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复盘
“镇”接过通关证明，确认是真货无误之后，对空和菊芒说道：
“明天晚上，会有人来接你们。”
说完，他与“罡”匆匆离开。比起太平学府地下究竟发生了什么，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奎”已经死了，他必须前往总部开会商讨今后的发展规划。至于空也好，菊芒也好，都会被重新分配工作。
“镇”与“罡”走后，现场的气氛缓和了许多。菊芒向空匆匆道别也消失在了黑暗的校园中。硕大的废墟前，只剩下天水，风院和白草园三人。
“空！”白草园惊喜地看着“死而复生”的空，她突然有一种冲过来抱住他的冲动。
“白草园小姐，”然而空的眼中只有淡漠与疏离，“我们之间的交际好像不深吧？我是五方的人，您贵为天安基地的大小姐，我们以后还是少接触为好。”
“什，什么，”白草园的表情瞬间僵住，她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一个走向。抿着嘴唇，嘴里发出了几个音节后，她最终选择了沉默。
她明白，空这是想要一个人担下整件事情的后续进程。“奎”死了，五方事后又怎么可能不追问。倾雪高峰和空，这三个人里必须得有一个人来善后。至于她白草园与空的关系，更是不能表现出来。
意识到这一点，白草园默默地离开了太平学府。望着白草园忧郁的背影，空的心脏再度疼痛起来。
操！这种感觉好讨厌！明明不久前还在一起玩桌游的，明明不久前还一起愉快地聊着天，怎么转眼间，朋友们都走了！
这就是现实。哪怕是叛逆的空，此时也不得不委身于五方的势力下。真是讽刺，“奎”活着的时候没能说动空加入五方，反倒是他死了时候，空主动加入了五方。
生活还真是充满戏剧性啊。冲着天水微微点头，空也离开了现场。他马不停蹄地找到了还在津津有味地看着表演的马波，把他拉到了一个没人的房间里，将太平州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他。
“总而言之，现在你有两条路可以选。”空一脸严肃地看着马波说道，“第一条，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继续在太平学府里念书。”
“第二条，跟我一起加入五方，听从五方的安排。”
“老大，你等一等，让我缓一缓。“马波面色苍白地坐在地上，突如其来的庞大信息让他一时间难以消化。直到十几分钟之后，他才缓过劲来，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般，紧握拳头。
“老大，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我要跟着你！我选第二条路！“
“好，那明天晚上，收拾好东西，在宿舍等我。”
……
半夜，高峰的办公室中，倾雪，菊芒，白草园齐聚一堂，正如当初绑架吴路由时的那样。
虽然现在，首要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但房间内的气氛却很凝重。
“说说吧，那时，地下究竟发生了什么？”白草园虽然面色苍白，但声音却很沉稳，看来体力恢复了不少。
“我从头讲一遍吧。”，菊芒脸色平静，声音中完全没有夹杂一丝个人感情，仿佛机械一般。
“我与高峰，是最早开始合作的。我们探查了许多线索，但是一直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契机。半年前，倾雪来到了这里。但当时由于一些原因，我没有与她对接。”
“就这样又过了一段时间，空莫名其妙地就出现在了这里，还与倾雪走的很近。于是我跟高峰一商量，决定让高峰先去接近他，探个底。”
“高峰很快就传来了消息，这个空，比我们预想中的还要疯狂，还要不拘一格。他成为了一个很好的契机，推动了整件事情的发展。”
“偷尸体的事情把停滞不前的进度重新活络了起来，而空后来逼得‘奎’下令烧毁主楼，更是将事情的发展推上了一个新的高度。我们也由此，开展了下一步计划。只不过王景奕与‘奎’有合作关系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又或者，王景奕完全是个人行动。
