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沙雪梅点缀飞熊 银霄尽述长相思（一）

    小梅妈张两只大眼寻兰英又寻小梅，刚想下船，这船眼见向下游。又是顺水，正在着急，耳听“阿妈快来！”，被兰英和小梅拽上船梯。她抬头一看都在梯口等呢。这个扶那个叫声音不绝，都进入两间收藏室。金玲笑道：“我们正缺一位妈妈出游玩玩，说个话什么的。”

    小梅答道：“阿姊，阿妈活这么大没出过富阳城，江边都没来过。我带妹妹来一次，回家还被打一顿。”小梅妈道；“ 你别揭我短。你兰英姐丢了多着急。”这方和金玲等絮上话，拉家常左五右七的连绵说起不断弦。

    祝莲和殷萍娜春宝珠等研究，临安这次失盗他该如何处之，小凤笑道：“他准各处搜查巡捕，不这样他怎解心疑呢？”

    迎春笑道小凤说的对，祝莲道；“二姐三姐咱先来个预防，叫谷敦谷纯告诉船手都要有精神准备，如查船即是他们搜人，他们是无所不干。咱们即说成芜湖官船看他怎的，否则就是杀推下江。”金玲和迎春笑道；“只好这样，别无其他可想，咱们只好见情启景为上策。”这样的策略大家贯通，做个无事准备来侵的不善之步。

    这船至萧山，吴巧琼下去船，还有那尚婉香欧阳玉美同去，可欧阳玉美和尚婉香与吴巧琼相距不远，到萧山再派人送，因这里不能走大客船，坐小船适宜，这就得依水的安插。祝莲把这三份安排送进门阁排列，而后登船向钱塘江转去，正是赤兔西坠，上方红云浮动，姐妹们扶栏看那西方，红艳半天，这个光影是姐妹们初步赏这种美景。

    迎春笑道；“还是我心术活，不然怎看这种美。”兰英笑道：“二姐三姐四妹五妹，我生在江边也未曾得见。”小梅妈笑道：“我四十一年更没见过，这是今天初步坐这么好的船。”兰英接道：“婶你还没见呢，再没比这条船好的。”

    正看得意处只听有人喊道停船，船向东驰金玲等是朝西看，这声音是从东赶来。祝莲眺望是四条渔船都是中型，看去有二十余人均在船上虎势威武，叫喊连声。兰英拽小梅妈和小梅都跑进舱室，这仨人眼瞪着问怎了怎了，祝莲道别怕听着，耳听仍是说上舷的都下船，老爷搜船。

    小梅妈吓得说兰英这怎了，兰英道别说话听听，只听到“你们要做什么，我告诉你们我们是芜湖官船。你要不怕掉脑袋你就搜。我问你们是哪里的，你们打算做什么，报个详细，说的不准一个别想走脱。”

    这些官差一听心里说，得，这是向钉子上串，基本是不该向这条大船。头顶一号游船是官家的，客商民户哪有这种华奢。这些官差也是争论不休，这时见船舷上站着一对天仙女子手持宝剑，怒气不息眉梢挑立，杏眼瞪圆。

    只见昆仑剑辉煌夺眼，缭绕翻腾。太阿剑出鞘似蛟，冷气侵骨。头顶寒气嗖嗖，脚底冷水结冰。左盘右旋瑞气千条。江水滚滚镇魔驱邪。震撼起精气雄赳赳，神遇难躲，鬼魔休逃。

    若无此真功怎能在人间施令，快快叫他说个明白放他，皆因这些人谷敦早用金光给定住，想脱身是难上难。只听说道：“我们是临安的，奉命捉拿逃犯孟遂仁，因他拐跑坤伶十四名。”

    这案怎能放松，这是做官的一口肉，孟遂仁是有心跑的，把东西收拾个净好桌椅都没剩下，如果被盗怎能收拾这么净呢？故此派公差追捕，祝莲一听道原来如此，放他们走别为难他们。这群人得此令身体一松，就似丧家犬吊着尾巴随船跑去。谁能不怕死呢，只想弄些珍宝首饰，未想险些丧命。

    迎春笑道：“这群乌龟身穿公衣，无处不下蛆，见着老实人是横眉立目，见硬茬都磕头，而后望影而飞，怎不败家败国。”船还是向地址扑去，舱室小梅妈只有乐，因小梅都听入耳，遂将金玲等都集中一起，说些心里话睡进梦里。

    因沙雪梅是菱湖的，船手知道不归余杭管归湖州管，谷敦道别管那些，咱只管问明菱湖即可。这样走了一天两夜路途很顺，走过一段南运河，跟踪一只湖州渔船，这样引路。天亮时大家伸手不见腕，这渔船告诉此处就是菱湖，他说今春水大，如果没水量你这条大船难进呢。再见吧。那渔船走开。

