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另外一个时空的故事
大昭玄武十七年,冬月二十。
薛荔总觉得嫡兄薛阔看自己的眼神不对,让她心里毛毛的。
今天绥远侯府来过了小定礼,定下了她和侯府二房庶子凌濮阳的婚事。
晚上,薛阔就把薛荔堵在了后院。
“小四……”
薛阔一步一步逼近。
步伐看似随意,实则封死了薛荔每一步逃跑之路。
“大哥让你去书房,你为什么不去?怎么,要嫁入豪门了,就看不上大哥了?”薛阔逼问过来。
薛荔惊恐的看着他,一步一步往后退。
身上的汗毛一根根不受控制的僵硬起立,手脚发颤:“大哥……没有,怎么可能?”
“那小四你亲口说,喜欢大哥。”
薛荔紧紧闭上了嘴。
她怎么可能喜欢这样的兄长?!
小泥巴冲上来,冲着薛阔狂吠。
无奈它太小了,不但造不成威胁,反而把薛阔惹恼了。
他抬起脚就去踢小泥巴。
薛荔眼疾手快,一把将小泥巴捞了起来,塞进了狗洞。
“快跑!”
薛荔叫着。
小泥巴不跑,会被薛阔踢死的!
这人在大理寺任少卿,心肠很黑,什么阴毒的逼供手段都有。
他曾经带薛荔去看过怎么逼问犯人口供。
那次回来薛荔吓得整整病了三天。
他要是觉得小泥巴碍了他的事,他真的会弄死小泥巴的。
松了手,小泥巴灵活的扭着身子钻了出去。
薛荔刚刚松一口气,她的腰就被薛阔给抱住了。
薛阔带着冰冷笑意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小四别管那只狗了,你还没回答大哥的话呢。”
薛荔拿手去抠薛阔箍在自己腰间的那双大掌。
“你放手。”
薛阔渴她很久了,此刻人在怀里,怎么可能轻易松手放开?!
“你说大哥会不会放手?”
薛荔挣扎着,一把扯下耳朵上的耳坠子。
她太过紧张害怕,就这么活生生的从耳朵上扯,把耳朵给扯出了一个豁口来。
淋漓的鲜血滴落下来。
薛荔也顾不得,迅速把耳坠子一掰。
她这耳坠居然是两块刀片合在一起。
打开就是一把短刀。
薛荔动作极快,手下狠狠划过,刀片就迅速滑过薛阔的手背。
男人痛得闷哼一声。
见了血,却并没有让他放手,反而激起了他的凶性。
“好好好!你很好!”
薛阔把薛荔翻了个面,让她面对自己。
将她双手轻轻松松的按过头顶,并且伸出膝盖压住了她的腿。
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压制住了薛荔。
手指一捏,将她的刀片夺下,随意丢了。
薛荔对他怒目而视,一双眼睛含着泪,头发浸了泪,贴在眼尾,更显得一双眼睛水汪汪雾蒙蒙。
薛阔看得喉咙一紧。
这双眼睛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眼睛。
又圆又亮,仿佛天上所有的繁星都落在她的眼睛里。
光是看着她,都觉得心里安宁。
他想要她。
从她很小的时候就起了这个念头。
到今天她要嫁人了,想到她会嫁给别人,薛阔心里就火急火燎的。
今天晚上一定要得到她!
“小四,你不乖哦!哥哥要惩罚不乖的妹妹!”
他粗喘着扑了上来,把薛荔往墙上压。
薛荔厌恶的哭出声来。
完了!今天真的就这样被毁掉吗?
心中一片绝望。
“救命啊!救命。”
薛阔看着手底下无力挣扎的女孩。
残忍的笑:“你叫吧!没有人来的。”
心中热血激荡不已,俯身下去。
一块石头却呼啸着飞了过来,“砰”的砸在薛阔脑袋上。
薛阔吃了一惊,恶狠狠回头:“谁?!”
高高的围墙之上,有个男人懒懒散散坐在上头,手里抄着一只小狗。
他一只脚吊在围墙下晃荡,一只脚踩在围墙上,就这么慵懒的随性的坐姿。
口中的草根往地上一吐,扑。
看到这人,薛阔眼眸一缩,手下像被烫到了似的,迅速放开了薛荔,站直了身子。
招呼道:“凌三爷……”
心中惊疑不定。
自从知道凌濮阳跟薛荔定亲,他就打听过这个人,
所有人给凌濮阳的评价都是四个字:凶残、暴戾。
今天被他撞见自己对薛荔这样,他……
今天的事,他到底还是有些心虚。
忐忑着正要开口,眼睛一花,一个物体砰的向他迎面而来,把他撞得头晕眼花。
本能的张嘴一呼,一团毛堵住了他的口鼻。
薛阔大吃一惊,急忙抬手乱抓。
这是什么东西?
