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因果报应
银袍武者看着江澈，又看了看柳羽和天鹰十三少，也不多言，径直转过身对着场中所有人说道：“除了江澈，其他人都散了吧！”
众人听到这话，顿时各有心思不断转动。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黑虎山和霸王谷剩余的十来号人，在其大当家的带领下向着银袍武者深深鞠了一躬，说了声“感谢前辈救命之恩，来日再报”的场面话，就带着手下快速离开。
生怕晚走一刻又有什么突发危险似的，一晃就消失在了密林深处，估计这风涧峡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这黑虎山和霸王谷了。
而最尴尬的就是镇东侯的手下了，看着银袍武者和镇东侯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最后还是那刘都统一狠心对着白袍武者也鞠了一躬，说了句“多谢前辈饶恕之恩，侯爷保重”的话就匆匆带着手下全部飞快离开了。
而现场就剩下神威镖局的冯婉婷了，那李姓大总管早已死去多时。
要说这次最冤枉、最凄惨的就是神威镖局了，出发时五十多人，最后连总镖头在内竟然死的只剩下一人了。
此时柳羽看到其他人已经离开，赶紧走到白姓武者面前说道：“白叔，冯姐姐是自己人，就让她先留下来吧！“
被柳羽称作白叔的前辈宠溺的摸了摸柳羽乱糟糟的头发，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轻说道：“好的，小羽。”
转过头对着上官涛生气的说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看看他们伤势如何，赶紧去救治，哼！”说完从怀里掏出了两个瓷质药瓶，丢给了上官涛，“白瓶药丸内服，绿瓶药粉外涂，快去！”说完狠狠瞪了上官涛一眼。
上官涛被白叔一骂一瞪，顿时紧张的心都发颤，忙不迭的接过药瓶，快速带人给受伤的兄弟去包扎治疗了。
而陪在冯婉婷身旁的柳羽也拿出了自制的金疮药，急切的说道：“冯姐姐你受伤也比较严重，我这个金疮药还是很管用的，一般的皮外伤只要涂抹了它，很快就能治愈。”
柳羽说这话确实不假，经过半年多和小官在云苍山的不断受伤治疗，他发现自己的金疮药疗效确实不俗，尤其是对外伤可以说是非常管用，而且好了之后还基本不留疤痕。
这金疮药的治疗效果可是让柳羽自豪过一段时间。
说完不待冯婉婷说话，便直接硬塞给了冯婉婷。
自己又拿出了几包快步上前送给了上官涛和其他几位十三少的兄弟，上官涛拿着柳羽给的金疮药，挤眉弄眼的对着柳羽说道：“谢谢羽弟”。
说完和柳羽、还有几位能动弹的兄弟赶紧给受了重伤的人服药、抹药治疗起来。
当然柳羽也没忘了屁股受了伤的小官，抽空给小官把金疮药抹上才又去帮着大伙治疗起来。
而此时那白叔走到镇东侯江澈面前，冷冷地说道：“好了，你现在可以说了，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此时的江澈早已失去了镇东侯的威严和镇定，想他武宗初阶的实力竟然完全不是这白袍武者的对手，恐怕也只有武宗巅峰，甚至突破武宗到达传说中的武圣才有这般能力。
面对这样的高手，他江澈只有认命的份。
此时听到白姓武者的问话，便不再顾及什么一股脑的全部给说了出来：“我本是当今皇帝上官敬玄秘密安插在太子身边的人，因为需要被调到御林军做统领。当年当今的皇帝还是世康王的时候，因为其太子之位被废，未能登上皇位，被其弟弟上官延宸取而代之，因此怀恨在心，想要取代先皇重登帝位，一直在暗中准备谋反篡逆。同时秘密联合了其他几位王爷和朝中文臣武将，但却一直苦无机会。然而世事难料，先皇上官延宸因为年轻时一次刺杀留下了遗患，未能彻底痊愈，没想到正值春秋鼎盛之时竟然旧伤爆发，突然暴毙而亡。各封地王爷、外臣因为国丧一起来到京都——开远城，而当时太子上官天玺才被封为太子不过一年，朝中文臣武将本就多有心思，因此世康王着我通风报信，联合大臣门在明德殿戕害了还未登基的太子，自己做了皇帝，然后又派人诛杀朝中与先皇、太子关系深厚的大臣、外戚及后宫嫔妃。而很多当时在外未归或在国武堂的后辈们反而因此逃过一劫。其中太子上官天玺之子上官宇和云逸王上官敬泽之子上官涛却因为身份特殊，当今皇帝一直在秘密追捕。近期是因为听到风声，说此处有国武堂出身的高手出没，安阳王才命我安排了这次围剿山贼的行动。”说完，那镇东侯江澈的脸上竟然出现了释然的表情。