“再下面，就是空莫名其妙地入狱的事情了。事情到了这里，空已然成为了事情的中心，他不应该缺席。”
“你想坑死他吗？”白草园冷冷地打断道。
“抱歉，我并不知道最后的结局会是这样。”菊芒摇了摇头，权当是在道歉。
“后来，我又找到了空，试图说服他越狱，但是我不确定，他会不会来。于是为了保险起见，我与安全区的宫本浩达成合作。凭我对与‘奎’实力的了解，我，倾雪，高峰，宫本浩四人虽说不能战胜他，但起码可以做到阻止他。”
“更何况，那时候的我还认为，‘奎’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奎’。”
“下面让我来说吧。”高峰接过话茬，“然后我们一起绑架了吴路由，最后跟随被戈雷抓走的吴路由来到了地下实验室更往下的一个地底溶洞里。那里有座地下城，还没有开启的那种。我们没想到的是，戈雷和‘奎’是同一个人。而‘奎’居然根本就不是安禾！”
“那他是谁？”白草园皱起眉头。
“地下城里的人，‘移山公’，取代了‘奎’成为了他。”
“这听起来挺匪夷所思的。”白草园点了点头。
“然后，我执行了b计划。”菊芒平静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但很可惜，没有成功。规则压制了我。再然后，倾雪选择用自己的存在来推翻那个冒牌货的计划。但也失败了。”
“为什么失败了？”
“因为空来了。”这次说话的人是倾雪。与平时的冷漠不同，此刻她的难过之情溢于言表。“他打断了我的行动。他打算用自己的命，来换我的命。”
“再然后呢？”白草园心中一沉，这与她所观测到的，空的未来已经很相似了。只不过，白草园并不知道，如果空不介入，死的人就是倾雪了。
但现在她更关心的是，已经被命运宣判死刑的空，是怎么活过来的。
“下面是我的猜测。”倾雪分析道，“最后一个人像被替换了一半不到，就又恢复如初了。反倒是吴路由替换成功了。也许规则拒绝了空的替换，从而导致他活了下来。
白草园对这个说法并不认可。如果空的寻死的行为仅仅是被拦截了，风院又怎会向她展现那样的未来呢？不过她没有声张，存疑，继续听倾雪发言。
“然后，不可思议的一幕来了。空手中出现了一个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金色四角星，紧接着，他身披金色战衣，不到两分钟就杀死了那个冒牌货。”
“等等，你是说，金色的四角星？”白草园瞪大了双眼，金色四角星召唤出战衣？还直接把‘奎’杀了？白草园本来对于‘奎’的死有许多种猜测，但她万万没想到，‘奎’居然是空一个人独立杀死的。这个金色四角星这么强的么？究竟会是一个什么东西呢？
“首先排除是他的晶卡。”菊芒摇头，“我见过他的晶卡，‘天命11，《七罪》’，与我们的都差不多。”
听到菊芒准确地说出了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消息，倾雪有些不自然地看了看她，那神情像是在说：“他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你们不知道吗？而且进度在40以上。”菊芒淡淡答道。
菊芒平淡的声音，传到众人耳朵里像是一个炸雷。高峰先是震惊，随后很快就释然。金色四角星甚至能秒了‘奎’，进度提升得快一点怎么了？
而倾雪的表情更加不自然了，她现在脑子很乱，心情烦躁。
白草园则用肩膀贴了一下倾雪，用眼神示意：“你看，我赌赢了哦，空的晶卡前缀是‘天命’哦。”
“总之，”菊芒没有理会其他人的反应，“空身上有许多秘密，但这是属于他自己的私事，我们不要外传，也不要深究。尤其是地下溶洞里发生的事情，务必保守秘密。在座的命有一半以上都是他救的，他帮了我们很多。”
“然后就是，空现在已经正式加入五方了，从今往后，我们不再是同伴。希望下一次再见到你们，不会是刀戈相向的局面。”
菊芒说完，转身就走出了办公室。明天，她就要离开这个伤心之地了。
往后的生活对于她来说很难。世界上最大的痛苦莫过于心死。
夜晚的风很凉，吹在她单薄的外衣上如同刀割般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