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谁更亲近?
很快,丰荣太妃跟瑞亲王妃郭氏一道进入莘来阁。
阁内所有人都起身行礼。
丰荣太妃摆摆手道:“都免礼吧,今天大家一起过来玩,就不要太拘泥礼数了。”
瑞亲王妃扶着丰荣太妃在主位坐定,自己才坐在下首处。
丰荣太妃落座后便扭头与一旁的陈老封君说话道:“老姐姐,平时我三催四请都难请到你来,今日总算是把你给请来了。”
“可不是老身有意要驳太妃娘娘的面子,主要是上了年纪,人就懒了,不爱动弹,出门也不方便得很。”
丰荣太妃一听这话,登时笑道:“这次叫你来可是为你好,绝对不让你白跑一趟。”
她说完,就抬头扫过阁内诸位客人,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元氏和黄婷珊登时就来了精神,也不知怎么就那么自信,觉得丰荣太妃找的肯定是自己。
黄婷珊此时也不难过了,身子坐得笔挺,使劲儿伸着脖子,恨不得跳起来蹦跶几下,生怕老太妃眼神儿不济,看不着她在哪里。
周围几个小跟班儿也都重新昂首挺胸起来,好似孔雀身旁跟着学样儿的锦鸡。
她们全都坚信,丰荣太妃此时找的,肯定就是黄婷珊。
要知道,平时元氏可是经常带着黄婷珊来看太妃的,太妃自然会对她另眼相看。
如今王府中,说话最管用的就是丰荣太妃,只要能入得她的眼,嫁给王世子做世子妃那还不是板儿上钉钉的事儿。
果不其然,丰荣太妃的眼神扫过她们这个角落的时候,登时一亮,停了下来。
“来了来了!”有人忍不住激动地用极低的声音激动道,“婷珊,太妃看到你了!”
黄婷珊此时也难掩激动,双腿都已经隐隐开始蓄力,屁股都几乎要离开椅子面儿,准备随时接受丰荣太妃的召唤站起身来。
元氏更是激动得满脸红光,将之前弄湿裙子的烦心事儿都被抛到脑后去了。
她心里不住地念阿弥陀佛,自己花了半年时间,每个月都带着女儿来拜见丰荣太妃,如今总算是见了成效。
只要丰荣太妃能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把婷珊唤到身边去,她就更有底气将其他人选都想法子排挤出去,力保自家女儿顺顺当当地成为太子妃的候选人。
此时屋内众人也都看清了丰荣太妃的视线方向,都忍不住在心里撇嘴。
丰荣太妃果然是年纪大了,眼光也大不如以前了,竟然看上这么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
不过这样一来,大家就少不得就要重新估量黄家的地位了。
“沈丫头,你坐那么远做什么,过来,上我身边来。”
丰荣太妃一开口,众人都傻了眼。
沈丫头?哪个沈丫头?
不是黄婷珊么?
丰荣太妃这是在叫谁?
黄婷珊一听到丰荣太妃开口,根本没听清说的是什么,就已经条件反射地站起身来,准备用自己最完美的仪态,迎着众人羡慕的眼神走到她身边去。
然而身旁的元氏却拼命抓住她的衣摆,示意她赶紧坐下。
“娘,你干什么呀?”黄婷珊低头小声问。
元氏趁机一把拉住女儿,硬生生把人扯得坐下,声音压得极低道:“太妃娘娘叫的不是你。”
“不可能!”黄婷珊的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除了我太妃娘娘还会叫谁?”
前几天自己跟母亲来拜访丰荣太妃,送年礼的时候,丰荣太妃明明还叫人拿果子给她吃来着。
她不信如今席间的这些人,还有哪个会比自己跟丰荣太妃的关系更亲近?
然后黄婷珊就眼睁睁看着沈天舒步履款款地从她身边路过,一直走到丰荣太妃身边,笑意盈盈地行了个礼道:“臣女见过太妃娘娘,见过王妃娘娘。”
丰荣太妃明显与沈天舒十分亲近,直接把人拉到自己身边问:“坐那么远做什么,坐我旁边才好说话,该不是嫌我这老婆子太烦了吧?”
丫鬟忙搬来绣凳,直接放在丰荣太妃的身边。
“怎么会,每次跟太妃娘娘说话臣女都获益良多,只是今日宾客如云,臣女不想扰了太妃娘娘的雅兴。”
“那就坐这儿吧,子菡这两日还念叨你呢,一会儿等她睡醒了,叫人把她带过来跟你玩儿。”
丰荣太妃跟沈天舒闲话家常的态度,惊掉了阁内所有人的下巴。
毕竟除了瑞亲王妃郭氏和陈老封君,其他人都没见过丰荣太妃这样平易近人的态度。
而且厉子菡是谁,那可是世子爷最疼爱的妹妹,从小就在丰荣太妃跟前儿长大的丹阳郡主,连她都跟沈天舒关系极好,岂不说明沈天舒其实跟瑞亲王府的关系很不一般?
阁内众人全都左顾右盼,跟自己相熟的人交换着眼神,发现其他人也跟自己一样茫然,显然谁都没有听到风声。
大家一时间心情复杂,既安心又遗憾。
安心是因为大家都不知道,证明不仅仅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
遗憾自然也是因为大家都不知道,想打听消息都无从问起。
丰荣太妃跟沈天舒说了几句之后,扭头就对身旁的陈老封君道:“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丫头,你可别看她年纪小就不把她当回事儿。”
陈老封君闻言道:“连太妃娘娘都赞不绝口的人,老身怎么敢不当回事。”
话虽这么说,但是陈老封君还是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下沈天舒。
女孩十几岁的年纪,正是花儿一样的时候,沈天舒更是美得宛如一朵盛放的牡丹,花娇蕊嫩,让人看着就心生怜爱,却着实与丰荣太妃口中说的神医扯不上关系。
与此同时,沈天舒也听出丰荣太妃的弦外之意,抬眼观察起陈老封君来。
只见陈老封君神情疲惫,面色发黄,呼吸略急,不时还抬手掩口咳上几声,偶尔能听到喉咙深处发出痰鸣音,想来是肺不太好,却也不是很严重。
黄婷珊见沈天舒坐在丰荣太妃身边,神色也没有半分局促,好似自己本就该坐在哪里一般,气得几乎要呕出血来。
那本该是属于她的位置,是属于她的全场瞩目,如今却都为别人做了嫁衣裳。
黄婷珊死死盯着沈天舒,手中的锦帕越绞越紧,恨不得沈天舒能如这锦帕一般,被她绞死在手中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