一抓却没有抓下来。
使了一点劲才扯下。
却是薛荔的那只叫小泥巴的狗子。
狗子被凌濮阳当作武器砸过来,晕头晕脑的,本能的抱住了薛阔的脸。
就像个抱脸虫一样,四爪张开,抱得死紧。
怕掉下去,那狗子居然还伸狗嘴咬住了他的头发!
所以薛阔第一时间没有把狗子摘下来。
此刻小泥巴在薛阔的手上,同样是双目失焦的模样,与薛阔两两对视。
薛阔的目光落到了小泥巴的肚皮上。
软软的粉红色的小肚皮,覆盖有一层软绒绒的毛发。
他刚刚……
啊啊啊!
等于是嗦了这肚皮一口!
不能想!完全不能想。
想想要发疯!
薛阔不自觉的手上用劲,捏疼了小泥巴。
小泥巴汪的叫了一声。
薛荔冲上来,抢过了薛阔手上的狗子。
退开几步,用警惕的目光看着薛阔。
也看着凌濮阳。
凌濮阳嘴角含笑,舌头顶了顶腮帮子。
漫不经心的模样,但薛阔就是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凌濮阳懒洋洋开口:“我说小薛大人,这么晚了跑到后院儿来找我的未婚妻有何贵干啊?”
他把我的两个字咬得极重。
薛阔倒也不傻,他是有备而来。
就缓缓的从荷包里掏了一对水头很好的镯子出来。
托在手上拿给凌濮阳看。
“三爷别误会!我是来给小四送添妆的。她要嫁人了,做大哥的不好一点表示没有。”
“白天人多眼杂,怕其他几个妹妹知道了闹腾,所以晚上给她送过来。”
解释的合情合理。
凌濮阳失笑:“小薛大人当我傻还是当我瞎?没见过哪个大哥送妹妹镯子是深更半夜把人摁在墙上送的。”
薛阔咬了咬牙,这凌三爷果然如传闻中一样难缠。
“是这样,小四体贴哥哥,不想兄长太破费,所以坚持不收,我也是情急之下有些失态了。”
“三爷放心,以后在下一定注意分寸,和妹妹保持距离。”
凌濮阳点了点头,似乎是相信了薛阔的说辞。
薛阔心中的那颗石头放下了。
过关了!
又轻又缓的长长呼了一口气。
“送添妆就只送一对镯子?大舅兄如此小器?”
薛阔:“……当然!还有呢!”
就把自己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玉佩、戒指、手串、银票……全都拿出来。
最后连头顶噗巾上的绿玉翡翠都摘下来了。
一并装在荷包里,装得鼓鼓囊囊的,递给薛荔。
薛荔没有伸手,眼睛看向了凌濮阳。
凌濮阳弹了弹舌头,不耐烦道:“看我干什么?给你就拿着!啰嗦!”
薛荔点点头,这才上前接下了薛阔的东西。
薛阔低声,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小心点凌三爷!”
薛荔抿了抿嘴,没有吭声。
薛阔见薛荔也收了钱,事情差不多了了,虽然丢了些财物,但凌濮阳好歹没有再追究了。
也算是破财免灾。
看起来,这位凌三爷倒也不像是传闻中那么不讲理。
什么残忍暴戾,完全没有。
应该还是忌惮自己薛家的。
这么想,心中就放松很多,脸上也浮出了一些些笑意。
就打算告辞了。
站定,左手搭在右手上,往前平平一推。
姿势优雅的躬身下去,准备行了礼走人。
就在他推手出去的那一瞬间,凌濮阳动了。
他一把攥住了薛阔的两只手,右手手指间寒光闪一闪,动作快到晃出残影。
薛阔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腕上凭空出现了两条血线。
疼痛感蓦地席卷而来,薛阔瞪大眼睛,发出了一声不似人类的惨叫。
凌濮阳居然拿刀划开了他手腕上的皮肤,给他两只手各戴上了一只血手镯!
两只手,一边一只,整齐又对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