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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杭州擒贼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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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鸨儿走了进来,对朱元璋说道:“洪爷,实在对不起,你这一关差点就过去了,实在可惜。没关系,明天继续努力。”

    吴王大大方方地说:“胡嬷嬷,小事一桩,没有关系,区区一百万两算不了什么!我明天继续努力,明天不成有后天,有志者事竟成,不管花多少银子,我都要闯过这一关!”

    “对,男子汉是应该有这么点志气。我就是喜欢有志气的男人。”胡嬷嬷掏出手绢揩了一下嘴巴说道,“那就请洪爷回后堂休息吧,明天请早。”

    刘伯温走到朱元璋跟前来说道:“胡嬷嬷,不忙,我们还有点事。刚才小姐发话了,我们洪爷是第一个和她下和棋的人,小姐可以满足我们一个不使小姐为难的愿望,现在我们正有一个这样的愿望,请嬷嬷帮我们通报一下。”

    鸨儿看着刘伯温问道:“什么愿望?”

    刘伯温从袖中取出苏家庄遗址上捡到的那张“送别图”,递给鸨儿说道:“我这儿有一幅画,据说是李清照的送别图,不知真伪,听说小姐是一个多才多艺的古董鉴赏家,最好是我们主仆二人能当面听听小姐对这幅古画的评价,这幅画我们可是花一百万两银子才买到的。”

    鸨儿问道:“哦,我忘了请教先生贵姓?”

    朱元璋大大咧咧地说:“姓刘,他是我的账房先生和师爷,你叫他刘先生好啦。”

    鸨儿说道:“刘先生,不是我拨你的面子,上次一个富商也是请小姐鉴别一幅古画,出银五百两,小姐连画看都不看,就给他扔出窗外去了。我们的娇娇姑娘就这么高傲。”

    刘伯温道:“这好办,那些不值钱赝品,谁愿意给他鉴定?我再教嬷嬷一个法儿,如果小姐不给我们鉴定画,你就拿着画在她眼睛上方画圆圈,嘴里念道:‘燕燕于飞,差池其羽’,连念三遍,她就会看画了。”

    鸨儿不相信地问道:“这行吗?这是什么意思?”

    刘伯温走到鸨儿跟前神秘地说:“嬷嬷,实话对你说吧,这是一个崂山道士专门教我的,是迷惑姑娘的咒语。再烈性的姑娘听到了这个咒语都会服服贴贴听指挥。今天我只告诉你一人,你千万不可乱用,你去对娇娇姑娘念三遍,她就会听话的。这是个秘密,不可外传他人。”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去试试。这个咒语是怎么念的?燕燕——?”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刘伯温反复教了数遍,这个狡猾的老鸨就是记不住。

    刘伯温马上掏出一张两千两的银票,放在鸨儿手上,她一下就记住了。她就准备走了,吴王叮咛道:“千万记住咒语,不要忘记了。”

    鸨儿出了门低声说道:“只要银子给足了,十句我也记得住,不就是‘燕燕于飞,差池其羽’八个字嘛。你不给银子,谁会给你跑路?”

    朱元璋见周围没人,才忍俊不禁地笑道:“先生,你真会编故事,我刚才差点笑出声来。”

    刘伯温也笑道:“有这么一句话,对骗子实施欺骗是倍加痛快的事。”

    刘伯温说完,二人都笑起来。

    且说鸨儿一边默念着“咒语”一边向苏娇娇姑娘的住房走去。进了一个房间,只见一个绝色的姑娘靠在桌子边垂泪,姑娘约十八九岁,身穿淡翠色衣,外套紫罗兰褂,云鬓朱颜,面如梨花带雨,发似芍药笼烟。鸨儿一进来就唠唠叨叨地说:“娇娇,怎么你一个人又在流泪,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凡事要想开点,注意保重身体,自己的身子骨要紧。小月呢?这丫头又跑到哪里去了,不好好侍俸小姐,跑在哪里去了?”

    娇娇姑娘道:“我让她去给我买两斤鲜杭菊花去,我在家里爱用菊花熬水洗澡。”

    “对,杭菊熬水洗澡,好好!你给我说嘛,我的儿,我明天让人去买他一百来斤,你爱怎么洗就洗吧!她是你的贴身丫头,别叫她到处跑,她出去了你身边就没人服侍你了。”鸨儿说道。

    “是监视我吧?什么服侍呵!”小姐说道。

    “娇娇,你别说得这么难听嘛!自从你来到我们映月楼,我何尝亏待过你?好吃、好穿、好住,哪一点对不起你?”

