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秒变小猪头
晕眩伴着剧痛蓦然袭来，夏小果人都还没进去，膝盖骨就差点儿先跪了地。
下一刻，一阵哭喊就炸响在他耳畔，歇斯底里。
“果果！我的果果呢？啊啊啊！你们放开我！我要去找我的果果！为什么他不陪在我身边？为什么你们要拦着我？我是他妈妈！外面坏人太多了！他不可以离开我的！”
病房里的人边哭喊边拼了命地挣扎，好几个医生护士竟都按不住她。
忍过那阵晕眩的夏小果不再耽搁，拔腿就跑了进去：“妈！妈你冷静一点，我在这儿呢！”
夏晚脸色苍白，长发凌乱，一听到夏小果的声音，果真渐渐安静了下来：“果果！是果果吗？”
“是我是我！”夏小果连忙坐到病床边一叠声地安慰道：“妈你乖乖地别哭了啊，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不会离开的！”
夏晚颤抖地伸出手摸上了他的脸，眼眶通红，目光却是迷离的：“对、对和我长得这么像，你肯定是我的果果”
她一边说，一边摩挲着夏小果的眉眼：“真的好像，眉毛像，眼睛像，鼻子像，嘴巴更像”
察觉到她明显不对的情绪，夏小果的头皮就是一阵发麻，僵硬地扯开嘴角附和道：“我是你生的，肯定和你长得像啊。”
夏晚笑了开来：“那你看妈妈长得好看吗？”
夏小果咽了咽唾沫，想要往后退，手腕却被死死钳制着：“好、好看。”
“还是我的果果有眼光，只是妈妈现在老啦，年轻的时候还要好看呢”
夏晚呢喃到这里，表情就突然变了，变得扭曲又狰狞，指甲也狠狠挠上了夏小果的脸，嗓音尖锐——
“可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照样会被人一脚踢开！果果，我们毁了这张脸好不好？长得好看没有用的！你听妈妈的话，毁了它！你把它养那么好干什么？说！你是不是背着我谈恋爱了？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和谁扯上不清不楚的关系，我就亲手杀了你！”
夏晚说失控就失控，旁边的医生护士都没来得及反应，夏小果的脸就已经被挠得一片血红。
一位护士惊道：“夏先生您没事儿吧？快往旁边躲躲，别让她再挠着了！”
夏小果感受着脸上的一片火辣，趁着夏晚好歹松了一丝劲儿，狼狈地挣开她躲到了一旁。
几个医生护士也一拥而上，试图再次按住她。
夏小果见状，抹了把脸哑声道：“还是打镇静剂吧。”
医生不免迟疑：“可是打太多了容易损伤神经，您母亲的情况您也知道，几乎是经常性的情绪失控，每次都是靠打镇静剂来让她平静，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们也不会通知您，再打下去恐怕”
夏小果闭了闭眼：“打！”
医生无奈道：“行，那就让她先冷静了再说。”
于是等一针镇静剂打了下去，哭闹挣扎不止的夏晚才逐渐安静。
医生散了去，护士收拾着病房里的狼藉，其中一人还帮夏小果处理了脸上的伤。
夏小果道了谢，重新坐到病床边，轻轻替夏晚抚开了脸上散乱的长发。
病床上的人终于清晰地露出了眉眼，岁月似乎对她既残忍又仁慈，年岁分明已半百，模样却依旧透着年轻时的秀丽和温婉。
时间若再倒退个二十年，定是个标准的大美人儿无疑。
只可惜自从夏小果有记忆开始，夏晚的精神状况就已经很不好了，有时会突然一个人哭哭笑笑，后来还变得易怒暴躁，甚至在他十五岁那年闹过一场自杀，送进医院后就被诊断为重度抑郁，并伴有严重狂躁。
打那以后，夏晚就住进了疗养院里，一直到现在都不见好。
所幸那时家里是有积蓄的，但钱再多也经不住这样流水似的花啊，没几年就见了底，连房子都卖了出去。
好在钱花完了，夏小果也能自力更生了，总算是没走到山穷水尽那一步。
至于钱是哪儿来的，包括夏晚又为什么会得抑郁，夏小果多少清楚一点，大概全来源于那位他至今都不知道对方名字身份以及生死的父亲。
因为夏晚不管是在清醒还是发病时都缄口不提。
不提就不提，反正夏小果也不想知道。
快三十年不出现，除非死了，否则这样的父亲就不配叫父亲，叫人渣还差
不多。
想到这里，夏小果就不由叹了口气。
而他原本还想守着昏睡的夏晚清醒，谁知干巴巴坐了三四个小时都没守到人睁开眼睛，最终只得被满脸心疼的护士劝了回去。
等回到公寓开门进屋，一时只觉身心疲惫的夏小果倒头就睡了过去。
大概是这一阵子心思太重，夏小果这一觉睡得可谓是沉得不得了，居然连梦都没做一个，睁眼就是第二天天亮。
然后他就感觉自己脸都睡肿了。
夏小果打了个哈欠，晕晕乎乎地就晃进了洗手间洗漱。
但等不经意地一照镜子，他才发现哪里是感觉啊，他的脸是实打实地肿成了一猪头！
所以他家夏大美人儿从小都是吃什么长大的？都一大把年纪了手劲儿竟然还能凶成这样？！
此刻的夏小果还挺庆幸，得亏他把自己摔残了能理直气壮地请伤假，否则这脸怕是又要丢到公司去了！
结果一想到公司，夏小果就不由联想到了汪海，一想到汪海，他就又不由联想到了设计稿还是一片空白。
所以离上交还有多少天来着？
夏小果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不算不知道，一算他心都凉了个透。
——五天。
完了完了！这下是真完犊子了！
夏小果立马风风火火地往床上一扑，袖子一撸，胳膊一撑，捞过笔闷头就往纸上怼。
手机却在这时叮了一声。
夏小果理都没理，笔杆子更是没停。
嗯？等等！！
这个消息提示音怎么这么熟悉？！
不知想到了什么，夏小果的脑子就在这一刻轰地变成了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