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张兮兮
惨叫声实在太过炸耳,昏死过去的张大发妻子,也悠悠转醒。
她搞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但在看清楚虞拂意的一瞬间,她不由恍惚。
“你是兮兮喜欢的那个女明星虞拂意?”
虞拂意扫她一眼,“你认识我?”
对方在提到张兮兮时,眼里闪过的柔光,让她对对方的态度好了一些,只是脚下踩着那两条恶心虫,没有对对方有所动作。
妇人点点头,“认识,兮兮有次趁他们不在家的时候,偷偷看你的直播,我看到了。”
虞拂意心念急转,思考着对方的话。
还不待她思考出个所以然,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闯了进来,后面跟着刚才与虞拂意一同来的警察们。
“虞姐,你不要相信她的话,她是坏人。”
她朝着虞拂意扑过来,目光警惕的挡在虞拂意身前,好像地上那个不是她妈妈,而是可怕的恶魔。
虞拂意当即看见,刚才眼里闪着柔光的妇人,此刻一双眼如同淬了毒,蛇蝎一般盯着张兮兮。
“吃里扒外的小母狗,你竟然要为一个外人害死我们,我早就说你留不得。”
张兮兮张着双臂,把虞拂意护在身后,犹如护着小鸡崽子的老母亲。
警察从虞拂意脚下,拎走了她的爸爸和爷爷,也对她没有造成半点影响。
她只是冷静的看着地上那个,她本该称为妈妈的人,语气冷淡道:
“我是小母狗那你是什么,老母狗吗?”
对她这个妈,她早就没有半点念想。
她从小就知道她妈不正常,因为没有任何一个母亲,会和自己的女儿争丈夫的疼爱。
夸张到什么地步,夸张到她五六岁时,给她爹端洗脚水,她爹夸了她一句乖。
她妈便一耳光扇了过来,说她小小年纪就狐媚子做派,耍心机。
等再大了一点,村里的同龄人,穿上了花花绿绿的小裙子,虽然都是些十来块钱的地摊货,对她来说却已经是足够漂亮了。
赶场时只是多看了一眼,回家后她妈抄起棍子打了她一顿,说她想穿裙子来勾引她的男人。
她为自己辩解,她妈却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都是女人,你那点心思我会看不穿。”
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竟然也能被叫做女人了吗?
那时候爷爷对她的控制还没有那么严,她一个人躲在后山上哭,被来村里支教的女老师发现了,女老师安慰了她,并给她讲了很多有趣的故事。
女老师提出要把她送回家,她拒绝了。
那个不正常的家,连她自己都不想回去。
她以为一切会平平常常的继续下去,可她没想到有天会听到一场丧心病狂的阴谋,怀孕的妈妈竟然想把女老师引到他们家来,说是她妈怀孕了无法伺候男人,找女老师来替她妈伺候。
还说等成功把孩子生下来,就把老师杀了。
老师温柔娴静的笑脸,在脑海中闪过,老师绘声绘色与她说的那些,大山外的世界,给她带来了无限憧憬的老师,绝对不该落到这泥沼里。
她强忍着泪水拼了命的跑,终于赶到老师住的地方,她哄着老师带着重要的证件,说是要去医院看病。
善良的老师一听她病了,便顾不得什么家长不家长的,带着她就往村外去,善良得让她想落泪。
她的家里人都没有关心过她,和她无亲无故的老师却可以因为她喊疼,就什么也顾不得就要带她去看病。
老师被她推上了去省城的车。
“老师,不要回来了,发生什么都不要回来,回来你就活不了了。”
“他们那些人,会要了你的命的,求你不要再回来,不然我也会活不成的,你走了我会好好活着。”
许是她悲戚的样子吓到了老师,老师泪如雨下,却听了她的话,没有再回来。
而她则是把自己弄得一身伤,说老师根本不是来支教的,而是拐卖小孩的,要不是她拼命挣扎,这会就被带到省城卖掉了。
她把自己弄得极其惨烈,身上都是茅草划出的伤口,还在流着血。
胳膊上腿上红一块紫一块,其余的也被她编得绘声绘色,让人不信都不行。
换成别的小孩早就哭了,可是她没哭,很能忍。
她那个丧心病狂崇拜鬼子的爷爷,说她很有当帝国人的潜质,要好好培养她。
于是她从母亲那里被救了出来,放到爷爷眼皮子底下教养。
有了爷爷的制衡,她妈也只能趁爷爷不在的时候,趁机拧她拿针扎她,却不敢再像从前那样,肆无忌惮的想什么时候打她,就什么时候打她。
她的那个房间,只要是在她学习的时候,除了爷爷谁也不能进去。
无数个日子,她差点屈服,可想到老师曾经说过的那些,外面的世界。
她又一天天坚持了下来。
老师说,我们是夏国人,身上流着夏国的血。
老师说,我们今天虽然还是贫穷的,但在很久以前,人们饿得相互交换小孩来吃。
发展到如今肯定还会存在一些问题,但这些问题终究会慢慢的,被一腔热血的夏国人民,慢慢修补、治理,只要新一代人的血液,永远是沸腾的,就一定会有大同的那天。
老师说,我们不能忘记历史,因为历史书上简短的一句话,是无数拿命抵抗的先辈的一生。
……
一字一句,一直印在她心里。
她记的最清楚的一句是,不能忘记要向敌人复仇。
你不杀别人,别人却要杀你。
到她十三岁时,尽管穿的都是地摊上十多块钱的衣服,版型宽的能塞下两个人,可她妈依旧不放过她,趁爷爷不在的时候,竟然发疯说出让她去床上伺候她爹的话。
她妈当年怀二胎时,身体出了毛病,这些年心心念念的就是再生个儿子。
自己生不出来,竟然提出要她去生。
还癫狂的说这样生下来,也还是张家的血脉。
她如今已是大姑娘,不再如孩童那般懵懂,听得懂她妈这些话,到底有多恶心多丧心病狂。
“有我在,我不准你碰虞拂意。”
你,不配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