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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两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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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清宫外。

    在允禧为其他人勾描画像时,果亲王借口酒意上头,征得皇上同意后,暂时逃离了热闹的大殿。

    快一个时辰了,甄嬛至今未返回,他一直悬着心,想趁机出来看看。

    他不知道的是,他前脚刚离开,后脚皇后就找上了不喜文墨呆在殿中度日如年的恒亲王。

    站在乾清宫院内,允礼踌躇起来,再走几步出了乾清宫就是后妃居所,不是他一个亲王能踏足的。

    正犹豫不决四下环顾间,却见乾清宫西暖阁外出现一道身影,尽管背对着果亲王,可衣服上的夕颜花在宫灯照射下却清晰可见。

    那花纹他太熟悉了,是当年他在蜀地时辗转几手特意为甄嬛所做,当时只想为自己的孟浪赔礼,不曾想往后多年竟成了两人唯一的牵连。

    那道背影静静的站立在宫灯下,暖黄的灯光映在她身上,不见半点温暖活力,只余冷清寂寥。

    隔着院子,果亲王似乎听到了她浓浓的叹息声。

    正当他准备上前一叙时,那背影竟朝着后方无人之处走去。

    果亲王迟疑了几息,然后抬脚跟上。

    前面的身影走得极快,转眼就隐没在后檐穿堂处,穿堂尽头有两间小屋,原是宫人上夜时的值房。

    不过自从皇上在养心殿办公后,这处值房就闲置了。

    果亲王追的极紧,眼看那道身影推门而入,而后房内亮起烛火,借着烛光,窗子上的人影绰约动人。

    果亲王将手放在门上,迟迟不敢推动。

    “离心何以赠,自有玉壶冰。”

    这声调太熟悉了,这诗确实是他当初给的承诺。

    果亲王不在犹豫,果断推门。

    门声响,灯光灭,初冬的夜,屋内一团灰暗,能听到的只有人影走动间钗环撞击清脆悦耳之声,以及衣裙摩挲的“悉簌”响动。

    果亲王一时顿在原地,不明白甄嬛为何熄灯?想了一会才开口小心询问:

    “可是有难于言说之事,小王也许能帮上一二?”

    “你放心,此处仅你我二人,出你口之言再不会过第三人之耳。”

    回答他的只有沉默。

    果亲王又等了片刻,见对方始终不说话,心下才惊觉不对,陡然转身就要离开。

    一转头,就看见一脸惊讶的恒亲王站在门外,也不知他来了多久。

    见允礼转身,恒亲王故作声势吓唬他道:

    “好个老十七,皇嫂跟我说,怕你不胜酒力,让本王前来照看,屋里是谁?为何不点灯?”

    果亲王心中立时慌成一团,各种念头在他心中杂然而生面上却一派自若:

    “五哥,您误会了小弟了,我前来净房,听到这屋中有动静,进门一看,原来是只野猫,现在猫跑了,我们也该回席了,免得皇兄着急又差人来寻。”

    听允礼这样推诿,恒亲王不乐意了,他是粗人不假,但他对人对事有种粗犷的直觉,刚开始他只是以为老十七与哪个宫女有了私情,还想着男儿风流,打趣一二就行,可允礼的遮掩怎么看都像心虚,他当即决定问个清楚:

    “老十七,你这就不磊落了,我可是听见你跟人说话,也看到了女子身影,对着五哥你有什么不能说的?皇上今晚高兴,你要真是看中了哪个宫女,五哥帮你一起求,好让你抱得美人归,也好过你这样偷偷摸摸。”

    这话果亲王更不敢应承了,只想着赶紧将恒亲王支走,好让甄嬛脱身,他急步从屋内出来,用手捏住老五手腕,假意亲热实则想将他拖走:

    “五哥,没有的事,做弟弟的哪能瞒您,走,今晚大伙都在兴头上,弟弟陪您再喝几杯,来个不醉不归。”

    这下恒亲王终于肯定屋内有鬼了,他沉气不动,反手将允礼的手攥住,半是玩笑半是试探:

    “这么着急赶哥哥走,怎么,屋里的人见不得光?”

