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第170章 治与不治
第170章 治与不治
当初田丰在荆州的丰功伟绩如今谁人不知。
尤其是那些本州的豪强们,听到消息后第一时间疏散了供养的门客游侠。
某些家中建筑修建过高的,也急忙拆毁。
刘岱为宗室,原为侍中,去年被拜为刺史。
他派王彧来,自然是希望能先把田丰迎到州治所在。
兖州州治在山阳郡昌邑县,位于兖州东南侧,可田丰自西而来,当然不打算越过西边的三个郡直去山阳。
“田公或许不知,山阳郡监察乃是田公的故人,信人也,平日里常夸赞田公的品德。如今他正与刘使君一同等着与田公相会呢!”
田丰其实知道王彧说的是谁,他来兖州,怎么会不先了解一下朝廷任命的官员呢!
山阳郡监察从事正是原本的代行荆州刺史事的诸葛玄。
田丰对于诸葛玄印象颇深,当初在他活着归来前率先控制了华容贝氏。后来清查宗贼,诸葛玄出力不少,也算是熟人了。
有功有过,诸葛玄虽没能真的成为荆州刺史,却还是获得了提拔。
田丰道:“故人自有再见之时,烦请王别驾告诉刘使君,他日抵达昌邑,必拜访之。”
故人不足以改变他的意愿。
说完,他看向了来自校事的一行人,双方虽同行却并非他的部下。
其为首者李锴据说在雒阳县当了二十多年的斗食小吏,不得提拔。他进了校事部没几天就被派了出来,数日间从一个不入百石的斗食吏一跃成为了比六百石的军候。
就田丰所听闻的,这样的情况不是孤例。
王彧也知道这些人原本就是关羽的部下,他见田丰的表现,很快反应过来,适时地邀请道:“诸公此来欲清各郡国吏治吗?私以为诸公可至山阳与使君一会,届时由使君遣部郡国刺史随行,可事半功倍。”
李锴很机敏,拱手道:“出发前,校尉曾吩咐过,吾等当以田公行事为先。”
王彧惋惜却不意外。他乃是务实之人,身为别驾,与同属州刺史的诸葛玄同在昌邑县,双方颇多交流。
来之前他就从诸葛玄口中打听到了田丰的刚直性格,早有准备。
“诸公既要巡查郡国,彧身为刺史别驾,岂能置身事外?请允许彧与诸公同行,彧对本州各地颇为熟悉,愿为一向导。”
对此,田丰没有拒绝。
这样,双方合成一行,往郡治陈留县去。
因天子之弟被封为陈留王,虽未就国,但陈留郡已经变成了陈留国,太守也变成了国相。
陈留相应劭曾在何苗为车骑将军时做过府掾,后外任县令,因治理有功升为二千石。
田丰并不全走大路、直路,时而会派人沿小路进乡里询问,偶尔还会亲自前往。
校事所属亦然。
对于他们最关注的皇帝免除三年口赋的诏书有没有真的让百姓咸知,他们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他们问过的百姓,没有不知道的。
王彧时刻跟着田丰,向他介绍各地的风土人情,一路上越走越自信。
就这样,一连数日,眼看着就要到陈留县了,田丰忽然改了方向,往北方的东郡去了。
田丰的行程很慢,陈留相早该知道田丰的到来的。
王彧听到田丰的决定,首个念头便是以为是田丰责怪应劭没有亲来迎接他,心有不满。
他到田丰面前为应劭辩解道:“应仲远之家学于律法颇有见解,早前他听闻天子要重修律法,便意欲归纳其家学,上书天子。”
“田公放心,应仲远心中是有大义之人,绝不会为此耽误正事。”
田丰见王彧这般着急,解释道:“我并未怪罪,这一路走来,看到百姓的境况,我便知道不用再往前走了。”
王彧这才对着田丰拱手一拜放下心来:“乃是下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望恕罪。”
“无碍!”田丰当然不会在乎这些。
在去东郡的路上,王彧忽然意识到,校事所属少了几个人。
尤其是那个田丰很关注的青年也消失了,看着就很精干。
他明智的将之记在了心里,没有多问。
只是在路过下一个县城时,将消息传给了刘岱。
期间,他不忘借着诸葛玄跟田丰套近乎。
“诸葛君当真是有德之人,他的兄长诸葛珪原本在泰山郡当郡丞,可惜去岁因病去世。诸葛君就将他兄长的年幼的子女全都接到身边教养。”
“其兄之长子在家中奉养母亲,据说也是贤才,但要我说,最聪慧的当属次子诸葛亮。”
“诸葛亮年不足十岁,却通经典。我听说啊,河内郡有个司马朗,十二岁为童子郎。他没见过他,但我觉得诸葛亮当能过之。”
神童的话题倒是让田丰来了兴趣:“日后到山阳郡,定要见上一见。”
抵达东郡之后,王彧发现校事所属又在不知不觉间少了几个人。
他亦如此前故事。
与田丰说的话多了,王彧又换了一个话题:“东郡之中,皆以陈公台为贤,我却知有一人毫不逊色,程仲德是也!我听说他被举荐入京,不知如今近况如何……”
“什么?程仲德竟成了田公的同僚?”
“真好啊!皇天不负贤才,若非公事,真想饮上一大白。”
此后不久,王彧就发现最先离开的那几位校事所属竟回来了。
田丰巡视之下,发现兖州终份属中原,情况比当初的荆州要好上太多了。
他虽不敢松懈,却也放心不少。起码不用担心随行人员的安全了。
但兖州并不全是好处,佃户与豪族豪强家奴仆的数目让他心惊。
陈留相应劭的治理不可谓不好,律法严明却不严峻,但解决不了这些问题。
不过至少,接下来引陈留郡的无地百姓前往三辅屯田的事不用朝廷太过忧虑了。
在东郡,田丰的所见就不如陈留国了。
生活在大道之旁的百姓都知道免除口赋之事,但在偏僻的角落,乡吏们如非收税都不愿去的地方,百姓非但不知道免除口赋的事,其所要缴纳的口赋,竟还是双倍四十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