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第十七章看来假哥哥要变真哥哥了
“干吧”曼殊闭了闭眼对云泽道。
没想到啊，她堂堂彼岸三小姐，未来最有可能成为少族长的天之娇女，也有这么落魄的一天。
她十指不沾阳春水，连地都没扫过。
居然要亲自割麦子！还要拼命割！
她后悔了，她不该进荏苒城的，她宁愿再闯一次瘴雾林，也不愿意受这折磨。
只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曼殊思索间，云泽已经拿起刀开干了，很快一根根麦穗飞舞得到处都是。
其中一根麦穗落在曼殊头上，将她思绪拉了回来。
“你在干什么？”曼殊指着漫天飞舞的麦穗对云泽道。
“割麦子”云泽回答得很干脆，语气中还有些小得意，毕竟这是他失忆以来掌握的第一门技术。
“”
“麦子是这么割的吗？”曼殊疑惑，她虽然也没见过割麦子，但直觉不对。
“是吧，割麦子不就是把它割了就行吗？”云泽见曼殊怀疑，也有点不确定了。
“也是”曼殊瞬间被云泽说服。
然后加入云泽阵营，开始割麦子。
将清气注入刀中，刀是上好的利草做的刀，锋利如斯，再加上清气的辅助，一时间，刀所过之处，皆被移平斩断。
麦田里像下雨了一样，麦穗漫天飞扬，麦粒受到外力影响，从麦穗中脱离出来，纷纷从空中落下。
金灿灿的一片，仿佛一幅画，红青两色夹在其中，明艳极了。
等到两人筋疲力尽之时，麦田已经被割了好大一片，从地上看过去，已经看不见弯了腰的麦子的影子。
但对绵延千里的麦田来说，这不过沧海一粟。他们做的还远远不够。
曼殊动作停了下来。她这几天过得太惊心动魄，清气已经所剩无几。
“我需要时间恢复清气”曼殊对云泽道。
“嗯，你好好休息。交给我”云泽回道。
“你还能坚持多久？”曼殊对云泽体内的清气感到怀疑。
云泽想了想。
“大概可以一直坚持，我感觉我体内的清气浩瀚无垠”
曼殊惊讶，随即反应过来，不愧是大家伙，体内居然能储存这么多的清气。
“那你能者多劳，我先恢复身体。”曼殊毫无心理负担甩锅给云泽。
“好”。
就这样，曼殊在旁边打坐修炼，云泽则一直不停地施展清气割麦子。
直到月亮西沉。
“我们完成了多少？”曼殊从打坐中清醒，询问云泽。
“不到一半”云泽估计。
曼殊眉头微蹙：“这样下去不行，就算你一直使用清气，我轮换上阵，也不能在两天内割完麦子，得想想办法才是”
她背着手沉思，在夕月下踱步。
云泽没有打扰曼殊，给她独立思考的空间。
“你们做了什么”
一道声音响起，正是那老人出现了。
“你们就是这么收割麦子的？”
麦穗的根齐齐中断，凌乱地布满麦田，像铺了一层又一层的落叶。
麦穗下是很多已经脱落的麦粒，散在各处，参差不齐实在不敢想象收拢起来会多么耗费时间和精力。
他摇了摇头，似乎在为曼殊二人所制造的乱象而感慨。
呃
曼殊心虚。
“还请前辈指点，我兄妹二人此前不曾有经验，不懂如何正确收割。”曼殊对着老人谦卑道。
“收割，既割又要收，你们刚才只是割了而没有收，任其胡乱覆盖在麦田里，这是不对的”。
“看见那边一排仓库吗？你们得把麦子收到那里面去，整整齐齐放好”老人指了远处的一排排的房子。
曼殊和云泽踮起脚望去，看不太清，只能模糊地看个仓库影子，实在是太远了。
他们根本就没注意到。
所以现在他们的活儿又增加了，要把麦子整理归仓。
只是这也太为难人了些。
“前辈，这片麦田属实太广了，我和哥哥就算两天不眠不休也完不成，更何况还要将麦子归仓。”
曼殊试图唤醒老人心里的一丝怜悯之心。
可惜老人铁石心肠：“弱者才会抱怨，强者只会乘风而起”
“你们应该想办法解决这个难题，而不是我大发慈悲放宽要求。”
曼殊不再心存侥幸心理“前辈教训的是”
“刚才我在割麦时，发现可以一心几用，控制两把刀同时割麦，或许我们试着将清气外放来收割大面积的麦子”
云泽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清气外放？
她从未从这个角度去使用清气，一直以来她都是吸纳清气到体内，转化为自己的力量后，用这股力量实施术法。