    说着就拉着允礼往屋子里去,想要一探究竟。

    两人手拉在一起,身子挨得极近,一拉一扯之间,恒亲王腰间佩戴装饰用的小银刀一下子就勾住了允礼腰间荷包。

    这下子,允礼的神色明显一慌,伸手就想将荷包拿在手中。

    谁知,恒亲王动作更快,一挡一推一夺,荷包稳稳被他团在手中。

    两人对峙之间,后方传来一道温婉声音:

    “总算找到你们了。”

    来人是皇后和曹琴默。

    长街上,槿汐跟流朱搀扶甄嬛缓步前行。

    流朱边走边替甄嬛抱不平:“这起子坏了心肝的狗奴才,竟然这样对娘娘,您何曾受过这样的苦。”

    想到刚好坏了的暖轿,甄嬛内心更是焦灼,她忍着脚背上钻心的痛,一步步慢慢向前走:

    “她们越拦着本宫,越说明问题,这点皮肉之苦于本宫算不得什么,走稳了,得赶紧回乾清宫看个明白。”

    三人不知道的是,前方巨大的风暴将再次席卷她们。

    穿堂处,果亲王心瞬间揪成一团,他发虚的问道:“皇嫂,您怎么来了?”

    皇后笑得意味深长:

    “本宫看二位王爷离席已久,怕二位爷酒醉找不到归处,这才趁着透气的时间,前来寻找,五弟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说着朝江福海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将荷包拿来。

    允礼用乞求的眼神看着恒亲王,希望他帮着掩饰一二。

    恒亲王心中挣扎了几下,最终对他的求助视而不见,反而狠狠拉住他的手不让他动弹,一手将荷包扔给了江福海。

    允礼的心一下子如在油锅里煎熬一般,他另一只手紧紧握成拳,看着皇后扬起得意的笑,然后慢条斯理的将荷包打开。

    几片干枯了的杜若花瓣下是一张折叠好的油纸。

    皇后装作没看到油纸,而是粘起一片花瓣轻嗅,然后戏谑道:

    “山中人兮芳杜若,十七弟好情致,这是心仪了哪个姑娘?跟皇嫂说说,本宫来玉成此事。”

    此刻,允礼的心在油锅中已经翻了几个面,他强忍着往屋里看的冲动,故作镇定道:

    “皇嫂说笑了,杜若能明目,原是放在荷包中用来缓解头脑昏胀的,倒让皇嫂误会了。”

    皇后看穿了他的强撑,越发起了作弄的心思:“倒成本宫的不是了,江福海,将荷包还给果亲王。”

    说着作势将荷包虚虚递出,江福海伸出双手准备接住时,曹琴默在旁说话了:

    “皇后娘娘,嫔妾瞧着花瓣下似乎还有东西。”

    在允礼期冀的目光中,皇后将手缓缓收回,扬高声调道:

    “本宫更好奇了,什么东西值得十七弟藏得如此深?”

    说着用右手三根手指粘起油纸包,放在左手掌心上,一层层的渐次打开纸包。

    允礼的目光紧紧盯着皇后的动作,皇后每掀开一层油纸,他的眼神就要黯淡几分,要不是恒亲王死死拉住他,他有种犯上的冲动,想一把夺过油纸包,然后一把火将它烧成灰烬。

    可终归只是想想,随着纸包被完全打开,保存完好的小像就这样暴露在了几人眼前。

    屋檐下灯光昏黄,皇后将小像拎在手上仔细观摩:

    “看着倒是有几分眼熟,十七弟,这可是你心上之人?”

    见皇后一时未认出像上之人,允礼心中尚有一丝侥幸,正想回答时,曹琴默在旁突然喊道:

    “皇后娘娘,这小像嫔妾越看越觉得是莞妃娘娘。”

    因为兴奋,曹琴默的声音都有点失控,早知道果亲王身上带着这要命的东西,她又何必绞尽脑汁的偷梁换柱。

    不过有了这东西更是锦上添花,加上屋里的衣服,今晚甄嬛再无翻身之地。

    她激奋得难以自己:

    “皇后娘娘,容嫔妾说句冒犯的话,娘娘还是让人进屋看一看吧。”

    曹琴默的第一句话就已经让皇后心神激荡,她一直暗恨果亲王当初带人闯进皇上寝宫,坏了她的大事。

    原本按曹琴默的计谋,也不过是利用虚假的后宫私情让皇上疑心果亲王觊觎不属于他的东西。

    现在好了,都不用她们捏造,真凭实据就这样明晃晃的捏在了她手中。

    皇后畅快的想开怀大笑,不过在恒亲王这个证人前,她还是做出了另一幅样子,假装训斥道:

    “大胆,你一个后宫小小嫔位,竟敢质疑一等和硕亲王秽乱后宫,到底是何人指使你这样说?”

