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赶寒星碰遇秋香 奔夜月勇戳强匪（一）

    过午夜的秋风转轻柔，众姊妹在月光之下丑时即赶路。这晨曦的寂静早使上夜的暖气一扫而光。增加起黄海水波的清气，自然把浊气除掉。这种清晨以前的空气吸入肺腑，给万物增加了营养。每辆车有睡的有坐在车前支更的。

    小车手和马蹄的声音也冲撞向前进的道路和两旁的山谷，也有连峦起伏之崮林荫地带。村寨无声，庙宇未敲钟鼓。真是所过之处，鸦雀无声。西斜的月光正在含笑，东方的白光渐渐升起。即在此时，前车环绕这崮畔。车板子和车上坐着的小娟祝莲早望见一个女郎。又只见崮弯处，显现出上膀和头，未曾戴帽子。看光景扭身向回跑个无影子。

    这个姑娘哆里哆嗦，是冷还是怕，在车右边立脚发愣。小娟叫车停下，她和祝莲跳下车，也就五丈左右。这姑娘先说话，好姐姐你快帮我的忙，救救我。小娟道：“你这是怎回事？为什么你未亮天，大姑娘向外跑？你后边还好似有人盯你呢。”这个姑娘她边听边仍是叫快救救我……

    这姑娘急回头看道不是他我还不着急呢！小娟急把她扯住。她说因为我村是十几户。那里的桑树多就叫桑园。因深夜被土匪抢砸，这里是我姨家。我是祝沟的姓古，我叫古秋香。我从姨家跑出来跑散丢掉，我落在后边追我的光棍家，我见他家没女的。我扭头出来紧跑，也不知方向是哪里，这个男的一个劲赶着盯着。我怕得都要走不上路来呢。二位姐姐修好，救救我。祝莲道你是祝沟的，你识得古秋玉吗？这丫头还没答应呢，车上小瓶立刻喊老姨你真倒霉！

    这丫头听是小瓶，跟着喊我的妈，呦呦这是怎回事？小瓶道老姨快上车吧。小娟和祝莲托上车，这丫头被小瓶偎进怀。她问你们去哪里？小瓶道：上莱阳，老姨你这是怎回事情？要说起可是真巧，我也是睡着，彩霞姐把我打醒的。她叫我听，我就听是你声音。秋香喊声娘哟，可把我吓死啦，我是挤着干。我睡的正香，你姨奶把我打醒，拽着我出后门就跑。我憋着尿呢，边害怕我边解掉裤子．哗，跟着哐哐那么两声。只见一条火苗一闪。我尿完站起来。眼一发黑头一晕，我也不知怎滚地上啦，后来身上冷噗噗的醒过来，方知是在山坡，可是姨也不见哪去。

    前车向前驱驰，后车咬紧跟着，这第二车是自己的，内坐即是柴凤珍和小妹。这是把雇的车间接衔上，这一条长龙，在这起伏线弯曲的路上。使得山神路神河神游神振奋诸神，前接后送，没有一个敢偷懒的。

    车嘎嘎嘎击醒前方路程。这车围里咯咯的起伏尖音，细韵拨动得比丝弦悦耳耐受稳听。

    秋香未断弦说呢：我扶地立起身子，又重新缠好裤带。哐哐咣咣枪声砸门声脚步声，人的影子都在我眼前紧紧相连，我一闪搂住一棵空心老槐树。这树俩人搂不过来，我在这里不躲，不断掰木耳拣蘑菇弄树枝，我心一急，我为何不坐在里边，刚刚坐好，只见五六个明晃晃，可能是刀从这棵树旁掠过。内有一个说，眼见是个娘们身影，怪怪怪，我看不是一个。另一个说我也看的真切，是三个，闪闪的。

    我这时向里挤，我哆嗦成一个。只听这棵树扒我耳朵说呢，你别怕，你握住胆量。你向东爬出一丈远是个大坡，向下滚就脱离这块险地。我不知从哪里上来浑身是胆，立时爬呗。因我知道这个崮子。至坡还得用双手推着滚，不是直上直下向下贴坡吊下去，只是一个大坡被月影照耀着。好不容易上了蜿蜒路。我急奔果家寨，心里迷惑怎的乱七八糟没路走，断了弦啦。心里也不知是肚子蹦，还是跳个没完。手脚好似木柴，定定神气。看去眼前是个门路似的，如果是个人家，好心人留下我，天亮我去平度。我姨要跑出去就向平度投我姐去。这是个小柴门，我一推进去看，是窝棚还是两间房，闹不清。月光下只见一扇门虚掩呢。我慢慢推开，悄悄一看有锅台，我欢喜起来。迈两步是个门帘，我掀开向里看。月光照得窗纸可真呢。

    是个男的，拿着烟袋抽烟呢。我没吱声扭回头紧向外走，出得柴门还是荒不识路。我听后方脚步声，我的娘咦！

    这男的追着我是无错。他不说话我也不吱声。什么意思我也闹不清，耳听是嘎嘎脆，震动我心醉。马蹄声牵着我的身。立刻抖动精神支起两只小脚，奔迎这嘹亮声音。可哪知一拐弯正迎上这个救命星。

    小娟道吉人自有天助。她边笑边道你还算有智谋，也有胆量。今年你多大？小瓶接道我老姨是整十五岁，心可高啦，一心和我巧云大姑比，专门想寻个巧木匠。名字叫秋香。

    秋香急道娘咦！瓶，留神！在车上你可乱说个什么！我好不容易见到你，你还讽刺我。这是什么时候，提那不解气的事。快别说那些快堵嘴。叫我怎谢谢天，谢谢地。把我这口暗气舒转过来，方才得劲呢。

    彩霞道老姨别猜闷子啦，你压压气。你这两只手还凉得很呢。忽听前方呔的声群起。跟着哐哐哐的枪声，杂乱之声摆在眼前。

    秋香被这么一惊，紧搂彩霞咳嗽，这回可没处跑，娘咦！车进入匪群，明亮的刀在路两旁陈列。前方两匹黄骠马堵住去路，贼不侵车怎么劫人取物。

    即在此刻，两匹黄骠马驮着的威武雄壮的猛汉，不知因何坠下马车。

    这个地区不是一眼望去无际地带，是高耸低峦起伏。道路是蜿蜒之处。前车一停进入魔掌，后车身躯影落弯曲。这群贼只知找便宜，他摸不透到底有多少车。这车拉的是什么都不明确。只仰仗狐假虎威抖翅震慑。

    皆因刚掠完这十几家财产，拉驴拉马拉牛的，好衣服好头脚装带放驮。一声呼啸离开阵地。他们强奸抢掠不要人。

    这群贼手脚快，路途不走路，地理熟的很。故此听到车声，转个山崮迎塞，抓个巧外快的。前车停，把式也是干将。后边老鞭夫紧催前车夫，向前如蛇爬行。这是给后方机会。一来向后传。二来好抵御洋枪火炮危险。不进入贼群，贼不得手，自不得利。前三车进入目标，后尾远呢。后边车里人早就起伏于那有利地带。河光石在草丛黄叶遮挡下早打出，进入贼目或贼头。

    故此，黄骠马上的人坠马，地上立着的，也中弹。未中的扭身想跑，已被四面缠围，想跑一个比登天还难。枪扔下刀撒下，只想跪在地上央求方是偷机理由。不行不行，这些穿八卦衣的灵珠子手起剑落，不由你也不由己。

    这头车，小瓶搂着老姨双抖翅。秋香不知叫了多少娘。这是未料怎这时又遇贼，怎不吓得叫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