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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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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岸扬敷衍回话:“你开心就好。”

    她没察觉到人的情绪变化,“苏哥哥,我刚刚不是说让你在未休舍等我吗,怎么突然来了?”

    她说的英语,苏岸扬偏头看姜今尧:“她说什么?”

    又不是什么晦涩语句,他故意的。

    姜今尧一个打工人,没多话,简短翻译。

    邹韵然撇嘴,这次她用的是更简易的词汇,“苏哥哥明明听得懂,为什么要假装听不明白。”

    能为什么,因为不想和她交流。

    苏岸扬来时都是好心情,本想借此机会看看不回消息的某人在做什么。在看到发簪那一刻,任何想法都消失。

    苏岸扬眯着眼考究的目光打量邹韵然,说的中文:“在中国,要讲中国话。”

    邹韵然将目光头像她,她则面无表情的转述。

    随即,苏岸扬转身,“算了,没意思,喝酒去了。”

    姜今尧看着他的背影,一言不发。

    她不确定人是否在生气,又是否因为发簪带在邹韵然的头上而生气。

    邹韵然听不懂,但动作能看懂。她还想穿着这身襦裙和他一起吃饭,着急忙慌追上去。

    苏岸扬知道邹韵然会追出来,出去时故意按了电梯,从消防通道下去。不知去向何处,看了眼群消息,去了友人已开始的牌局。

    一家高档会所。

    苏岸扬到时,众人齐刷刷的目光扫过去,李筠明眯着眼睨他,手里不忘摸牌,“哟,稀客,哪阵风给你吹来了?”

    苏岸扬已经两个星期没和他们见面,没在群里回过话,凭空消失了般。

    友人在群里艾特他,不回。打电话组局,不去。一问缘由,忙着呢!

    这对别人来说不是稀奇事,但对于爱热闹,爱组局的他而言,有三天没和好友一起喝酒就是怪事。

    上两周,正是他忙着学手艺,沉心制发簪给某人惊喜的时候,没空理他们。

    李筠明垂眼抖烟灰,又抬眼调侃:“苏总最近在签了几个亿的大单子,还是有了美人就不要兄弟了?”

    苏岸扬冷哼一声,“就不能是你们孤立我,组局不叫我。”

    李筠明对面的余沉烟幽怨地眼神扫过来,“你少来,谁不知道你对姜大美女上头,眼里哪儿有我们这些个朋友,将重色轻友体现地淋漓精致。”

    苏岸扬才不承认,深陷进沙发里,仰头闭眼,“我就不能是忙事业,每天那么多会要开,业务繁多,手下那么多人等着发工资,哪像你们,一个二个纨绔子弟,就知道游戏人间,花天酒地。”

    自打与姜今尧重逢,他开始频繁泡在未休纪,鲜少去君达创投。甚至将在君达的各项工作带来未休纪,线上会议,各种投资项目的企划书,又或者两边跑。看似他无所事事,实际每日分身乏术。

    这话一出,全场扫射。

    李筠明不留面子地抨击他,直戳他伤口,“莫不是在姜小姐那儿受挫了,这才想起我们。是不是第一次做舔狗,没经验,处处碰壁?”

    这话一出,当事人猛抬眼皮,随手丢弃抱枕砸过去。“左一个姜小姐,右一个大美女,脑子里没事多装点东西,水都晃不出来。”

    李筠明侧身躲开,抱枕砸在他身后的墙上,滑落。“苏少爷气急败坏,恼羞成怒了。”

    顾远生带笑:“一会儿费商周来了,让他证实一下。”

    话音落,大家笑作一团。

    苏岸扬深知自己一张嘴难辩百口,又没骨头似地陷进沙发,顺手抄起桌上的烟。刚夹在嘴边,想起赌约一事。他的动作放缓。

    凝了半晌,他低咒一声,将嘴里的烟取下抛掷垃圾桶。

    一直没参与他们话题的成科坐在他右侧的沙发上,注意他的动作,“怎么的,戒烟做什么,准备要孩子了?”他话少,但句句是梗。

    这话一出,众人哄笑一团。

    “”

    八字没一撇,越扯越远。他向来是调侃人的那个,风水轮流转,行,都等着!

    余沉烟想起一事,声音混杂洗麻将的闷声,“我想起那天看到孟臻颜,她说你带着姜小姐去了灼应堂吃饭。整个护犊子的样子,生怕孟臻颜欺负她。就这么上头?孟臻颜可失落了,又一个被你伤心的可怜失恋人。”

    他们不知两人过往,以为苏岸扬单纯的一时上头。整个房间,就只有成科知道详情。

    苏岸扬破罐子破摔,反正都成舔狗了,他们嘴里也找不出更难听的词。“对,就上头,喜欢得不行,怎么的?”

    这八卦信息含量很大,余沉烟全然忘了出牌,扭头:“意思是还没追到?”

    “对,追不到!”

