿佛为了说服自己,他拨通了谢栎的电话:“在哪呢,今晚有什么活动没?”
谢栎吊儿郎当的声音传来:“打台球呢,漂亮mm一大把,你要来玩吗?”
“给个地址,我现在就过去。”
“星城会所3楼。”
谢栎挂了电话,坏笑着捏了捏身边妙龄女郎的丰臀,然后环着她的身子教她打台球:“要这么拿杆,身体压低一点。”
年轻女孩吃吃笑,但打球却一点准头也没有,她胡乱戳了下,娇笑道:“哎呀,又空了,谢少你罚我吧。”
谢栎故作沉思了一会,然后暧昧道:“这次就罚你……脱一件衣服。”
林子牧来的时候,谢栎已经搂着位穿着无比清凉的美女亲得火热了。
“怎么就你一个人,郭子临呢?”林子牧刚坐下,就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闷了。
谢栎挑眉看他一眼:“他最近看上了一个小辣椒,正跟在屁股后面跑呢,我哪里喊得动,等他泡到手再说吧。”
林子牧不置可否,又喝了一杯。
谢栎随手给女伴喂了颗樱桃,漫不经心问道:“你这是公司进展不顺利,来找我喝闷酒来了?”
“借你吉言,我公司一切顺利。”林子牧朝他举了个杯,又干了。
看他这副德行,谢栎“啧”了一声,然后对身边女孩柔声道:“宝贝,你去叫个姐妹过来,陪林少解解闷儿。”
“记得找一个和你一样漂亮的。”
女孩嗔了他一眼,很快带来一个另一个女孩。
新来的女孩很是健谈风趣,但林子牧却是提不起一点兴趣,闷头喝酒给自己灌了半醉。
谢栎实在有点看不过眼,他让两个女孩都离开,陪他打台球的女孩不乐意,撒着娇不肯走。
谢栎沉了脸,没了笑意:“滚,别让我动手。”他笑的时候桃花眼风流多情,不笑的时候吓人得很。
那个女孩被吓到,快要哭出来,到底不敢惹他,抱着自己的衣服难堪地离开了。
谢栎开门见山:“你要是实在舍不得,就把人再追回来不就得了。”
这话有点刺耳,林子牧把杯子哐地一声放桌子上,嘴硬道:“有什么舍不得的,不过就是个玩物而已。”
“你拉倒吧,上次你在我面前这么苦闷,还是追骆明宜追不到的时候呢。”
“是兄弟就别说这种我不爱听的话。”
谢栎和林子牧是发小,感情不是后加入的郭子临可以比的,有些话他说了,林子牧是肯听的。
“拿你当兄弟,我才说呢。别人我管他去死。”谢栎给他的杯子满上,又给自己到了一杯:“我陪你喝,一个人喝闷酒真掉价。”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前段时间不是烦她烦得要死,怎么现在一副为情所困的模样。”
林子牧也有点上头了,不吐不快:“我那时候真的烦她,见到她就没有高兴的时候,不是哭哭啼啼就是吵得不可开交。”
“但我也不正常,我就是不想分手。其实吧,她如果继续闹下去,我肯定迟早会翻脸。”林子牧沉默了一会,哑声道:“但是她突然跟我说……她自杀死过一回了,想放下了。”
谢栎无声摇了摇头,感到头疼,他最讨厌这种要死要活的女人,所以他才不想谈正经的恋爱。
“这么在乎,你干嘛分手?”
“……”林子牧答不上来,他就是这样一个别扭的人,不愿意让人窥探到他的真实想法,所以永远心口不一,直到不敢再正视自己。
谢栎很了解他,知道他估计又是自己给自己架那了,安慰道:“现在也不晚,骆明宜对你那么死心塌地,你也没做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女人还是很好哄的。”
林子牧脑袋昏昏沉沉,心里下意识回了句,不,他做了不可挽回的事。
他害死了她爸妈。
又有一股寒意从脊椎爬到大脑,这次他终于明白了,他在害怕。
他害怕骆明宜知道这事,然后他们就永远都没有可能了。
不,不是。
她爸妈是出意外死的,跟他没有什么关系,而且,她根本不知道他做的事情。
对,她还不知道!
林子牧突然站起来,摇晃了两下,明显喝得有点多了,谢栎一惊,赶忙扶他:“你做什么?”
是啊,他想做什么?
