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和警告
就在温喻准备松开佐伊的时候，人鱼好奇地咬了口她通红的耳垂肉，刺痛感伴随着酥麻的凉意一齐涌上了温喻的心头。
她有些不自然地撤开了自己搭在佐伊身上的手，语气温吞地说：“要不……我们还是先缓缓？”
佐伊轻哼一声，不依不饶地贴着alpha绷直的侧腰，对着她耳后血液流动的敏感处，勾引式地吹着气：“求我。”
“温教授，你求我，如果让你开心了……那我就放过你。”
人鱼眼尾漾起魅惑的浅银色波纹，蓝色的竖瞳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深邃立体，细看下去好似带着一个个细小的斡旋，而他所发出的每一个音节仿佛都能精准地踩在人类忍耐底线的最低限度上。
温喻不敢乱看，只是做了一个简单的吞咽动作，然后开口说：“求你了……佐伊。”
alpha低声的求饶没有让佐伊停下，反而激起了人鱼内心的恶念，他忽然想惩罚一下面前的人类。
凭什么温喻心里总要藏着另一个人？凭什么只有他自己在这段不健康的关系里苦苦挣扎？他的爱到底算什么？
“求我也没用，我改变主意了。”
佐伊按着温喻的肩膀，借力半跪在她两膝之间，完美的面容带着了些不易察觉的疯癫，“温教授既然这么好说话，那即使我们今天一做到底了，也没有什么关系吧？用你们人类的说法来讲，你难道现在还想为那个永远不会出现人类守身如玉？”
自以为占据了主动权的人鱼仔细打量着被自己禁锢在椅上的alpha，对方脸上还残留着刚才亲昵时留下的齿痕和几个细小的圆形血痂。
佐伊能感觉到温喻忍到精神力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了，但她却还操着那张禁欲抗拒的脸……
他忽然想撕掉温喻那张温柔的假面，看看自己爱上的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类。
温喻没有别的选择，她只能被迫仰起头和佐伊对视着：“从来就没有别人，你为什么要一直要和人类去比较？”
“我没有比较，就是单纯地想开个玩笑……这算是你们人类的情趣吗？”佐伊笑意不达眼底，同时背景音里播放着身为替身小白花的omega演员质疑着高冷霸总alpha的声音。
“你看着我的时候，到底是在看我，还想那个人和你的过去？你到底有没有真的喜欢过我！我为什么总要当作一个你的附属品，每天精心地学着那个人的样子！我受够了这种生活了！”
omega演员一声声歇斯底里的哭喊让两人之间暧昧的氛围散了大半。
佐伊卸掉了自己手上的力，有些无趣地抽身坐在一旁调换着频道。
实际上，他对温喻的这个答案很不满意。
他看不出温喻是不是在说谎，但内心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他———温喻是一个欺骗者。
至于骗了什么？是爱还是别的什么……佐伊不知道，或许未来的某一天，时间会给出答案，但现在的他本能地排斥温喻对自己那些无理由的喜欢。
一旁的温喻则觉得人鱼应该是被那些不正常的狗血爱情片荼毒了，不然他一个涉世不深的人鱼怎么可以随时都带入这些看起来有些‘毛病’的角色？这到底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天赋能力？
她尊重，但不理解且大为震撼。
“好吧，那你开心就好。”自认为做出妥协的alpha完全不知自己这句话有什么杀伤力。
佐伊不再搭理她，只一味地‘专心’看着电子屏幕。温喻只能无奈地拿出一本浅金色的虚拟电子书翻阅着，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陪看。
冰冷的电子屏和火热的肢体摩擦画面形成对比，主演卖力的演出和引人遐想的喘息声在演播室里久久不散。
温喻不受影响的样子让一旁一直留神关注她的佐伊一阵气结，这也就导致他在切换节目的时候不小心进入了某限制级频道，看佐伊着满屏肉色的马赛克，茫然地冲温喻眨了眨眼。
“这个是欠费不能看了吗……你是要破产了吗？”人鱼指着面前还在不时咕涌的画面，心里有些莫名的震惊。
温喻看着误入某有色频道的佐伊，深深地叹了口气，她也可以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也会被伴侣质疑财富问题。
