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人渣

    死者叫做宋姗，29岁，生前是一名超市职员，是报案人吕小蓬的妻子。两人于两年前结婚，婚后感情和睦，生活平静。

    宋姗很漂亮，身材管理的也很好，再加上她很年轻，在外总是能够收获到许多关注的目光。但经其家人，朋友和同事的叙述得知，宋姗性格本分老实，安分守己，在外也从来没有任何不好的传闻，也没什么仇人。

    至于吕小蓬，也是个老实人。这两口子婚后都是踏踏实实工作，攒钱，据说最近还有要一个孩子的想法。

    只不过所有的一切在这个晚上都不复存在。

    警局内，吕小蓬已经过了应激状态，彻底地搞清楚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情绪异常激烈，在房间里面不住地嘶吼着，最后筋疲力尽，倒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两名警察担心他出事，寸步不离地守在他的左右。

    很快吕小蓬的住处就被封了起来，宋姗的尸体也被警局带走，进行进一步调查。初入职场的严并不知道这种情况该如何处理，不过通过他的队长余警官无比凝重的眼神可以看出，此事相当严重。

    入室杀人，尸体被分尸。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情就发生在身边，严甚至无法想象，吕小蓬买好菜下班回家之后，面对那满地鲜血，他是怎么挺到警察的到来的。

    现在吕小蓬精神状态非常差，他被注射了镇静剂和安眠药暂时控制住了，无法从他口中获得任何有用的信息。不过很快，尸体的尸检报告就出来了。

    “余队长，什么情况？”严看着一言不发的余，忍不住问道，在同一间办公室里，还有好几个人也在焦急地等待着结果。

    “死者身上十六处骨折，八处挫伤，下体，胸部，肩部和手部有不同程度的抓伤和划伤，致命伤在头部，是被钝器击中后脑导致死亡。至于尸首分离的伤口，是用菜刀砍断。在死者的身体里，还提取到了人类精子以及凶手的毛发。”短暂沉吟后，余缓缓开口道。

    “所以…”严后面一个年轻的女警察瞪着愤怒的眼睛说道，“这是一次入室奸杀，分尸？”

    “死前还受到了很严重的折磨。”严补充道。

    “对。”余点点头，“而且凶手很愚笨，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想过隐藏自己的行踪，他留下了大量的线索和证据，想找到他很容易。”

    果然，正如余警官说的那样，仅仅在报案几小时后，公共安全分局就通过监控，以及基因比对，锁定了罪犯。

    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这次被押进审讯室的，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岁不到的小伙子。他个子非常矮，只有一米五左右。他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坐在束手的椅子上看起来有些局促。

    “这真的是罪犯？”刚刚那个一脸愤怒的女性警察有些疑惑地问道。

    “审讯吧。”余警官坐在了罪犯对面，打来了录像和录音，“无论是监控还是基因比对，证据都指向了他，这无可争议。”

    说着，他目光阴森地看向面前的凶手，厉声喝道：“你做了什么？自己交代！”

    “别那么凶嘛。”令在场的女警察，严以及余警官都没有想到的是，凶手只是淡淡一笑，刚刚脸上的局促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人是我杀的。”他满不在乎地说道，甚至翘起了二郎腿，“今天下午四五点这样吧，我在一条马路上的人行道上发现了她。然后我就一路尾随其后，跟去了她家里。”

    “为什么杀人？”严喝道。

    “拜托，我本来也不想杀人的。”矮个子小伙一脸无辜地叹道，“我只是想‘换换口味’而已，最近忽然喜欢上了人妻。”

    他舔了舔嘴唇，继续说着：“她要是老老实实的，或许能保住一条命，再不济也能死的好看一点。可是她一直在挣扎，乱叫，叫的我很烦。所以我把她的头砍了下来。”

    “我真不是故意的，都怪她，都怪她！”

    随后他开始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用贪婪的目光上下扫视着一旁的女性警察。

    “人渣！畜生！混蛋！”女性警察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就连一向沉稳，经验丰富的余警官也面色通红，他右手抠住桌角，在极力地克制自己的愤怒。

    严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无耻嚣张的罪犯。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在他眼中是那么地恶心，恶心到他忍不住想要伸手狠狠地打折眼前这畜生的颧骨。

    “冷静。”余及时制止了严，“法律会给他应有的制裁，现在证据确凿，先把他关起来吧。”

    严见状也只能无奈作罢。

    这一晚是难熬的。严没有回家，而是坐在警局等候室的椅子上沉思。现在他只要一闭上眼睛，那惨烈的现场，吕小蓬脸上无助而又痛苦的神情就会浮现在脑海中。

    他们不过是普通市民罢了，现在无端遭此悲剧，是三个家庭希望的破碎。同时严也很疑惑，究竟是怎样恶毒的人，居然只是因为“想换换口味”这种荒谬的理由就行丧尽天良之事。

    以至于第二天早上，面对已经恢复平静，双眼通红的吕小蓬，他甚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唯一能够作为慰藉的事情是，经过证据的整理，鉴定与分析，这个案件的结果已经确定，死刑将会是罪犯的完美收场。

    甚至余警官在向吕小蓬交代这件事的时候，严都可以明显地能感受到他其实松了一口气。对于吕小蓬所经历的不幸，身为警察，严除了将正义履行到位，再无法有其他的作为。

    当严再次看见吕小蓬的时候，已经是一天后。吕小蓬醉醺醺的，在路边的一个小烧烤摊上无声地哭着。严见此，有些于心不忍地走了过去，坐在了他的旁边。

    “严警官。”吕小蓬虽醉了，但神志仍然清醒。他见到严的第一句话就是询问案件，“凶手真的能被执行死刑吗？”

    “你放心，正义不会迟到，我们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严如是说道，目光却飘向了远方。为了保险起见，他又问了一句：

    “对了，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我不打算住在这里了。房子不是我的，我也不打算继续租了。我打算搬到南边的海滨去，彻底远离这个伤心的地方。”吕小蓬一边说着，一边又喝了一口酒。他的眼睛里是没有光的。

    “离开这里也好，开启一段新的生活，然后……”严说着说着，突然闭上了嘴，因为此时他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