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第十章你是谁
在进入口中之前，曼殊当机立断，将红绫使出变长，围绕这生物的嘴捆了一圈。
这家伙头太大，红绫差点没围住，曼殊拉着剩下的短短一节红绫，使出全劲一拉。
嗯？
没动
再一拉
它的嘴还是没有闭上。
曼殊无奈，终归是他们太渺小，差距太大了，根本撼动不了它。
于是只能拉着绛川往旁边一荡，逃离它的大嘴，眼见曼殊又从它嘴里逃脱，故技重施，翻滚自己的身体。
海水被它搅得翻浪滔滔，海面上也不平静，浪潮涌动，一浪一浪的海水翻滚上天，遮蔽天空，天上电闪雷鸣，轰轰作响，闪电劈下，如裂天裂地，雷声震震，贯耳不绝。
海水翻滚上天又落下，与雷电交织动作，宛如末日来临。
曼殊和绛川在海底看不见海上的恐怖场景，但他们的处境更是艰难，两人只感觉他们所在的空间被扭曲，天旋地转，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形，只能随波逐流。
为了不分散，曼殊将红绫的一端把自己与绛川捆得紧紧的，另一端同样锁紧它的头，它翻带动他们滚，像旋转的风车叶，始终奈何不了对方。
两方僵持不下，只能一遍遍翻滚，一遍遍重复，曼殊和绛川已经记不清已经过了多长时间，他们只知五脏六腑快要移位了。只怕它没有累死，他们也快内府破裂而死。
绛川头昏脑涨间看到了大家伙身上的红点，才想起这是自己刚才射下的花蕊。于是示意曼殊，曼殊看过去顿时明白了绛川的想法。
绛川召回钉在大家伙身上的花蕊针，大家伙吃痛，更是在海里搅起一阵漩涡。
就是这个时候！
曼殊放开困在大家伙身上的红绫，转而缠上绛川召唤出来的花蕊，一阵用力将它们送出海底。
红绫缠着花蕊直奔海滩，花蕊锋利的尖端猛地扎入沙滩里，越扎越深，连带红绫也没入一大截在海滩内。
海里的曼殊拉了拉红绫，感受到了坚实着力的依靠，立马揽过绛川，在大家伙翻滚肚皮朝上时往海面飞去。
过了大概一瞬，曼殊与绛川终于回到了岸边。
只是还没等松口气，他们只感觉头顶被什么覆盖。
两人僵硬了下，对视一眼，同时抬头看去，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已经看不见天了。
在他们头顶的正是海底那个大家伙。
大家伙身体两边居然有一对翅膀，银白流光，若垂天之云，随意扇动一次都能引起异像。
天空本已停歇的雷电又再次响彻云霄。闪电劈下，大家伙完全不受影响，反而在雷电中沐浴。
雷电成了它的助力。
曼殊和绛川本不想再与这家伙纠缠，但它堵住了他们可以离开的那条裂缝，他们离不开了。
大家伙像是很满意自己制造出来的惊天动地的景象，在雷电最盛时，披着一身雷电往这边撞来。
“靠，这是想让我们天打雷劈啊”
绛川爆了粗口，他们之间的恩怨不至于遭天谴吧。打架就打架，干什么还人身攻击。
曼殊却没心情管绛川的吐槽。他们的处境很糟糕，唯一的出路是那条裂缝。
“我去吸引它的注意力，你趁机去裂缝那儿”曼殊对绛川喊出这话，就迎上铺天而来的大家伙。
“我”
绛川还想要不他去吸引注意力，曼殊就迎上去了。但也不敢耽搁，立刻按曼殊说得做。
曼殊将红绫舞得威风八面，但实际憋屈极了，一面要防止被雷电劈，一面又要面对大家伙快如闪电的速度。没想到陆地上它也能这么厉害。
大家伙体型虽大，但却非常敏捷，一会儿从左边攻击，一会儿又飞上面去了，像在逗孩子一样。
曼殊控制吞天珠，在海底经过那么长时间的打斗，已经消耗她大部分的清气，如今握着红绫的手纵然攻击得快如残影，也有点力不从心了，逐渐落入下风。
一不注意，被大家伙羽翼扫到，立刻倒飞出去，飞出几百米才止住身形。
曼殊摸了摸胸口，还好还好，来之前穿了族长送的赤纱衣，不然真要去见逝去的老祖宗了。
绛川见曼殊落败，放弃找时机接近裂缝，飞过去化作一朵巨大的曼珠沙华。
不就是比大吗，搞得好像谁没有似的。
曼珠沙华飞速变大，到最后能罩住大家伙的一个头，曼珠沙华看着脆弱，却身坚体强，与大家伙硬碰硬，两方灵力对撞。
“轰”
“轰隆隆隆”
对撞声震耳欲聋，余音不绝。
绛川撞得头冒金星，这大家伙的头也太坚硬了。
大家伙也有点踉跄，翅膀慌忙扑闪了一下。
看来这个撞击也给它造成了影响。
曼殊趁此机会让红绫缚住大家伙羽翼，操控吞天珠，释放吞天珠内灵泽的重力和惯性将大家伙拉下来。