为了证明自己的财力，alpha只能将自己进入的权限开放给了人鱼，在画面再次清晰后她面带微笑地做出了一个恭请的手势：“请吧，我的人鱼殿下。”
“……”
佐伊看着面前过于直白□□的画面差点没恶心地吐出来，但是想到温喻……他强忍着心里的不适，皱着一张脸，神色凝重地问道：“这就是你们人类的□□方式？”
温喻抬头瞟了眼浮屏里omega过于浮夸的表情，说话的声音稍顿：“你可以这么理解，但每一个人实践起来都可能会稍有不同，这种事情大体上是这个过程……你懂的。”
做老师久了，温喻倒是什么都教过，但给自己的伴侣上生理课倒还是头一回。
“我懂！”佐伊看着omega演员脸上似痛非痛的表情，瞬间觉得自己肩头的责任甚重，“你放心！我一定会很仔细地学习的！你要相信我！”
人鱼认真的表情让温喻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错愕，她隐约觉得应该是自己刚才的行为让对方误解了什么，但是……这种美丽的误会，还是它有存在的必要性。
alpha抬眼对上那双蓝色的眼睛，大言不惭地肯定了他的话：“加油，我也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那当然，这种事情给我！一定没问题的！”佐伊在抛给温喻一个勾人的眼神后，就专心地研究起两位演员的每一个姿势和叫声深浅。
一心关注浮屏画面的人鱼完全没有注意到温喻微挑的眉，和下意识在腕间寻找串珠的动作……那是alpha思考的习惯，即便她此刻捧着书，但是心思却早就飞到了某个不可描述的角落。
与此同时，h星特级主星元帅府内正进行着一周一次的域内例会。
和几天进行的二级银色会议不同，这次的例会的参与人员几乎包括了三将军府的全部顶尖战力，刚归来的少将郑容兮也在其中。
谁知，坐在上位的齐盛宴刚准备调出参考资料，就接到了来自军方绝密署的询问。
数据表上短短的几行字直接让齐晟言心凉了半截，那是一条来自绝密署的询问请求，对方告诉她现在有人正在用最高权限浏览某封禁片库。
关于是什么类型的影片，绝密署没有细说，只是就浏览的速度和内容的量向齐晟言询问温参谋长是否需要协助。
毕竟温予从不轻易动用自己的权限，如果要用一般也是为了应付官方的调查，故意做样子给中央星的人看。
绝密署不确定的语气让齐晟言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对方却一直支支吾吾地不肯直说，只是一个劲儿地请求她下达指令，还说看片这种事情可能比较花费时间？花费什么时间？
此事涉及温喻，齐晟言不得不暂停的会议，并根据绝密署给自己的提供的网址和温喻实时在线的情况成功追寻到了最高权限停留的位置。
“……”
坐在齐晟言身后的温玖翎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元帅着急地打开了带有某颜色的□□站，然后在不确定的眼神中持续盯了三分钟，最终在某’知名‘ao演员不时颤动的肢体动作中忍不住怒气爆发，黑着脸把自己的数表关机了。
看见齐晟言表情骤变，坐在左边的位置何安南立刻向郑容兮递了一个看戏的眼神，示意她去问问自家大帅，估计又是有什么‘大’事情发生了。
郑容兮接到好友的信号后，立刻故作淡定地清了清嗓子，开口说：“距离我回主星述职已经过去两天了，也不知道齐帅对于我递交的述职报告有什么看法？”
“你想我有什么看法？”齐晟言显然是被刺激到了，连戏也不愿意演了，“你不觉得这次的行动浪费了很多不必要的资源吗？你要是不服气就多去练练，省得每次找我比试都是平白浪费我的时间。”
何安南刚想继续追问，就被温玖翎查看数表的表情吸引住了。
一脸尴尬表情的副官先是瞅了瞅坐在自己身前的齐晟言，然后叹着气认命地打开了联系人列表，在里面翻找着温予的名字。
除了她们两人，在场还有一个人表情有些不对，那就是郑将军郑闻席。
作为地下网站持有者，他几乎是和齐晟言同步接到了绝密署的问询函，自认为表情管理满分的郑将军在看清网址内容后，一直保持着微笑表情的脸蛋差点当场裂开了。
坐在郑闻席旁边的刑止荇瞧见他表情不对，也好奇地凑到他旁边看了眼。
只是一眼。
于是，尴尬震惊的表情在会场内出现了人传人的奇妙景象。
“元帅大人不打算对我们说些什么吗？”何安南敲了敲自己的数表，“不论是未来的海底进攻计划，还是别的什么……要不然，就从你刚才收到的那条消息开始吧？”