刚刚那一瞬间,他想冲过去找骆明宜,但他却不知道她家在哪里。
俩人毕业回国以后,他就以爱巢的名义送了她一套房,并要求骆明宜和他同居。
她一直在他的掌控之下,所以他也从不关心她原来住哪里。
林子牧颓然地坐下,他突然很有倾诉的欲望:“我曾经确实很喜欢骆明宜,甚至愿意为她做一些打破原则的事情。”
谢栎是知情人,他嘲笑道:“你说的是蠢事吧,那可太多了。”
“可是时间久了,我也必须承认,对她有些厌倦。尤其是当骆明宜开始患得患失面目全非以后,快速的消磨掉我的耐心。”
“我非常希望在自己失控之前,让一切尽快回归正轨,所以用了一些手段。”
谢栎坐直身体,神色开始认真,很明显林子牧彻底醉了,就算他们的关系很铁,在清醒状态下的林子牧,也绝不会和他深入聊所谓的情感问题。
“然后呢?”
“导致了一些,不好的后果。”
一开始,林子牧是出于好心。
他了解到骆明宜的父亲设立了一家投资公司,所以利用自己的一些人脉,替他拉了些资金。
这本是他作为男朋友为骆明宜准备的一份惊喜。
可是,这份惊喜没到开口的时机,他们的关系就开始恶化,导致他懒得再提。
没想到,骆复的公司出了问题,看在他面子上的投资人跑来试探他的态度。
他想拿捏骆明宜,所以就放话让人尽管举报。
而且为了让骆家摊上大事,他还私底下接触了那个王泉益,承诺如果他攀咬骆复再听他指令翻供,他保证会用自己关系把他捞出来。
林子牧想制造一个骆家解决不了的麻烦,让骆明宜向他低头,乖乖回到令他最舒服的状态。
可最终事情走向却还是脱离了轨道。
谢栎懂了,他直截了当:“这不好的后果,是她自杀的原因?”
“……”林子牧又想起骆明宜问他“五月二十号晚上你在做什么?那个电话,是不是她给自己的最后希望?
所以他坦诚道:“对,我是间接杀死她的凶手。”
“子牧,她没死。”
谢栎觉得他神志不清了,但窥探他内心的机会难得,所以他接着问:“那你现在到底还喜不喜欢骆明宜?有多喜欢,非她不可吗?”
醉意让林子牧开始剖析自己,他认为,他讨厌的,是那个怨妇一样让他闹心的骆明宜。
但他喜欢初见时的她,也为现在的她着迷,可应该远远达不到爱的程度。
他讨厌爱情,爱情让人盲目,让人失去自我。
就如他老妈,那个可怜又可恨的女人,为了林丰瑞这种渣滓,竟然一把安眠药送自己进了黄泉。
林子牧不想失去自我,所以他今晚强烈的情绪,一定是对左修的嫉妒以及自尊心在作祟。
“我喜欢干她。”林子牧恶狠狠道:“也就这种程度而已,怎么可能非她不可?”
非她不可不就是爱了吗?
怎么可能!
“哈?”谢栎无语,他兄弟是不是不知道,男人对女人的爱,大部分都是做出来的。
被谢栎的嘲笑刺激,林子牧蹭地又站起来,指着谢栎的鼻子:“你…你别不信,你把刚刚那个谁?雯雯还是维维的喊回来,爷今儿个和她好好玩玩!”
“啧啧,你醉成这样,还硬得起来吗?”
林子牧大怒,拍桌子:“你不行不代表别人不行。”
“好好好。”谢栎不想跟醉鬼一般见识,他起身,找来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孩,给人扔了张卡。
“把我哥们带上楼醒醒酒。”
女孩激动的接过那张房卡,一双手温柔地缠上林子牧的胳膊:“林少,我们走吧。”
林子牧脚步虚浮,把身体部分力量靠在女孩身上,压得她有些龇牙咧嘴,但她还是使出吃奶的力气,扛着人到了房间。
林子牧带着人往床上一摔,顺手把人紧紧扣在怀中。女孩羞红了脸,轻轻柔柔喊了一声:“林少~”
她埋在林子牧怀里,等着男人下一步动作,可是过了许久,林子牧都一动不动。
女孩艰难的抬起脖子看了看,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她有些失望,而且这个姿势很不舒服,整个人都有些麻了,她试图动动手脚,却又很快被紧紧束缚住。
耳边传来一声低喃:“明宜,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