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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书友“书山路难”写的同人,请诸位品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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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招兵

    当兵三大样:银子,妹子,鞑子。

    前两样是享受,后一样是军功。

    在东江镇当丘八的小子们,除了鞑子头,什么也拿捞不到。

    自从三十来年前努尔哈赤叛明,整个辽东的汉人们就处在水生火热之中,天命九年的无粮之人政策更是使得百万辽民十不存一。

    陈直知道,后金势大,他要复仇何其艰难,自从毛大帅被砍了头,岛上的人心就散掉了。

    “…杀鞑子。”

    缺粮少饷,十年来支撑他的也唯有这么点心愿。

    可是这个心愿,已经渐行渐远。

    “吴桥兵变”逼走了孔有德和耿仲明,黄龙总兵和巡抚刘兴治明争暗斗…

    …最令他震惊的是,明廷立的沈总兵,跟了毛大帅这么多年,居然要暗中陷害尚可喜大人!

    尚可喜将军一家全为鞑子所害,怎么可能降金?

    他愤愤想着。夜晚,尚将军把他们几人叫去私会,昏暗的屋子中,尚可喜痛哭流涕,表示如今他只有降金一条活路,众位尽可离去。

    大家被尚将军接济多年,纷纷不平,表示要为尚将军干到底,只有陈直没有说话。

    “老直…你呢?”

    他没有能力回答同袍的眼神。

    朝廷虽可恨,然我亦不愿为奴尔…

    我们汉人哪怕血海深仇也要内斗,这天下,当真守得住吗?!

    当天,陈直带着十几个家丁偷了船逃离了皮岛,他早已心灰意冷,也不愿意阻止告发求一条命的同袍。

    他在南方开了一家打行,只求勉强存活,至于这天下是不是被李家还是张家夺了,只要不是鞑子,他就不愿再管。成家立业,又娶了一个妻子,陈直抱着怀里温暖的女人,发誓一定不再闯荡。

    崇祯十七年的一天,愈发的冷,小镇里多了许多流民,他们为了活命居然开始冲击本地人的房屋。

    高门大院的地主们没有受到什么损伤,而陈直的妻子在河边洗菜,被一伙流民用秤砣砸中了后脑勺…

    那一天,陈直再次提起了镔铁刀…

    这一天是西历1644年三月十九日,陈直不知道的是,远在北京的崇祯皇帝找到了一颗歪脖子树,同样家破人亡。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刚跑到应天府避难的陈直听到了如雪花般传来的或真或假的消息。吴三桂放满清入关,李自成一片石大败,中原顷刻易主,北方到处都是跑马圈地的鞑子!

    应天府内的弘光皇帝陛下,拒绝了左良玉派来的女人,左良玉扯了太子的大旗率几十万大军将要掀起内战!

    为什么,此时还要内战…为什么要抛弃汉家江山?为什么当汉奸!

    陈直愤怒地卖掉家产,带着十几個家丁招募了义军,宣布要为朝廷抵抗叛军和鞑子的马蹄,弘光帝赞扬其忠义,把他安插在江北四镇中巩固城防,加紧练兵。

    陈直只想杀鞑报仇,毫不犹豫地出发了,他只想死在战场。

    复仇无所望,死也不做包衣奴才!

    鞑子的马蹄踏过淮河,兵锋南下。写好遗书的陈直带领人马抵抗在一线的时候,正用刀敲死一个包衣,突然队伍中有人用箭矢射中了他的后背。最后是多年来的老兄弟赵可泰拼死救出他,裹挟了最后的军队千里奔逃,再也不向明廷效力,最后几十精锐逃进了湖南,为李来亨等部所接纳。

    李来亨部下一人告诉他,我等绝不降清。或者找朱皇帝谈谈,总之定不为清朝卖命。

    “你们与朱家人可是大仇,岂能为他们所接纳?”陈直知道官场形式,劝说道。

    “吾虽尝为巨寇,亦自磊落行志,安能作此狗彘行乎?”

    “且值此天下板荡,莫非朱家人能弃江山而去?”

