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打发官兵
大当家的刚欲有所动作，忽然间，背后一阵阴风拂过，此时此刻，他算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即便现在正值三伏天气，冷汗却争先恐后从头顶的每一个毛孔向外狂涌，在艰难吞咽一口口水后，缓缓向后转过身去。
只见一道黑衣身影挺直立于马背之上，眼角寒光闪烁，在月光下仿佛死神降临一般。
“啊！”
不知是困兽犹斗还是绝望到极点时的倔强，那大当家在凝视黑衣身影数秒之后，竟抽出腰间的佩刀，对着身后的少年劈砍过去。
“额呜~”
结局可想而知，马鸿宇一脚挥出将大当家手上的兵刃打落，小腿旋即调转方向，一脚印在后者的胸脯之上，随着一声闷哼，大当家应声从马背上倒飞而出，然后重重摔落在地面。
虽然人数众多，这伙强盗同少年之间的实力差距却可谓云泥之别，如果早知道面前的少年如此厉害，就算再借十个胆，大当家也不敢赔上自己的全部身家来寻一死地，可现如今后悔也晚了。
望着眼前战力堪称怪物一般的少年，大当家彻底打消了心中所有的反抗念头，双膝跪于地面，上半身摆出匍匐姿态，双手合十至于后脑上方，开启了那源自本能的求生，撕心裂肺道：“少侠饶命！少侠饶命！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大人，小的已经知错了 ，求你放我一条生路，我保证从此以后不再做强盗！”
“曾经有多少人在你面前这样求过你？你放过那些人了吗？”马鸿宇面色冷峻道。
“你作恶多端，残害百姓，如果今日我放过你，那来日又有谁会放过村里的这些百姓呢？”少年并没有因为强盗的几句求饶变得心软，语气反而更加森冷。
“小的保证不会”未等那大当家继续求饶，一柄长剑径直贯穿了他的身体，黑色的眼瞳逐渐变成死灰，今日之战，黑风寨包括三位当家在内，共死伤四十多人，已是彻底消亡。
将黑风寨这个祸害彻底铲除，望着院中横七竖八的尸体，马鸿宇目光空洞，陷入深深地迷茫之中，本想凭着一身本领在战场上闯出一番天地，现如今却成为了朝廷的重犯，这个中转折着实是老天在跟自己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吱~”
房门缓缓打开，老汉一家从屋内行出。
听得老汉从屋里走出，马鸿宇扭头沉声道：“对不住了，老伯！我是朝廷的钦犯，给你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
老汉连连摆手道：“少侠，折煞老夫了，如若不是你出手，我与小女早就在黄泉下团聚了，也就不会有后续的这些事情，该道歉的是我们。”
望着站在原地失神的少年，老汉也明白其心中所想，绞尽脑汁终于是想到一条出路，道：“这次黑风寨被团灭，必定会惊动官府，少侠如果没有可去之处，不妨去加入义军如何？老夫偶然听人说起过，在介山一带有义军出没，以少侠的身手，若是能加入其中，定能够做出一番大事。”
“义军？不就是一些草寇吗？”闻言，马鸿宇原本空洞的眼神变得更加黯淡，心里像被泼了一盆冰水，在沉默许久后，冷笑出声，无奈道：“想我一身本领，现在却连过上正常人的生活都成为了奢望，只能沦为草寇，哀哉！”不过为求得一个庇护之所，除了加入这所谓的义军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推开大门，眼前的一幕却令马鸿宇浑身一怔，只见几十名乡亲整齐跪于门口。
望着这莫名其妙的一出，马鸿宇顿时有些不解，一时间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见到少年从老汉家中行出，位于人群首位的一名老者激动道：“少侠，你为我们除了大患，是我们全村的大恩人！为此，请受我们一拜！”话音刚落，众人在老者的带领下对着马鸿宇便是齐声叩谢。
“你们快快请起！我只是一个少年，受不起大家的如此大礼。”马鸿宇面露羞怯，赶忙环着老者双臂将其扶起。
“我们跟附近几个村子长期受到这伙强盗的侵扰，早已是苦不堪言，多次状告官府，非但没有改善，这伙人更是变本加厉，如果不是少侠为我们除了这个大患，我们不知道还要忍受多久这样的日子。”老者含泪道。
“我是朝廷的钦犯，如今只得继续逃命，留下这么多的尸体无疑会给你们带来麻烦。”马鸿宇缓缓低头，不敢看向众人的眼神。
“少侠已经做得够多了，您请尽管离开，剩下的工作就交给我们村民来处理！”众人又是齐声回道。
望着眼前这些淳朴的村民，马鸿宇内心涌上一股热潮，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自己以往所向往的报效朝廷究竟是为了什么？脑海中突然冒出刚才老伯所提到的“义军”两个字，这个以前被自己嗤之以鼻的力量，突然间让得他有了几分兴趣。