谁料，齐晟言还没有发话，最先开口反驳何安南的居然是一直持中立态度的老狐狸郑闻席：“齐帅有什么打算也不一定非要跟我们说吧？她虽然是北三星的指挥者，但也没有事事都向大家汇报的义务。身处高位，公私分明可是最基础的东西。难道何将军现在连个人隐私和领域机要都分不清了吗？”
“呃……我只是……”
“只是什么？”郑闻席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现在是北三星的例会，你资历浅，我们可以不计较，但如果你一直把这种私人情绪带到军部事务中，那你这个将军之位也就可以做到头了。”
就在何安南被怼得一阵无语的时候，回过神儿来的邢止荇也加入了他的征讨行列。
“要是温老师要是在这儿，那何将军想必也不会这么狂妄地当面去质疑她的学生吧？毕竟……预言家在北三星可是全知的神，先不说何将军你有没有那个能力能比得过齐帅，难道你当真觉得那位能一直忍受你这种无礼的行为？”邢止荇藐视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马上就被世人抛弃的垃圾。
郑容兮没想到自家兄长郑闻席的态度居然这么反常，嗅到几分不明危险的郑少将忙拉着好友何安南认错：“都是我们的错，是我们言语不当，还望齐帅可以原谅。”
“……”
温玖翎见齐晟言一直盯着漆黑数表发呆，完全没有要理会郑容兮和何安南他们两人的意思，操心的副官只能无奈地伸脚踹着齐晟言的屁股，以提醒她专心些。
齐晟言被哧了一下，然后失魂一样地猛然起身飘离了会议厅，只留下众人在场内面面相觑。
邢止荇有些担心地想着追齐晟言，却被郑闻席眼疾手快地拉了回来。
“这种事情，你还是让她们自己去解决吧。”郑闻席看着温玖翎从收到数表回复后就有些微乱的表情，默默地摇了摇头，“毕竟发现自己boss看片儿可不是什么好事，无论是谁能让温老师这样打破她的原则，都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可不是齐晟言，没有温予特殊关照的三将军府不该趟这趟浑水。”
邢止荇有些不确定地看着好友，语气里带着些不忍：“这样对齐帅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她毕竟还是个孩子，那些事情……”
“她从继任元帅位置的那一刻开始就不能再是一个孩子了！”郑闻席语调忽然拔高，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齐家是北三星的掌舵者，那些东西是她齐晟言必须背负的！既处高位，便该守职允诺，我们都是如此，为何独独她是例外！”
邢止荇皱着眉，像是有些不可置信：“你现在是在嫉妒一个小辈？我们从小就受老师庇护，你这么计较岂不是会寒了她的心？”
郑闻席笑了，他笑好友的天真：“难道你真以为刚才的事情是意外？老师如果真的想让齐晟言知道她现在有了伴侣，那大可以当着面告诉她。但是她没有，她偏偏要在这种时候用这种看似自毁名誉的方式公布出来，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她是在警告我，让我不要动那条人鱼！”
“你觉得老师是想说什么？”郑闻席说话间夹着几分怒意，“她是想告诉我们，她现在已经等到了当年不小心被人撞破秘密里的人，那个她不惜放弃所有底线也要找到的人！我们都是过客，除了那条鱼！”
邢止荇摇着头，心里不赞同郑闻席偏激的看法：“海底计划势在必行，老师不可能为了一条人鱼就轻易放弃自己做出的决定。与其担心我们被老师放弃，不如主动去争取……毕竟现在中央星才是我们摆在明处的麻烦。”
郑闻席捏拳捶着桌子，恨不得直自己直接动手砍了那些一直觊觎温予能力的小人：“因为齐家血咒，老师一旦离开北三星的范围，自身的血脉天赋就会被剥夺，只保留另一半预言的伴生天赋，一旦被人囚禁根本就没有自保的能力！这次我绝对不会再放任此类事情的发生了！”
“唉……”
邢止荇听着时钟滴滴答答的声音，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当下时局看似简单，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盘。
在句号画定的那一刻前，谁也不知道温予到底会选择哪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