    谷敦耳听岸上两个妇女哭声，楼上值更是宝珠娜春，见船停泊，下得舷梯碰上谷敦，这么一说知道是到菱湖。娜春也说二姐，你听是两个妇女哭，听听哭得很是凄风苦雨，又似对神祈祷，字字清晰，是说：

    “过往神灵啊！当方土地啊！家宅灶君啊！河神呐山神呐路神呐！千里童子呀万里佛呀！我的南无观世音菩萨！可应该把我家灾难解脱，我从小就拜神求神佛吃饭穿衣养儿养女，我是金刚经时刻不离嘴，为何还给我降下大难跟着祸？如果不是这样为何叫我娜妮丢掉影。

    宝珠娜春二人听，又是从头述说起来，两个因大雾听声不见人，听去也不超三百步，两个上得舷梯叫醒沙雪梅道：“快起！你看路对吗？”娜春看看金表道卯初刻，雪梅你拢拢头，这边小凤零零睁眼都坐起来，小凤说怎有人哭哇，沙雪梅洗耳一听道：“哎咦？这是我妈和我嫂的声音，哎咦咦。”小凤拽她手下船登上岸，奔声音追着去，后边宝珠娜春玲玲紧追随。谷敦叫水手跟踪追去，这大雾来之猛，十二个水手紧紧衔接，一步五尺两步一丈，两脚的两个小步算一步，从船拉开距离一直拉进阵地，是用口哨联系。每人声音相差十丈步左右，二十大步合四十小步，这样衔接避免迷失路途，免入江跳水等等错误。

    这沙雪梅拽着小凤是不顾一切，和疯牛一样玩命的跑，跑至切近拽住嫂子佴阿秀，可是嫂子正哭个死去活来，这种滋味堵人心。

    因沙雪梅给哥哥送中午饭一去未回。为何送饭，皆因哥哥给一家油坊做香油，这主子叫赵飞熊，原籍甘肃人氏，有一身武术会飞檐走壁，心毒手黑。来这里开个油坊隐身，孤身一人手中有金银财宝。来这里扎根已是四年。雇人做油，常送什么庵观寺院或集镇，做点心以及大小饭铺。

    他这油坊很兴隆，外表和善厚道可是心里辣，黄面孔，一双吐睛眼，平脸，鼻孔面部有塌陷，是个凹形，双耳长，一头黑发可是薄的很，辫子如果甩在前后，不超过两哈半只羊屎蛋那么粗。他好戴一顶毡帽，前方伸后边卷个小沿，是黑色。腰围个黄搭袋，穿双薄底过脚背青缎靴子，四季是古铜色大衫，右角掖进瘩巴。他雇人每昼夜六十文，这么十二个时辰都喘不上气，都给累跑掉，因是小磨香油，必须人用手拐，每昼夜一石芝麻，还管送油，这一天路就多，不是顺路而是远近八方均有。

    再说油坊不是他一个，即不串联都有个耳风，他把金哥巧说妙算一吊五百钱说服，金哥即是雪梅哥哥就叫沙金哥，他在旁处挣一吊，手技好，一百斤芝麻多出六斤半油。这样金哥为养家多挣五十文，距家二里路程。这里住户发散，这里一家那里一家互相都不挨靠，起初是娘俩往返不离，可雪梅不忍心妈跑，自己跑了六天都顺利往返，这天送回饭半路遇上一人打听路，这样“喯”就不知怎上的船。

    雪梅心急猛拽嫂子，嫂子佴阿秀抬头，泪眼昏花不见人，只听叫嫂嫂嫂，吓得站起想跑。哪能跑得了，两个掐一个，越叫越挣就和气迷心一样。小凤道雪梅姐你别叫唤她，这是懵懂啦，咱来的也猛。

    这么一说佴阿秀醒悟过来，知道是人声跟道你是妹妹娜妮？哎咦嫂子我是娜妮！阿秀把雪梅抱起来紧又紧。宝珠娜春玲玲早把雪梅妈扶住守好，宝珠说“雪梅，这样走不得，快背上船。”老太太一听道我娜妮在哪呢，雪梅喊道阿妈阿妈，我嫂搂着呢！还是老太太胆大，顺着声音摸过去，不过五六步，宝珠三个围着，五个拽两个顺着船首衔接撤回船。

