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残酷的奖励
听到这里，空强忍心中的不甘与愤怒，他想知道，黑袍人会给他带来怎样的回答。
“通过石万寿与赫尔伯特的回答，我想你已经猜到了，无论是神泉，还是科技树，都是我赐予他们的。在这片土地上，矛盾因力量而产生。地主掌握着超自然力量，他统治着这里。”黑袍人富有磁性的声音，开始在四周响起。这声音仿佛不是从他口中发出，空气的细语。
“而赫尔伯特，他掌握着与这里完全不匹配的科技力量，他是技术黑箱的操作者。这两方无论是谁，在其他人眼中，都是宛如神明一般的存在。”
“由此，对立开始。玩家在这里，扮演的角色是什么呢？就是这矛盾的激化者。”
“当你们进入地下城之时，引导就已经开始。玩家们可以有两个选择。”
“其一，帮助石万寿。玩家在第一天来到镇上，度过一晚，在第二天早晨被石万寿请入府上。在那里，玩家将会获得赫尔伯特的地址，并被赋予打探情报的任务。”
“于是，玩家会踏上前往赫尔伯特大本营的路途。不过在那里，他们会遭遇神机-at2i，此时的她，已经诞生了自己的人格，她称自己为阿丽雅。她会向玩家求助，并与玩家同行，于是赫尔伯特不会善罢甘休，最终他会出动所有人兵力，试图捕获神机-at2i。”
“可他的目的却不在此处。他真正想要的，是找回被石万寿夺走的控制卡片，启动神机-at2i的灭世计划。”
“冲突爆发，玩家与赫尔伯特发生了激烈的斗争，而石万寿却选择了作壁上观。在混乱中，他会捕获神机，同时丢失控制卡片。”
“石万寿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他想要永恒的生命，所以我就告诉他，借由神机的身体，可以让他实现飞升！”
“所以他以神机为最终目的。可他不顾一切得到的神机，最终展现出了真正的姿态，最终与石万寿同归于尽。”
“玩家会就此通关，这场游戏与他们再无关系。”
讲到这里，黑袍人稍作停顿，开始继续讲述第二种情况。
“其二，帮助赫尔伯特。”
“前面的经历都相差无几，区别在于玩家如何看待石万寿所布置的任务。玩家最终会选择质疑，并站在赫尔伯特这一方。”
“同样的，他们在路上还是会遇到神机-at2i，只不过这一次，玩家将会把它带到赫尔伯特的面前。”
“可是赫尔伯特的目标是控制卡片，并非神机本身。于是他一边哄骗着玩家开始朝着石万寿的势力攻击，另一方面，他将神机的情报透露给石万寿本人，希望以此吸引他亲自出马，并夺取他手中的控制卡片。”
“于是石万寿亲自领军，进入深山。但很可惜，最终赫尔伯特也没能够抢回控制卡片，他眼睁睁地看着地主完成飞升，并将科技树的能源核心彻底摧毁。”
“于是石万寿获胜，神机死亡，通关证明被玩家拿到手，玩家离开这个世界。”
“你不觉得很讽刺吗？”黑袍人叙述完毕，突然对着空发问道，“玩家所帮助的阵营，恰恰是输掉的那一方，这可真是事与愿违啊。”
可空的注意点显然不在这里，他听完后，思考良久，缓缓地问了黑袍人一个问题。
“为什么，你好像知道有些事情一定会发生？难道除了这两种情况，就不会有其他意外吗？”
黑袍人听见空的问题，笑道：
“因为剧本已经写好了，所有人的走向，都不能脱离这样的发展。”
空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但当他亲耳听见回答时，内心还是禁不住地苦涩。
是呀，早在《七罪》的游戏里，里面每一个人的命运都早已决定，无论玩家怎么做，都无法对现实做出任何改变。
这才是最大的悲哀。
移山公不惜布下肮脏的棋局，也要从地下城中逃走，正是因为他已经看见了这样的命运。
阿丽雅知道自己必死的结局，所以她尽力拥抱着心中的幸福，坦然面对死亡。
莉安早就在幻境中，度过了无数的轮回，所以当空真正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才会坦然接受死亡。
但是空不一样。
“我已经改变了这场游戏的发展！”空朝着黑袍人咆哮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改变这场游戏的结局？”
“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出现！”黑袍人收起笑意，他表情迅速冷了下来，“七罪，你已经完全地打破了游戏规则。但即便过程被更改，结局绝对不能改变！”
“你是个变数，已经发生的事情，我无法阻止你，但最终的结局，必须按照预定好的剧本来谱写！”
“你的出现，改变了玩家的命运，也改变了石万寿和赫尔伯特的命运，也改变了神机-at2i的命运。”
“可是你知道吗，剧本中，at2i本就不应该获得幸福。她是个工具，她注定要死。”
空突然打断了黑袍人的发言。
“在你看来，玩家究竟是什么？石万寿也好，赫尔伯特也好，阿丽雅也好，他们究竟是什么？”
黑袍人冷笑道：“你自己心里，难道没有答案吗？”
“我要你亲口告诉你。”
“好。”黑袍人点点头，“玩家也好，非玩家也好，这场游戏里的所有人，不过都是道具罢了。我是规则的扞卫者，我的职责是让这场游戏按照原计划运行下去，明白了吗？”
“这就是我的回答，你满意了吗？”
……
在这灰蒙蒙的滤镜里，所有的事物都停止了移动，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了两个人。
一个是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黑袍人。
一个是站在地上，遍体鳞伤的空。
黑袍人抱胸漂浮在空中，周身散发着超脱于这个世界外的奇异气息。
空冷冷地打量着天上的人影，他的胸口在不断地起伏着，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是这里唯一的乐章。
“你把生命，看作什么？”空问道。
黑袍人反问：“看作什么，又与你有什么关系呢？”
他忽然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空，低声说道：“我知道你在恨什么。你跟阿丽雅，都是异类啊。你的出现，让她也打破了原有的规则。她对生命意义的诠释，让你感到认同，可她最终的结局，让你感到遗憾。”
“这都没有什么。你完全不必挑战这规则。她不过是你生命中的一个小插曲而已。就像之前，你在地下城16的大门前，我向你说的那样，封魔录，婆楼望，天邪鬼，心跳节奏，难破船，等等等等，那些人，都不值得你拼命。”
“就像赫尔伯特，就像石万寿一样！赫尔伯特可以最终杀死所有人类，打造属于自己的乌托邦，而石万寿也有机会实现飞升。”
“而你，七罪，跟随这规则，也将走向美好的未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