    陈直冷笑:“朱家皇帝,刻薄寡恩,遑论你们害了崇祯帝!自洪武害将以来咱们武人就是下作无比,何况我听说弘光帝已经弃南京而去。这天下,早已不是朱家人能救的。”

    身为宿将,陈直在这里感到了一丝温暖,他收留流民,募兵练兵,以待一死。

    鞑子的马蹄已经踏过了长江,汉人的势力虽大,可永远用不到一块。

    他知道什么叫死心。

    灰暗的日子里,陈直整日饮酒,昏昏醉醉。有人告诉他太子守住了应天府,还打死了鞑子的亲王。

    “那他用的什么兵?”

    “军户和壮丁改编的…”声音迟疑道

    “这么假的消息也信,糊涂。”

    陈直大笑着摇头。

    不断有太子殿下的消息传来,陈直见到南方来的各种人,甚至送来一个人头,他开始半信半疑。

    好酒…

    好菜…

    小芸,

    娘…

    或许我还有报仇的…

    “太子殿下携亲卫到来!殿下与将军们想谈甚欢。他定是来整编咱们闯营的!他要见一见咱们诸将。”赵可泰激动地对他喊,“快去校场!”

    莫非太子竟能不顾家父之仇,只为抵抗鞑虏而冒着大义是风险收编承认他们的存在?

    这是朱家的天子?

    朱慈烺看着校场中赶来的诸将,略皱眉头,有些寒酸人居然连甲胄都配不齐。

    “诸君即为我效力,在下定不以内外亲疏分别军队,甲胄粮饷,令宫中从事接管,一应配齐!”

    闯营的将佐们即刻轰然。

    朱慈烺审视的目光一一扫过,直到校场的空气再次冷静。

    “先皇在京,常言天下几无可用之将,无忠义之臣,故而天下糜烂,自身也悬于煤山之树。”

    校场诸将陡然一耸,谁都知道崇祯帝的死因,这是不可提及的矛盾!太子莫非要杀几人报仇,此想法一出,顿时人人自危。

    李来亨抱拳跪地,惶恐开口:“殿下,吾等皆为罪人,今知罪,愿为殿下守功业…”

    “…然天下诸事,皆系于天子,岂可怪罪于斯民?究其根本,应思烈宗、熹宗用人之祸,后金鞑虏侵略之苦。反复无常,贪名惧责,苛待臣下,故而民变,鞑虏入关,终成神州陆沉之祸!”

    一时间本就安静的校场鸦雀无声,人人心中却掀起惊天骇浪,比前一句还要惊骇。

    朱慈烺瞪眼退了进言的何腾蛟,声音变大,右手指天,喊道:“今我朝信义尽失,本宫急躁无奈。愿向天发誓,以证吾心!”

    太子反而越说越激动:“今我监国,必不学二帝之行,用人不疑。王业社稷,皆系文臣武将之功,他日若能侥幸克复,必不负诸将用命之恩。此言可表于诏,广发天下,悬于朝堂之上,载于史册之中。若效太祖晚年昏聩,定叫浑身溃烂而亡,王业尽毁,宗庙崩坏!”

    校场诸将再无疑虑,在几位将领的组织下纷纷流泪指天:“殿下!我等难受此大恩,唯有攻城拔寨,效死拼命,若降鞑子军队,亦自不得好死,子孙皆断!”

    朱慈烺一个个走过扶起将领,有的还握手怀抱,有人甚至激动地嚎啕大哭起来。

    太子,真不似朱家子孙…

    陈直也在一众将领之列,在太子握过手后,他忽然兴奋地磕头,喊道:“在下乃辽东残将,武功尚可,无牵无挂,愿率麾下军队投奔太子为前锋,扫除前耻!”

    其它人没想到陈直如此无耻,皆大惊,亦纷纷磕头:“我等皆愿扫除前耻,为殿下前锋!”

    朱慈烺笑道:“待粮草甲胄配齐,再论不迟,诸位将军快快请起,莫作苦大仇深之相,酒肉皆备齐,且先痛快一番!”

    众人再次轰然!

    自前宋害将,文武相夷,武人地位低下如土。直到靖武皇帝不记家仇,与闯营诸将君臣相和,廖力同心,这样的风气才被逆转,后人读史至此,亦感慨其有蜀汉君臣之风。

    1645年的夏天,快要到来了…

    --------改编自欧陆风云4mod隆武小传,因为游玩甚为激动不能忘,故而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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