但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试试也许有不一样的效果。
曼殊闭上眼，将后背交给云泽。
云泽也默默转换方向，为曼殊护法。他要确保曼殊心无旁骛，不被打扰。
尤其要警惕那位老人。
曼殊闭上眼后，内视自己的身体经脉。灵台处清气最多，层层叠叠将曼殊的灵识裹了个严实，仿佛守卫在这里，任何事物不得寸进。
一个人体内最重要的地方就是灵台，这里藏有一个人最核心的灵识，灵识被污染，则走火入魔，灵智不清，成为只知杀戮的工具。
所以灵台处的清气一般是不能动的。
曼殊的经脉里，清气翻涌，它们时时刻刻冲击脉壁，想要将经脉拓得更宽。
再往下是丹田，这里清气本该如海水广阔，却只余少许。这是因为曼殊消耗过度，到现在还没恢复。
曼殊却顾不得那么多，控制着清气从身体剥离。
嗤
清气离体后无所依托之物，没多久就融入空中，不见踪影。
失败了。
曼殊睁开眼沉思。
怎么样才能让外放清气为自己所用？
清气剥离体内后，它就如体外游离的清气不受控制，明明在体内时她能控制自如。
曼殊不解。
“清气是气，也不是气，它可以是任何事物，端看你怎么想，你可以觉得自己就是清气，清气就是你，清风过处，皆是你。”
曼殊耳边响起老人的话，茅塞顿开。
清气即她，她即清气。
她不是剥离清气，而是带着自己去飘零。
曼殊体内清气流转翻腾，渐渐地清气不再满足于体内，竟纷纷离开到了体外，这还不算停止，它们往外逸散，飘啊飘，飘过了麦田，看到了尽头。
曼殊仿佛觉得自己也变成了一团清气，随着清风到处游走。
咻~
曼殊身上发出极盛的红色光芒，光芒往周边而去。所过之处，微风拂过，麦田里的麦子被红色光芒包裹，仿佛下一秒就能将其拦腰斩断。
曼殊心神一念，往麦子根部斩去。
噗嗤~噗嗤~
一片片裹着红光的麦子应声而倒。
刚才还弯着腰的沉甸甸的麦子这会儿正躺倒在地。
老人微微点头。
曼殊惊喜地睁开眼睛，她成功了。
她看着被自己清气外放直接割断的麦子激动不已，就这么一次就直接割断了至少一半的麦子，只要清气足够，随时都可收割完成。
曼殊站起来想夸赞云泽，却一个趔俎，差点摔倒，还好云泽手疾眼快扶了一把。
“还好吗？”云泽担忧道。
“没事，只是清气枯竭”曼殊顺着云泽的力道，坐在田埂上。
“哥哥，接下来就看你的了，你体内清气磅礴，定能一次成功”曼殊对蹲下来的云泽道。
云泽点点头：“放心，定会如你所愿”。
说罢，云泽如刚才曼殊的姿势那般闭目打坐。
“咦”
曼殊瞬间警惕地转向旁边老人，身体悄悄做出防备姿态:“前辈可是想说什么”。
“小姑娘别那么敏感，我只是见这个小朋友有些奇特，惊叹一声罢了”
老人慢条斯理地说。
曼殊敛了敛眸道：“我哥哥奇特？还请前辈直言。”
老人瞥了一眼曼殊：“那是小姑娘你的兄长，他的奇特之处你还来问老头子我这个外人？”
曼殊一噎。
她当然知道，她试探老人是否探清了云泽的底。
没想到老人不按常理出牌。
不过，老人应该没看出什么，不然他不会这么淡定，毕竟云泽是这世间从未出现过的物种。
曼殊安心了。
“我与哥哥是兄妹，并非一体，自是各有不同，前辈刚才说的奇特我不曾了解，所以才有此一问，前辈若不想说，小女子不再追问便是”。
老人没回答曼殊，而是饶有兴趣地盯着云泽。
云泽听不见曼殊和老人的对话，他就静静坐在那，身在这里，心神却不知在何处畅游。
突然
青色的光芒从云泽体内爆发出来，瞬间向周边蔓延，几个呼吸间，青色清气就已经将完完整整的麦田包裹。
轰！
麦田麦子轰然倒塌。
但这还没结束。
麦田里的麦穗如滚雪球一样，滚做一团团，一团又并一团。
眨眼间，麦田里的麦穗整整齐齐地拜摆放在田埂上，麦粒全部堆起来，远看像一座山。
不过须夷，田埂上的麦穗和麦粒统统消失不见。
曼殊一看，哪里是消失了，分明是全部堆放在仓库里了。
她睁大了眼睛，云泽比她以为的还要聪明，天赋还要高。
她以为他至少需要半日来领悟清气外放这个技能，却不想就这么一个时辰不到就做到了。
看来假哥哥要变真哥哥了。
这么好的苗子，可得把他永远留在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