    李筠明也感叹:“这位姜小姐这么难搞?”

    苏岸扬眉头紧皱,“注意措辞,什么叫‘搞’ 。即便没当人面,也不要说诋毁她的话。”兄弟之间,平日说话不谨慎,用词随意。

    他没别的意思,但苏岸扬听不得一点污言秽语沾染她。

    “行行行,我的错。你女神说不得。”

    很明显他的上头程度已然超乎他们所想,余沉烟惊叹:“果然男人都是颜狗,一眼万年是不是?不过要我是男的,我也喜欢。但我是没想到啊,身边从不缺美女,众星拱月的苏岸扬也有碰壁的时候。我缓缓,缓缓”余沉烟不忘看牌:“诶,慢着!胡了!”

    门被推开,费商周来了。刚好一圈结束,李筠明推了麻将,“吃饭吃饭。”

    他们的麻将只是为等费商周,只是没想到苏岸扬先一步来。

    沈温盈和苏岸扬不熟,在牌桌上没搭话,默默听着。

    上了饭桌,苏岸扬半敛眼眸,有一搭没一搭滑手机,不搭理桌上其他人。费商周递烟时,烟落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但人没反应。费商周用手肘碰了碰他,他才拢过神来:“不抽。”

    费商周早上在未休舍见人都好好的,下午他回了趟中医馆,再见人就这幅模样,他知道人在戒烟,但缘由没问出来,说:“行,我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苏岸扬看他们烟雾缭绕,火星子一明一灭像摁在他的嗓子上,灼烫又干涩。他从皮衣里掏出喉糖,仰头吃了两颗。

    顾远生敛了玩笑意,认真问他:“怎么突然开始戒烟了?”彼此都了解,苏岸扬冷不丁的行为确实惹人好奇缘由。

    “没什么,就突然悟了。”

    费商周不明深意地看他一眼,将吐槽之话咽回去。

    李筠明则将目光对准费商周:“你说说,他戒烟是不是因为姜小姐不喜欢抽烟的男人?姜小姐是哪一点给他迷得五迷三道,我太好奇了。”

    比起在座,他知道的内情最多,但得不到当事人同意,他不敢乱泄露。“谁知道他因为什么,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苏岸扬不理他们,兀自拾起汤匙,瞬间只剩下瓷器相碰的清脆。

    成科抿笑不说话,“好事儿,起码有人挫挫他的傲气。”

    余沉烟赞同,“也是,以前多少女孩子为他争风吃醋,因他伤心。他也是,像个中央空调似的,对哪个女孩子都笑,都温柔绅士,故意让人家误会。要我觉得,处处留情还不如像顾远生这样,对谁都板着脸,不搭理,又怎会让人误会生情。”

    “我猜啊,姜小姐就是觉得你没有安全感,所以才拒绝你。”

    他是真觉无辜,“对普通朋友笑一笑,释放友好,幽默开开玩笑,在需要帮助时搭把手,这是基本的社交礼仪。怎么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乱抛媚眼,乱留情?”

    他的家庭教育教会他,社交很重要,随和,幽默,热心可以让他在社会上更顺坦。

    因此,他的朋友很多,五湖四海皆有他认识的人在。

    他补充道:“不分性别,对男的,我同样这般,难不成落对方眼里也在勾人?”他有时也疑惑,自己什么都没做,怎么就有刚认识的女孩子说喜欢他。

    余沉烟是从女生视角跟他说:“你说的没错,但奈何你这张皮囊和勾人的桃花眼,很容易让人误会,所以你更要把握分寸。”

    余成烟找准空隙,追问:“她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

    苏岸扬死守着,不给他们留笑柄,“谁说我不高兴。”

    “脸都垮成这样,还没生气。”李筠明接话,“要不,我也去追一下,看看姜小姐会不会也虐我?反正我属m。”

    李筠明身旁女伴无数,都是张扬艳俗型,像姜今尧这种清冷典雅型,他没接触过。若不是因兄弟,他早就打主意了。

    “滚!”

    好不容易拿捏他,李筠明成心逗他,“我有什么不敢,反正我也加到她的微信了。”

    怎么谁人的微信都给?

    苏岸扬:“你怎么加到的。”

    “你管我怎么加到的”

    ——

    姜今尧本以为自己不在意,地铁上发呆时,脑海里不断复盘从他进办公室,每个细微动作,眼神,以及言语。她越发笃定,苏岸扬就是因发簪的事生气。

    不就借她带一会儿,有什么值得生气?

    怎么年纪越大,心眼越小?

    罢了,随他,爱气多久气多久。

    在地铁上的一个小时,无聊刷短视频,大脑未完全放松,他甩手转身的画面,时不时跳出脑海寻存在感。心间也总觉得被什么梗着,不顺气儿。

    即将到站,她点开苏岸扬的微信,头一次主动给他发微信:“同学聚会,你去吗?”

    发了后将手机熄屏,揣进口袋里,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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