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守
直到电梯门左右合拢，她才甩掉黏在身后的探究目光。
卸下轻松的面具，肩膀抵着电梯内壁，乔为霜松口气，后背紧张出地冒热汗。
松气的同时，乔为霜自我安慰式地嘟囔，“你怕什么，你又不打算用双人格威胁离婚。”
乔为霜头一次接触双人格，不免有些新奇。
双人格差距还蛮大，一静一动，刚才看上去产生了分歧。
联系周书璟不喜欢吃零食，副格却兴奋地跳出来。
那么她的雪糕应该也是第二人格，嗯嘴馋，和她一样。
喜好不同，性格不同，甚至会吵架。
拒绝她离婚诉求的是主人格周书璟，副人格呢，难道他也想继续维持婚姻。
“叮。”电梯停在三楼，打开门。
乔为霜刚冒出说动副人格在离婚协议书签字的想法，立即被这声音叮清醒了。
她在想什么，“双人格”说不定是触发剧情的隐藏死亡线按钮，她可能不能作死。
·
因为熬夜，乔为霜临近中午十二点才醒来。
洗漱前，她点了份培根蛋酱意大利面。
洗漱完，乘电梯抵达一楼，正好意大利面也送到门口。
长叉卷面，送进嘴里，她久违地点进微信，满屏的红色小气泡。
拇指往上滑，百无聊赖地查看到底有多少个联系人发来信息，刷了几下也没见底。
她放弃这种无聊行为，咬一口培根，手指滑回到顶部。
一个备注引起了她的注意——“婆婆”
她点进页面。
【霜霜，我和你爸今天下午四点从w国起飞，大概周六早上九点落地滨城，周日有空回家吃顿饭吗？】
【我们有四个月没见了，不知道书璟有没有欺负你。（笑脸）】
【我从w国带了礼物给你。（爱心）】
滑动屏幕的手指一顿，乔为霜点开头像 ，查看朋友圈。
最新一条内容是告别w国，讲述四个月经历的美好。
配图1-3是一对美中年夫妻，身穿厚重的登山服，手杵登山棍，站在雪山顶上合影。
配图4-6是在室内和外国友人的合照，这几张衣着单薄，仅穿了件毛衣和牛仔裤，可以看清中年夫妻的相貌。
小图看，乔为霜从女士脸上看到了周书璟的影子。
周书璟的妈妈是个骨相御姐，眉眼透露着从容自信，及下巴的短发扎成一束，有几缕发丝遗落垂在脸侧。
微笑着靠在一名男士身边，举止亲昵，应该就是周书璟的爸爸了。
乔为霜对比了下，公公和周书璟并没有想象之处，纯属参与了一下。
周书璟五官，脸型都遗传自婆婆，比婆婆多了英气，加上锦衣玉食，周身气质清冷矜贵。
公公年纪起码也有四五十了，容貌比同龄人都要年轻许多。
除五官英俊外，头发还茂密浓黑，黑色宽松高龄毛衣，不难看出身材没有变形，似乎还有肌肉。
光是这外貌条件就已经打败99的中年男士。
看着看着，乔为霜纳闷，两夫妻面向看着都挺和蔼可亲的，怎么生出的儿子冷冰冰，拒人千里之外。
她退回聊天页面，翻阅记录，归纳总结原身和婆婆的聊天风格。
如果不研究的话，她就会回【收到，周女士】
研究完后，她回：
【谢谢妈妈，我也想您。（爱心）】
【我会和书璟周日回来吃饭，具体时间我问问他工作安排。（笑脸）】
华国与w国有时差，现在婆婆她们已经坐上飞机。
乔为霜退出页面，这才发现备注“便宜老公”也有信息。
应该是关于周日回周家吃饭的事，免去她主动问了，她点开。
【爸妈周六回滨城，周日想我们回周家吃顿饭。】
【你周日那天有时间吗？】
【如无，请问哪天合适，我会去和爸妈说。】
公事公办的信息风格，简洁明了。
乔为霜喜欢。
【周日有空】
【可以十点后过去，吃顿午饭，我下午有事需要处理。】
其实她下午没事，她只是不想吃晚饭，怕婆婆留宿。
她和周书璟本就是表面夫妻，装作亲密夫妻见公婆，一张桌子吃饭就够尴尬了。
要是还一起睡觉，她得将周书璟从窗户推下去。
反正剧情不允许离婚，没说不能丢丈夫吧。
吃完面，周书璟发来短信。
【可以。周日中午我派司机去接你，到时候一起返回周家。】
乔为霜点开日历，今天周四，距离周日还有三天，方便她买点见面礼。
【爸爸妈妈平时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不用，我这边会准备。】
【好的。】
看周书璟冷淡的态度，她也没再坚持。
·
决定好后，乔为霜收拾残羹冷炙，将一次性餐具打包丢进脚边的垃圾桶。