    曹琴默配合得极好,身子一滑马上跪下“梆梆”磕头:

    “皇后娘娘容禀,嫔妾并非针对果亲王,实在是今晚之事太过古怪,莞妃娘娘更衣至今未归,果亲王偏又出现在无人小屋,加上果亲王格外珍惜这小像,为了皇家清誉,嫔妾才斗胆建言。”

    允礼已经被煎熬透的心早就撕扯得四分五裂了,曹琴默的每一个字都加重了痛感,自己从一开始就犯了错,身在皇室任何一点的漏洞都会成为致命的杀机,为了那一点点见不得光的念想,让自己陷入被动不说,还连累了不知情的甄嬛。

    他此刻思绪急转,已经不想再看皇后演什么把戏了,只在心里想着这事待会得怎么转圜,才能保住甄嬛的性命。

    恒亲王则不然,他从最开始的惊讶,到觉得不可思议,后又觉得一切合乎情理,今晚种种的疑点终于解开了,听着皇后呵斥曹琴默,他直接挺身而出:

    “皇嫂,你也不必为难别人,这混账要真是做下这不顾兄弟情谊之事,不用皇嫂出头,我第一个不依,这间屋里是人是鬼?我一看就知。”

    说着就用力扯着允礼往屋子里走。

    乾清宫内,欢身笑语不断,一副天家其乐融融的景象。

    安陵容从进殿后,就一直被熹贵妃拉着不断说话,安陵容几次探究的看向她,都被熹贵妃含笑遮盖过去。

    正弄不懂熹贵妃意图时,甄嬛回来了。

    安陵容找了个机会回到自己座位上,小声询问甄嬛:“可还顺遂?”

    甄嬛一进殿,就不见皇后跟慎嫔的身影,再一看宗室里,也少了恒亲王和果亲王。

    想到那件丢失的旗装,看着剪秋躲闪的眼神,甄嬛暗道不妙。

    霎时间巨大的恐慌笼罩在她心间,她直觉有着惊天的阴谋将冲她而来,这次跟从前父亲之事不同,以前的事可以筹谋转圜,这次对方行事诡谲莫测,她完全处于被动。

    见安陵容言语间的关心做不得假,想到她眼前已无人可求,定定心神郑重说道:

    “文妃娘娘,你我同日进宫,可两人际遇不同,从前算不上相熟,更谈不上半分交情,论理我不该开这个口,可我眼下已到绝境,万一真有不测,远在宁古塔的弱母幼妹,求文妃娘娘帮忙照拂一二。”

    安陵容从未见过甄嬛这样无助的时候,她急切问道:“此话怎说?”

    话一开口,甄嬛接下来要说的就顺了,她压低声音将所有事情简短说出:

    “我回宫是因与皇后有了交易,想查清我父亲之死,可种种迹象下来,最可疑的人只有皇后,这段时间她觉察我与她并不是一心,就想铲除我这个不听话的棋子。”

    “我寝宫中丢了件几年前的旧衣服,今晚男宾中有无故离席了两位。”

    “文妃娘娘,您要相信我,我从未做出有损皇室清誉之事,后宫私情历来捕风捉影,但一点子虚乌有足以致我致于死地。”

    “皇上跟前我会据理争辩,但对方有心算计,想来我很难逃脱了,请文娘娘念在同日进宫的缘分上,照应我的家人一二。”

    这段话甄嬛说得又快又急,将自己的窘迫困境一一道出,安陵容却听得胆颤心惊。

    甄嬛与果亲王?

    前世的有些事情现在不是深想的时候,今生因为轨迹不同,事情未必如同前世一般离奇。

    若真如甄嬛所言,今晚破局的关键在皇上,她追着问了一句:“你与果亲王私下可有过来往?可有什么东西落在他哪?”

    甄嬛也明白安陵容为人细致,行事向来缜密,她这样问说不定有了几分应对之法,张张唇正欲回答。

    皇后带着曹琴默进殿了。

    跟在身后的是一脸含冤负屈的果亲王和愤愤不平的恒亲王。

    看着皇后眼角遮盖不住的意气风发,再看看熹贵妃含糊不明的态度。

    安陵容将心一横,今晚她要闹个翻天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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