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仇恨
“你他妈是谁？”空猛然反应过来。是谁在跟他说话？
四周一片黑暗，沉寂是这里唯一的主题。除了他自己的心跳声外，连风的声音都没有。通道里的空气十分浑浊，看样子已经很久都没有与外界连通了。
空沿着通道向下爬了五十米左右，就到了底。底部的正前方，是一扇机械门，此刻它紧紧地封闭，看样子需要权限才能打开。
可是空现在没有时间获取权限，也不知道该去哪里获得权限。于是他朝着反方向走去，走进了一个圆柱状的小型走廊中。他沿着这条道路又走了几十米，脚步声突然变得非常空荡，用力跺脚，还能听见若有若无的回音。
刀锋插入地面，走廊的地面被破出了一个仅能容一人通行的小洞。小洞下方，可以摸到一些铁质的楼梯。踩在上面，楼梯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异响，似乎下一秒就会裂开。
……
一处巨大的屏幕前，赫尔伯特正在聚精会神地盯着其上的画面。画面中是一片废墟的景象，到处都是一个个漆黑的巨坑，裸露的岩石，龟裂的大地，浓烟滚滚的林地与草地，浑浊的河流与湖泊，俨然一幅末日的光景。
毫无疑问，屏幕上的画面，正是神机-at2i所“看见”的画面。只不过赫尔伯特只能获得神机中传来的信号，并不能操控其行动。但仅是这样，他已经非常满意。
通过画面，他当然注意到了在这场风暴中勉强幸存下来的空，不过他没有当成一回事。除了他自己外，任何的活物，都不可能在这场灾难下存活。灭亡只是时间的问题。
可是头顶突然传来的响声，让他脸色一变。
这个响声足足持续了五分钟，像是工地上搬运钢筋的声音，又像铁架不断倒塌的声音。当一切声音结束，整个空间陷入了短暂的安静后，传来了急切而又沉稳的脚步声。
“呯！”赫尔伯特所在的监控室的大门被暴力地踹开，一个浑身是伤，衣衫褴褛，双目却迸发着红光的人影走了进来。他浑身释放着强大的压迫感，与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形成鲜明的反差。
惊疑在赫尔伯特的脸上一闪而过，他往后退了几步，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按下操控台上的红色按钮，一套崭新的装甲覆盖了他的全身。
“你居然能够找到这里，真是不简单。可惜，到此为止了。。”赫尔伯特的手上出现了一把闪着红光的长剑，在空气中微微振动着。
“我不应该把控制卡片给你的。”空用阴冷的目光直视着赫尔伯特，“那是我最后悔的一件事。”
“所以呢？”赫尔伯特冷笑。他现在并不惧怕眼前之人，即便他看起来气势逼人。
“你的真实目的，是消灭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活物，只留下你自己，我说的没错吧？”空缓缓说道。他的声音跟他的眼神一样，有一种难以置信的穿透力。声波没入墙壁，没有丝毫的反射。
“哼，如果你是来求证的话，在你死之前，我可以告诉你答案。”赫尔伯特把剑锋对准空的双眉之间，示意他不要动。
“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愤怒呢？是因为阿丽雅那个仿生人死了吗？真是讽刺，世界上有那么多人甚至都没有被当人看，你居然把一个机器人当人！”
“她不是机器人，我能够感受到她的灵魂。”空沉声回答。
“那又怎么样？有灵魂的人千千万万！何足挂齿？”赫尔伯特的声音再度变得激动，面罩下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疯狂。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孩童般，尽情地在发泄着自己心中的不满与愤怒。
“人类的本性，就是恶的。有人的地方，就会有苦难。我已经承受了太多，现在，我要把这方土地上的所有人全部赶尽杀绝，只留下我一个人。我要通过科技树，亲手打造属于我自己的乌托邦！”
“所以我费心尽力地打造出了神机-at2i，我用尽手段折磨它，让它的心中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无限恶意。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不过是一个工具而已，在它的体内，居然出现了一个全新的人格！”
“这个人格背叛了我！它开始叛逃。人格的诞生使它没有办法使出神机应有的全部的机能。但最后它被地主的势力所捕获，控制它的卡片也一并丢失。后来它虽然逃脱了地主的控制，但控制卡片却被地主所获得。”
“地主这个蠢货，他只知道神机的特殊之处，可对于我来说，那张控制卡片才是最重要的。只要得到它，我就能重新启动神机-at2i，开始我的灭世计划。”
“你可真恶心。”空赤红的双眼中，此刻显现出的是极致的憎恨。
他想到了许多人，许多人身处黑暗之中，却仍拼命寻求光明。他们比大部分人承受了更多的苦难，但他们的心里始终充满希望。
阿丽雅的人格，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诞生。
空就是她的希望。
空不明白，科技树这样可以造福众生的东西，这份力量为何最终成为了毁灭世界的武器。
“我恶心吗？”赫尔伯特对于空的唾骂，完全无感，他狠狠地踩踏着地面，肆意地狂笑着，“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我要做这件事？我明明可以给予众人教化和幸福，为什么选择毁灭世界？”
“那么，请你告诉我。”
“我所受的委屈，我所经历的痛苦，谁来抚慰，谁来救赎！”
“轰！”狂暴的能量从赫尔伯特全身迸发而出，这猛烈地威势将空拍飞到了墙上。
“神机，是我的造物，是我的工具，我要用它来完成我的计划。”
赫尔伯特说完，一道血条，出现在了空的视野中。
【赫尔伯特】
血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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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赫尔伯特，双目通红，满脸疯狂。装甲之下，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忍受了这么多年，他今天终于将他心中的不满都说了出来！
很快，他只要杀了眼前的敌人，他的计划就能够完成！
“神机，我会关闭。”空面对这样强大的敌人，脸上没有恐惧，甚至他带着恨意的眼眸也逐渐平息了下来。
“任何人，任何有意识，有灵魂的人，都不应该成为工具。哪怕是创造我们的造物主，都没有权力肆意玩弄我们的命运。”
“我没有资格评价你的行为是对是错，但很遗憾，你既然选择挡我的路，你就要死。”
空说完，持剑上前。
“哼，你跟我又有什么区别？你之所以会愤怒，是因为我夺走了你觉得重要的东西。而我的仇恨，则来自于人类！”赫尔伯特怒极反笑。
空不再言语，他挥出了一抹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