她握着手机，来到落地窗前的懒人沙发，慵懒地躺下，欣赏白天滨城的江边风景。
昏昏欲睡之时，搁在小腹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一会有叮当泉水的铃声响起。
乔为霜迷蒙着眼，举起手机查看，来电是事务所杨先生。
出于双方保密，两人只知道对方的姓。
她已经将任务交代给杨先生两天，因为并没有异常发现，他只在晚六点的时候打电话，总结工作。
屏幕右上角显示此时是下午两点半，正是上班时间，杨先生从来没这个时间打过电话。
一定是有什么发现！
乔为霜睁开眼，从沙发上做起来，轻咳一声接通电话：“杨先生，这个时间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发现了吗？”
“乔小姐，风行公司公关部开始面试了。”电话那头传来克制，却难掩欣喜的声音。
“刚刚已经有两名女生走进风行办公大楼，”电话那头说，“身穿正装，容貌还未脱大学生的青涩，进入前看深呼吸，一看就是因为面试紧张得不行。”
风行集团部门繁多，怎么确定就是面试公关部的，乔为霜问。
电话那头传来两声干咳，对方神秘兮兮说：“我在风行公司内部有眼线。他告诉我那两个女生搭乘的电梯，在25层停下。”
具体线人是谁，这是事务所的秘密，乔为霜没打算再追问。
“刚刚两名女生中，有背着白色帆布包，上面挂着熊猫的挂坠的吗？”乔为霜为赶时间，趿着拖鞋快步走到电梯前。
等待电梯门打开的两秒功夫，心头有蚂蚁爬过，忍不住催促，“倒是开快点啊。”
“嗯？乔小姐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我自言自语，你说。”
“我没仔细看，”他绞尽脑汁，吃力回忆所有细节，“两人都有背单肩包，但似乎不是帆布包，也不是白色的。”
任清恣应该还没到。
电梯到达三楼，电梯门还没打开完全，乔为霜侧身钻出去。
“麻烦杨先生仔细留意这四个特征，”乔为霜快速说，一边迅速从专门挂低调衣服的衣柜中挑选，“一米六七身高的女性，背着素白帆布包，包上绑小熊猫挂坠。”
“我马上赶过来。”
“好的。”
乔为霜挂断电话，火急火燎地换上衣服。
她为了能更显亲和力，没化妆。衣服也是简单的白t短袖，和水蓝色牛仔裤。
全身镜中女人白净如刚踏出校门的大学生，乔为霜转了一圈。
嗯，红头发有点张扬，她扎成马尾，带上鸭舌帽，脚穿前几天网购的帆布鞋。
好一个青春洋溢的大学生。
乔为霜挎个网购的偏设计感印花帆布包，冲出房门。
搭乘电梯下楼时，她美滋滋想着这身清新搭配，还不轻轻松松把任清恣拿下。
刚到楼下，叫的计程车也刚刚停稳。
半个小时时间，乔为霜抵达临天大厦。
依着电话的指示，她走到一辆银灰色小轿车前，车窗降下一半：“乔小姐吗？”
“快进来。”杨先生在车内招招手，“你赶过来的时候，陆续又有四名面试者，分别是两男两女。”
乔为霜做坐进去，车内开足了冷气。
春末的滨城已经很热了，即便是从计程车下来，走到银灰色轿车的这一小段路，也足够让她热出一脑门汗。
他递过一瓶矿泉水，和一袋迷你手帕纸，“都没开封过。”
“谢谢。”乔为霜摇手，“我自己有带。”
说着从帆布包里拿出一瓶冰冻矿泉水，拧开瓶盖，“有我要找的人吗？”仰头痛快连饮几口。
“这四个人都有熊猫挂坠，”杨先生说，“但是我都拍了照片，乔小姐可以亲自看看。”
乔为霜接过照相机，沉甸甸的重量，和专业的全黑外观。
心中咋舌，果然是专业人士。
全方位拍了很多章，直到四人走进建筑内部，再看不到为止才停手。
只可惜没有一个人是女主。
时间还早，或许还有人要来面试。
乔为霜决定陪着杨先生在车内蹲守，直到风行公司下班为止。
两人就这么坐在车内，一时都安静下来。
杨先生做这行，深知需要保守秘密，知道得越多并非一件好事。
除了电话交流，和递交收集好的信息外，绝不多说一句不相干的话。
乔为霜干等着不聊天，气氛有些尴尬，她倒是有些东西想问。
“杨先生，你最近有发现自带光芒的人吗？”她好奇除了她外，还有没有别人能看见。
杨先生想了一会，说：“倒是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