此时在旁边忙着的十三少众人中的上官涛和几位腾出手的兄弟，还有柳羽都围了过来，听着那镇东侯江澈的述说，脸上都浮现出了极度愤恨的表情。
柳羽更是气得全身发抖，愤怒的指着江澈吼道：“告诉我，是谁杀了我父亲母亲？”
那江澈一脸茫然地看着柳羽，不知道他说的是谁，遂转向白姓武者，正要发问。
那白叔冰冷地说道：“他父亲就是上官天玺，他母亲就是太子妃芈蝶”。
听到这里，那江澈的脸上顿时充满了愧疚之态。
上官涛见此，愤愤说道：“江澈，当年要不是太子在你受伤将死之时救了你一命，你焉能有今天！你个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不思报恩也就罢了，竟然还恩将仇报，杀了太子一家，杀了我父王和母妃，简直畜生不如！”
说完竟直接一巴掌抽在了镇东侯江澈的脸上，由于力气过大，竟然一掌把江澈直接扇到了三尺开外，可见上官涛有多么恨这江澈了。
毕竟当年柳羽年纪还小，而且随白叔在外游历，虽然回到京城突闻噩耗被追杀了一段时间，但因为其白叔实力强大，很快便逃了出来。
之后白叔因为要调查上官天玺被害之事，加之师门生变，拖拖沓沓之下，只得将上官宇，也就是柳羽寄养在偏僻的三山村，本意是让其隐匿身份，放下尘世一切恩怨情仇，平安顺遂的度过一生。
但上官涛当时年岁已大，明德殿阴谋爆发后，其父云逸王因为忠于先皇，且与太子关系也相当不错，也被世康王一并残害。
云逸王手下一忠仆舍身忘死跑回云逸王封地，将祸事告知上官涛后其才逃过一劫。
后面虽被追杀但因为白叔调查此事时知晓了他的处境，才把这些忠臣良将之后一一救了出来，并安置在一处安全之地，才又赶回了师门。
如今上官涛看到这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抽其筋的仇人就在眼前，特别是听了江澈所述，内心的仇恨再也无法忍受，暴怒之下，险些一巴掌拍死江澈。
倒在地上的江澈此时毫无反抗之意，上官涛说的是事实，也不是事实。
当年上官天玺还没有被册封为太子，因为世康王上官敬玄的安排，在上官天玺外巡必经之路上江澈上演了一场被生死追杀的戏码。
他心中明白，上官天玺救他确属真心实意，但因为其全家老小当时都被世康王所控制，他也不得不听从世康王的命令假装投靠上官天玺。
当时在武林中小有名气的他已经是武师巅峰的高手，加上上官天玺相救的原因，所以很快就被引为心腹。
时间不长就在上官天玺府上混的风生水起，成了上官天玺的重要门客。
当时的上官宇不过襁褓婴孩，几年后因为世康王的暗地活动，而且作为上官天玺的门人，江澈同时得到先皇亲哥哥和亲儿子的推荐认可，使得其深得先皇倚重。
恰好其又突破到了武宗境，短短几年时间就升到了御林军统领的位置，而此时上官天玺也被册封为太子，江澈可谓红极一时。
但所有阴谋都有爆发的时候，在先皇突然暴毙，世康王通知他可以收网的时候，他的内心非常痛苦。
面对昔日有着救命之恩的太子和被世康王一直控制在手的儿子，最终江澈还是选择了自己，选择了保护自己的儿子。
按照世康王的指令，将围杀之人提前安排到了明德殿内，然后一切就发生了。
具体谁杀的上官天玺，江澈并不知道，因为在其放人入宫后，世康王为防止被人看破，也防止江澈有所异变，安排其守在了皇宫第二道内门的防卫上，而后追杀太子妃及其他大臣外戚，他也并未参与。
事情结束后，就被现在的世康皇帝安排到这兵家必争之地，成了人人羡慕的镇东侯，儿子也回到了自己身边。
本来以为这一切阴谋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会逐渐消散忘却。
可谁曾料想，半年前安阳王的一纸诏令，才让他知道当年的丑事竟然还有余孽在世。
不论是为了消除心中的不安还是为了奉命办事，他在这件事上一直很用心，完美的策划了这一场围歼之计。
可惜，天不遂人愿，这突然蹦出来的、强的离谱的白姓武者毁了他的一切，包括他的雄心壮志也罢，还是日夜不能安宁的愧疚之心也罢，这一切真的要烟消云散了。
感受着脸庞火辣辣的烧疼，镇东侯江澈呆呆地望着柳羽。