“走，离开这里”曼殊大声对绛川道。
随即利用反震之力把吞天珠一把扔了过去。
“啊，曼殊？！”绛川猝不及防，只感觉被吞天珠一击中腹部，化作一溜烟，裹挟带着离开，只来得及最后看一眼曼殊，便瞬间弹出了裂缝。
曼殊见绛川出了裂缝才松了一口气。
突然一阵危险的气息传来。
曼殊抬头一看。
哦豁！
这下这大家伙是真生气了，身子都变粉了，眼珠瞪得都快撑破眼皮了，大牙龇得可以吞掉这方空间。
无法了，她身体里的清气已经耗得不剩什么了，破罐子破摔吧。
趁大家伙没反应过来之际。一股脑把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扔过去。
身上挂的，空间里放着的，统统扔了。
大家伙看都没看曼殊扔过来的东西，一口吞下。
一大堆没用玩意儿，该在罂城整点毒药的。
可惜，失策了。
曼殊一边想一边趁大家伙吞噬之际，飞向裂缝。
但大家伙很快反应过来，直接向下俯冲，翅膀一个水击，瞬间浪起千层，将曼殊硬生生从空中击下。曼殊狼狈地从海里冒出头，就与大家伙来了个面对面。
曼殊心都停了一瞬！
太近了，近到看见大家伙的头，都得仰望九十度，近到大家伙的嘴像无边的黑洞，曼殊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心中感叹无处可逃。
刚准备放杀手锏，眼前的大家伙消失了。立马往背后一看，还是没有。
“”
消失了？
去哪儿了？
曼殊疑惑转头。
“嘶~”
曼殊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
他站在海面上，一身水纹青衣随着微风微微飘扬，肌肤较之瑶芳梨花还胜三分。
丹朱薄唇，鼻梁高挺；波湛横眸，眼若星辰；眉似双峰，青丝作缎，如天上月，石中玉。
他的身姿挺拔，列松如翠，看起来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曼殊从记忆中翻出美人榜七美的样子，与他比照了一番，发现没有任何一人能与之相比。
哪怕是她自己。
不仅是他容貌惊人，更是他周身散发着的一种孤寂感，似乎独立于这个世界上，无从追溯来处，也无所依托未来。
但却受这个世界的喜爱与眷顾，深然的孤寂下也有着对世间的憧憬。
曼殊虽然被此仙颜冲击，却也没忘记危险。
她现在得冷静，不能动。
她猜测他就是刚才的大家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能变成人。
不知何时电闪雷鸣不见了，海水也平静下来。海上只剩曼殊细小的呼吸声。
直到他低头捕捉到到她，对视的一瞬，她瞬间理解“一眸春水照人寒”的意义了。
眼神似水，却无任何情绪，反而反照己身，看到自己最害怕的样子，只叫人寒意顿生。
曼殊还是没动，也没说话，就仰着头定定地望着他。
他也没有移开视线，直直看进曼殊眼底。
就这样一人站在海面上，一人只露半身，漂浮在海中，一低首，一抬头，两两对望不言。
许久，他开口，声音清冽：“你是谁？”
曼殊敛眸不语，正在心中计较怎么回答才能保住一条性命时，他的声音又响起。
她望去，他提手抚额，似乎正在烦恼：“我又是谁？”
？？？
你是谁你自己不清楚吗？
我怎么知道。
曼殊心里想着，还是不语。
“这是哪里？”他似乎也不需要曼殊马上回答，又问了一个问题。
曼殊无语了，他是谁他自己不知道，他的地盘他也不知道是哪儿，这怕不是被打傻了。她被打得更惨，她还没傻呢，他就
等等，被打傻？
曼殊突然想起刚才她往他嘴里狂扔的一堆东西，有些什么来着？腰间的香囊，玉带流苏，还有从花茎空间里薅出来的大哥给的解毒丹，二姐给的失忆球。
失忆球？！
曼殊看了眼目露茫然的他。
二姐的失忆球这么厉害吗？
她这里还有好多，要不要再给他吃一个，趁此机会逃脱？
不行不行，他只是失忆，又不是真傻，怎么可能随便吃别人的东西。
曼殊脑子里冒出的坏主意又收回去了。
那该怎么办？
他独自茫然了一会儿，又将目光转向了曼殊，这次他坚定了许多，仿佛不得答案誓不罢休。
“我是谁”他问。
这里只有他们两人，他只有找她寻求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