    即是在甲板上，见不着面不碰上是白搭，这样搀扶上船进的舱室，祝莲等后跟，因舱室内把话都听个清。迎春道猛然这么大雾，你娘俩怎不害怕？这时阿秀乐啦，看妹妹身穿头戴比在家还标致，又见这些姐妹都和嫦娥一样，有心问莫非这是月亮上，是何仙姑把我们凑在这船上？正在猜谜兰英拽道：“阿秀嫂不搽粉白就美丽，怨的雪梅想起来总哭。”

    这时阿秀方明白，急问雪梅经过，金玲道你听我说，一一重叙。阿秀趴下就磕头，被玲玲等扶坐床上问家里情况，雪梅妈答道；

    “自雪梅丢后都是金哥自带饭，有一个多月。可应挣一吊五主子不给，总欠一吊，后来他摸我家来又扔镯子链子，花天酒地乱说。我娘俩不理他，他扔在那里还在那里不动，我娘俩不离左右这有七天啦，自雪梅不见，我每天早晨娘俩来这里祷告天地，我总算把活菩萨说活心，叫我们重见面。”

    祝莲答道：“大婶你家的事雪梅都说通，我们接你们去富阳立家去，等雾散叫嫂子去收拾，破烂扔掉，大婶别下船，这时咱赶紧吃饭，而后再去把应该做的做个有条理，方有心情爽快的离开这个家。”

    雾午时方散，雪梅和嫂子小凤玲玲先去家收拾些细软，把空房锁上，也就半里之遥往返。而后跟着祝莲雪梅引路去油坊，只见路途蜿蜒户户零散，种田的种稻的种甘蔗的，亦遇几口井都有辘轳，更有二三人忙收拾田垄，亦经过几座竹林，也经过榆槐杨柳林荫。

    进一所宅院是正房三高两矮，厢房两间做油，这时迎春一边笑一边叫道：“我们是来寻掌柜定油的，”姐几个吵吵，只见从上房钻出一位来，和雪梅说的不差分毫。祝莲问道：“劳你大驾，我们寻掌柜定油。”他急答道：“我本人既是，小姐有何吩咐？”这四个边笑边走至他身前道：“我们需要三百斤油，办喜事。”他笑脸接迎。金玲一拳打在鼻头立扑于地，谷敦一窜去掉四肢环节，拉进卧室问口供，金银你放在哪里？不说一针照嘴刺下生疼，一一指出。

    这时雪梅早把金哥拉住，他正哭呢。雪梅一边给他擦泪一边说详细，金哥急道：“说什么我得把磨扛着！他欠咱合银一百一十两。”迎春笑道；“把油挑着把这些家具带着，芝麻扛着还不够吗？”他笑开又擦去遮眼泪水。

    迎春把雪梅阿秀拽进上房翻地洞，只见黄的是一堆元宝，白的是一大堆银锞，一簸箕簪环首饰，三十五副金镯七十三副银镯，这些寻筐寻袋装上，其余无时计较多少，这里有手推车将一切贵重物装起，大家三五回归上的船去，船即时起锚登程去绍兴。

    这天刚过午就到绍兴地下方桥，尚婉香她爸尚浩四十岁，和妹妹婉玉在码头等呢，她见这么多大花姑娘跑呀，可没彩霞跑得快，抓住抱在怀里。还得走二里路，这丫头央告彩霞放下，手牵着手向家走，后跟谷纯和船手为了搬东西。进得家，欧阳玉美和婉香，还有婉香妈贺淑琳四十岁，其弟尚学峰十三岁，婉玉九岁，这家是五口人。彩霞拽婉香玉美笑叫婶快走，阿姐在船等呢。

    上得船又互相挤抱笑了一会，玉美道这阿秀嫂可真够漂亮。阿秀笑道；“来坐，别说那些，来坐。”笑笑叙家常，都是好绣手。

    船至萧山义桥，这地方是长绿乡，傍水风景好，吴巧琼都准备好，就等船来。欧阳玉美爸爸欧阳子修四十三岁，妈伊赛玉四十一岁，妹欧阳玉蓉十四岁，弟弟两位，欧阳春十一岁，欧阳秋九岁。

    卢赛玉从娘家带来兄嫂之子弟弟之子共六名，都有武术，因兄弟都以保镖为生，祝莲道：“不要做保镖行，都叫去富阳做教师去。咱船等一天。”这么一来哥三个带了家小来，这六个叫伊古贤是玉美未婚夫，其次是伊古祥伊古祺伊古英伊古才伊古松，都在十三四岁。

    吴巧琼父吴兴林母徐琴，均四十六岁，其妹巧瑛十五岁，弟弟明远十八岁是绸缎庄，二弟明华十三岁，这天回富阳大家一同欢喜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