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曹操心中的悲痛
“丞相，此等投敌之人，岂能轻饶？三人的家眷还在邺城，不如杀了他们的家人，以警示他人。”不知道是谁提了一句。
荀攸连忙站出来：“丞相，三人孤立无援，乃怜惜上万士兵的性命，才不得不降，非战之罪也！还请丞相宽恕他们的家人。”
曹操黯然，他自然希望三人抵抗到底，但自己都跑了，三人在阳翟孤立无援，也是不得不降。想到这里，他心中释然。
“公达之言有理，此事怪不得他们，是我之罪呀！是我害得他们与家人分离，忍受离别之苦。”
“还有呢？”曹操自然最关心的是临颍的那几个人。
“临颍被攻破时，夏侯渊将军和程昱将军均战死沙场，曹军将军被俘虏。”报消息的亲兵下意识地紧张起来。
“什么……啊……”曹操一阵惨叫，顿时觉得头痛欲裂，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晕倒了过去。
“丞相！丞相！”他耳里听到的最后的声音，便是荀攸和贾诩等人的呼喊。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曹操幽幽地醒了过来。此刻，他正躺在床上，旁边都是自己的妻子和儿子。
看到曹操醒来，卞夫人、杜夫人等几人都高兴了起来，曹丕、曹植等诸子也都露出喜色，纷纷问安。想来，在他晕倒的时候，他已经被送回到邺城了。
曹操想起了夏侯渊等人死的死，被抓得被抓，不禁悲从中来，他撑着让自己坐着，然后泪如涌泉。家人在一边劝着，却怎么也劝不住。
“去，让文若、公达……等人过来。”
下人纷纷去通传，不一会儿，曹操的床前站满了他所信任的众多文臣武将。
“妙才、子丹和仲德乃我最信任之人，仲德跟随我已有十八载，情同兄弟一般，妙才还是我姻亲，子丹乃我族子，三人都是我最亲近之人。”
“临颍撤退，镇守临颍，为我大军撤退争取时间，此责任重大，非能人不能做到，且稍有不慎，便性命不保。正因为责任太重大，我才让他们三人担此重任。”
“如若我让其他将领去守临颍，他们必会认为我弃之如敝屣，完全不顾他们的性命，众臣众将亦会认为我任人唯亲。”
“此战凶险，乃我平生所遇，撤退之时，我便嘱咐他们，也要尽快撤退，如撤退不了，就举兵投降，保存性命即可，我亦不会怪罪他们。可他们终究是不听，如今仲德和妙才战死，子丹被俘虏，我心痛啊！”
想到可能再也见不到这些人，曹操已是泣不成声。众臣众将只是默默无语，也不知道如何劝慰。
曹操哽咽了一会儿，又说：“文荀，派个人去见陈飚，请求把子丹、曼成、文则等人放回来。”
“可是？唯恐他不肯放！”荀彧自然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以前陈飚放回抓住的夏侯渊和曹休，那都是有求于曹操，现在双方都成这样了，曹操一败再败，恐怕已无法提供让陈飚满意的条件。
“看一下陈飚的条件，或是钱粮能换回人，多少都行。”荀彧听了，一阵感慨，点了点头。
曹操感到一些倦意慢慢地闭上眼睛，打了个手势：“我累了，你们先退下吧！”然后，他躲倒在床上。
众臣众将默默地退了出去。
……
曹操过了汴水三天之后，周瑜率着残部来到了中牟。七天之后，陈飚终于也率着主力大军赶到中牟，此时黄花菜都凉了。见到张辽和贺齐等人，陈飚询问了一下详细战况。
看到几个人闷闷不乐，陈飚反而爽朗大笑：“哈哈哈哈，我知你们懊悔没有捉住曹操，但你们尽力了，只是曹操命大。今天你们均立下大功，当高兴才对。”
“主公说得对，等以后我们大军北上，一定能活捉曹操。哈哈！”周瑜也笑了。张辽和贺齐也不再纠集于此事。
随后，陈飚召集手下在中牟的众将，商议日后的战略。
“诸位，我大军北上以来，花了一年多时间，先后攻破南阳、汝南，今又攻破豫、兖两州，尽取黄河南岸之地，迫使曹操北逃至邺城。”
“然，我等不能掉以轻心，曹操绝非凡人，但凡有机会，他便能再度崛起，我等不得不防呀！所以，诸位，我军将继续北上，还是驻军休整，再伺机北上？你们说一下你们的看法！”
鲁肃先讲自己的看法：“我以为当让大军休整，自从主公北上临颍开始，到攻破临颍、许都，再行军到此，已有近半年时间。此战虽获胜，但大军早已疲惫，且有几个问题需解决。”
“一是兵力问题，我军大胜，收拢了不少曹军士兵，兵力反而增加，但原有荆扬两州士兵损失惨重，急需补充，刚收拢的降兵又急需训练，使其归附。若早早北上，这些隐患得不到解决，战前容易生变。”
“二是粮草问题，曹操虽败，但搬空了许都的财富和钱粮，我军所获反不能供应军队。若继续北上，粮道太长，无法保障。”
“三是所占之地需要巩固，豫兖两州素来为曹操的大本营，支持曹操的人数不胜数，我军只是攻败曹操的大军，但各郡县并未归附，若不攻伐他们，使其归附，亦是后患无穷。”
“子敬说得有理！”周瑜随口支持鲁肃，两人是多年的朋友，如今也是很少相见了。
“北上攻曹，宜缓不宜急，主公的策略一向是先巩固地方，才继续攻伐，亦当如以前一般。今我军北伐之事，最大的问题有两点，一是粮草，二是应对敌军骑兵。”
“先说粮草，我军主要的粮食产地为荆、扬两州，徐州人口太少，一时难以供应那么多粮草，豫、兖两州刚占，还不稳固，在短期内亦无法筹集到足够的粮草。”
“若从荆州运往到此，水路几百路，陆路上千里，若从扬州运粮草，水路上千里，陆路也有五六百里，粮草已然无法保障，我军需要兖州内设一重地，用以囤积粮草，供日后大军北伐时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