他从柳羽的脸上依稀看到了上官天玺爽朗英俊的身影，看到了往日里对他信任有加的先皇，突然间江澈一阵心潮涌动，一腔热血直接喷涌而出。
他震碎了自己的心脉，他知道这天下虽大，但自己已经没有了活路，他希望用死来谢罪，祈求上苍能够饶恕他的罪恶。
随着眼睛的光彩逐渐散乱，他扭头艰难的对着柳羽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慢慢软倒在地。
随着镇东侯江澈的离世，这世上一切与他有关的善与恶也一并逝去。
柳羽愣愣的望着死去的江澈，急忙跑过去使劲摇动倒在地上已经殁了的镇东侯江澈，声泪俱下的大声嘶喊：“快告诉我，谁杀了我的父亲母亲？”一遍遍的疯狂摇动着躺在地上的江澈。
此时愣在一旁的上官涛，本来还怒气汹汹准备再次发泄内心怒火，没想到这江澈竟然被自己一巴掌给打死了，内心一阵无语。
而白叔拍了拍上官涛的肩膀，轻轻对他说道：“跟你没事，是他自己震碎心脉的，我也来不及阻止。”随后又向柳羽走了过去。
看着悲痛欲绝的柳羽，白姓武者也是内心凄然。
上官天玺原本是自己的忘年至交，出于好意带着上官宇游历，想让其进师门一试可否入门，没想到这一别却让他父子阴阳两隔，这也成了白劲风的遗憾。
为此他不惜放下师门还未彻底解决的遗患，就匆匆出来寻找柳羽，在回到三山村后却不见了柳羽的身影，那一刻他五内俱焚，寻找了大半年也没有柳羽的音讯。
没想到竟在此危难关头遇到了这孩子，内心安定之余也是放下了担忧之心。
看着柳羽疯狂的样子，白劲风轻喝了一声：“小宇，人已经死了！”说罢，拉起了柳羽，轻轻抱在了怀里。
柳羽仿佛被惊醒了一样，看到抱着自己的白叔，再也控制不住内心深处最深沉的痛苦，紧紧地抱着白劲风大哭了起来，不一会眼泪就打湿了白劲风的衣服。
毕竟一个只有十三四岁的孩子，在三四年的时间内经历了几次至亲去世的打击，再坚强的人也承受不了这样的悲伤，如今遇到爱护他如同至亲的白叔就再也绷不住了。
白劲风轻轻拍了拍柳羽的后背，温和的说到：“孩子，别哭了！白叔再也不会把你放在陌生的地方了，以后白叔走到哪就把你带到哪！”
说到这里，他也是有点后悔，自己当初为了让柳羽忘记仇恨，平凡度过一生的想法有点自欺欺人了。
既然这孩子背负了家仇国恨，那就让我为他披荆斩棘，了断这血海深仇吧！
柳羽也慢慢从悲伤的情绪中缓了过来，仰头对着白叔认真的说道：“白叔，谢谢你，虽然这几年我没见着你，但是我的义父义母对我真的很好。”说完转过头向前走了两步，眼泪又流了下来，哽咽地说道：”可惜他们也死了！”
白叔走到柳羽身旁，双手抓着他的肩膀，盯着他说道：“孩子，人死不能复生，不论是你的亲生父母，还是你的义父义母，他们都一样爱你，都希望能你平安一生，这也是当年我选择把你送到三山村的原因。但如今你既然不可避免的又踏入了这个漩涡，我就希望你像一个男子汉一样，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勇敢的活下去，不论你想做什么，白叔都会陪着你一起面对这些困难。”
就在这时，上官涛和其他几位只要还能活动着的十三少众人，包括冯婉婷，都纷纷站在了白叔和柳羽的身旁，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是肃穆和坚决的神态，每个人都知道有了复仇的希望，每个人都仿佛有了前进的方向。
而此时，一脸认真的上官涛上前一步直接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对着柳羽大声道：“云逸王世子上官涛拜见皇帝上官宇，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跪拜，齐声大喊：”御史中丞之子天鹰胡以贞、太子少保之子黑鹰蒋万安、安国候之子苍鹰梁骁、中书令大子雄鹰张承乾、海熙候之女花鹰花子瑜、怀化大将军之子银鹰厉向龙、忠武将军之子铁鹰段若虚、中书令二子老鹰张承辉拜见陛下！”
此时，不仅冯婉婷在风中有点凌乱，就连一旁的白劲风都被上官涛这一手搞得有点措手不及，而正在舔着伤口的小官更是被吓了一跳，更不用说主人公柳羽了，瞬间就蒙圈了，完全不知道涛哥和其他人在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