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马鸿宇躬身一拜：“我在这里，谢谢各位了！”
“少侠快走吧！这个消息估计很快就会传开，等官兵来了就不好办了，善后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人群中一位村民喊道。
感受到这些村民的一番诚挚之情，马鸿宇脚步攒动，不再有任何犹豫，坚定信念向着那未知之地快速行去，转眼间，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隔天，黑风寨覆灭的消息便是不胫而走，第二天午时，大批官兵全副武装来到村中，几番搜寻却是没有见到任何强盗的尸首，为首的长官只好将全体村民召集起来。
“我听说昨晚黑风寨的人来到村中被一个外人团灭了，究竟是何人所为？还有那些强盗的尸首都到哪里去了？”对着近百号村民，长官干咳一声道。
然而问话发出，人群中却没有传出任何回应。
“包庇罪犯可是要受到连坐的。”见无人回话，那名长官声音中添了几分厉色。
听到“连坐”一词，有些村民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左右环视，打量着周围其他人的动作。
见此，位于人群前方的一位长髯老者，拄着拐杖缓缓步出，道：“我是这个村子里的长老，昨晚黑风寨的人确实来袭击了村子，不过最后被我们村民联合起来给杀掉了，长官口中的罪犯可是指这些强盗？”
“至于那些强盗的尸体，我已命人在后山烧掉了，长官现在去，说不定还能捡到几块骨骸。”
望着眼前故作马虎眼的老头，长官心中顿时生出几分怒气，不过碍于对方长老的身份，还是将这份怒火强行压下，笑着说道：“老村长，我是问谁杀了这些强盗，凭你们村里这些人，呵呵，不可能。”说话的同时，长官也是轻轻摇头。
“嘶~不是我们村民杀了这伙强盗，那是谁杀了他们呢？老夫实在是不解。”长老摆出一副满脸疑惑的样子看向那名长官。
“他妈的，老东西，居然敢耍我。”怒目盯着眼前这个顽固的老头，长官气的连同鼻孔都增大了几分，心里暗骂道。
“这伙强盗平日里为非作歹，无恶不作，本来就该死，长官前来不应该是扫除残余的强盗，怎么关心起他们的死因来啦？”长老眉毛紧皱，质问道。
“我们要捉拿的是一名朝廷钦犯，昨晚有人报信这名钦犯在黄老汉院中将黑风寨一伙团灭，耽误了本大爷的差事，要你们好看！”失去耐心的长官，大声呵斥道。
“长官要我们怎么好看，难不成是要杀了我们全村人吗？”面对威胁，长老面无惧色。
“黄老汉是哪个？站出来！”对于长老的强硬，那名长官被怼的哑口无言，总不能真的将整村人杀掉吧，旋即将矛头转向了黄老汉。
至于黄老汉本人，自从前天晚上马鸿宇将他一家救下之后，就已经把后者当成了恩人，就算是赔上这条老命，也不会透露与少年行踪有关的半个字。
“是谁说有人杀了这伙强盗，站出来！”就在黄老汉准备从人群中走出时，长老突然转身厉喝道。
长老在村中的地位可是相当之高的，面对长老的怒斥，自然没有人敢站出来承认。
“长官你看，都是一派谣言，这伙强盗就是我们村民杀的，要抓人的话，就把我们都抓走吧。”半晌后，依旧是无人应答，长老转身嗤笑道。
就在长官情绪即将暴走之际，一名看起来应该是副官之类的人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前者才将情绪慢慢压下，没有爆发开来。
虽说，黑风寨早就买通了官府，官匪沆瀣一气，可强盗与官军毕竟明面上还是处于对立关系的，该有的样子必须得有，总不能因为强盗被杀把全部村民都抓起来，而且此次官兵出发之前，都户下了一道任务，就是剿灭黑风寨残余力量，因为他明白现在的黑风寨已经是名存实亡，留着也不会给自己带来利益，不如乘机剿灭，还能为自己赢得一些功绩，有利于日后的升迁。
“老村长，误会了！我们这次前来就是要带兵剿灭黑风寨，这伙人欺扰百姓已久，我们官府也是深恶痛绝，这次就要为你们彻底拔除这个祸根！”长官连连摇头，装出一副笑脸道。
“那就有劳大人了！如果需要带路，我为您介绍一两个合适的人选。”长老也是借坡下驴，赶忙吆喝道，顺带还朝身后的两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上前。
“呵呵，不必了！我们官军认识路。”长官嘴角微抽，尴尬的笑了笑拒绝了。
“事不宜迟，那就请吧！”长老含笑道。
望着眼前这群并不欢迎自己的村民，再纠缠下去也不会有实际的意义，长官只好向官军挥手示意，带领一众人悻悻离开，往山里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