    “我是好人家的子女,大户人家,书香门第的女儿,你们凭什么把我弄到这里来,那个蒋英恶贼,杀我全家三十余口,我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我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以消我心头之恨。你和他俩串通一气,把我弄到这个地方来,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联合起来害我?为什么?明确地告诉你,你们的总后台张士诚不过是个草莽之辈,蒋英不过是个土匪、流寇、流氓,你们做这些伤天害理之事,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胡鸨儿被骂得满腔怒火,本来她想发做的,要是其他的姑娘,她早叫人把她痛打一顿,饿她几天,但是她一手拿画,一手触到了刚才的银票,马上怒火消了一半。因为自从娇娇来到了映月楼,映月楼的生意马上好起来,每天白银就像流水一样哗哗地流进映月楼,一个苏娇娇的收入就可以抵她现在百多个姑娘的收入的十多倍、二十倍、三十倍,特别是今天突然来了一个财神爷,挥金如土的财神爷,仅仅是下了一盘棋,她就纯赚了一百多万两银子,在这个骨节眼上,这个苏娇娇是万万不可得罪的,她苏娇娇就是摇钱树,她要充分地利用这个摇钱树,紧紧地拴住这位洪公子,狠狠地赚他几百万两银子,甚至争取赚他上千万两,这位洪公子不是说了吗?他要一直坚持下去,直到把这个娇娇姑娘弄到手才肯罢休,现在才刚开始,这个娇娇是万万不可得罪的,看在银子的份上,一定要安慰、安抚好这个娇娇姑娘,想到这里,这个狡猾的鸨儿立刻换了一副面孔说道:“哎呀,我的儿哩,你是完全错怪我了,我对你的遭遇是一概不知情的,我也是上了蒋英这个坏家伙的当,当初他把你送到我映月楼来,我是花了五百万两银子买你下来的,现在害得我血本无归,早知是这样,鬼才花这么多钱买你。现在事已至此,娇娇你也想开点,只要你在我这里再坚持十天半月,再和这位洪公子周旋一段时间,让我在他身上赚回我的投资,我会替你想办法,让你离开映月楼。”

    娇娇听了说道:“你说的话当真?”

    “绝对当真。虽然这里是烟花之地,我们说话也是一言九鼎的。好,你别哭了,我的好女儿,你嬷嬷我心也是肉长的,我一见你这么一哭,我的心也不好受。快,别孩子气了,我们还是谈正事吧,你答应的满足洪公子的一个要求,他让你帮他鉴别一幅画,看是不是前朝有个女画家李什么照的真迹,你就给他看一下,是真是假随你说,哄他掏几万两银子的鉴赏费来。”

    “什么俗物,我从来没听说过前朝有什么女画家,快拿开,不要拿那些俗不可耐的东西来弄脏了我的手。再说,我也不会鉴赏什么古画!”苏娇娇气愤的说。

    鸨儿见娇娇气消了很多,但还是不肯接画,她也没办法,她忽然想起那位刘先生教她“咒语”,就把画卷在娇娇头上绕了几圈,口中念道:“燕燕于飞——”可是下面是什么经刚才娇娇这么一闹,下句早忘光了,娇娇生气地说:“干什么,快拿起走,不然我给你撕了!”

    鸨儿无法,只得转身走了,她走了几步,猛然想起下句,她边走边反复地说:“燕燕于飞,差池其羽……”

    苏娇娇听了,心中一惊,一个鸨儿何以知此二句诗,娇娇觉得蹊跷,忙叫住鸨儿:“嬷嬷,你回来。”

    鸨儿一见,就转身回到娇娇身边,嘴里还在念着“咒语”。

    苏娇娇见了说道:“别念了,把你的画给我看一下。”

    鸨儿见了心中暗暗寻思:“这个咒语还真灵,才念几遍,她就被迷住了!”

    鸨儿把画递给娇娇,娇娇打开画卷,连她自己也惊呆了,苏家万物被劫毁,怎么这幅画会流传到杭州城来。莫非……

    娇娇看了好一阵,一大滴眼泪落在纸上,她赶紧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平淡地问道:“这幅画是哪来的?”

    “就是那位洪公子和那个刘师爷带来的。那个师爷说这幅是他们花了一百万两银子买来的,这么一幅画就值一百万两?那些有钱人真是挥金如土呵。这画是真迹吗?”鸨儿吞了一口唾液,睁大双眼问道。

    “是真迹,宋朝词人李清照的真迹。他们人呢?”娇娇问道。

    鸨儿见娇娇高兴起来,就回答道:“他们二人,还有四个五大三粗的保镖,都在大厅楼上雅间等你的消息。他们要求要当面听一下你的鉴定。”

    苏娇娇听了叹了一口气说:“既然人家花了一百万两银子来下了一局和棋,那就只让洪、刘二人进来我给他们鉴定一下吧。”

    “不过,他并没有下赢你,第一关他并没有闯过,明天还得让他从头过关,他已经包了明天的标,我还要让她掏一百万两银子出来,我们争取第一关就要叫他掏五百万两银子出来。”鸨儿兴奋地说。

    “你的心真够狠的。一个人不可太贪心。”娇娇冷冷地说。

    “这就叫见猪不整三分罪。我这也是为你早日凑够赎身银子,我的儿!早日还你自由身。”鸨儿假惺惺地说。

    “快去吧,别让人家等乆了。”娇娇说道。

    鸨儿高高兴兴地走出门去,她走了几步,回头扁了一下嘴说:“你就去痴心妄想去盼望你的自由吧!蠢蛋。‘进了映月楼,活着别想走。’到时候老娘自有办法对付你。哼,连你这么个丫头都对付不了,我还怎么在杭州码头上混吗?”

    鸨儿来到八号雅间,一屁股就坐在椅子上,把脚上的鞋子也脱了,两脚盘在椅子上,两只手直捶大腿,口中嚷道:“哎呀,这一趟跑得我真是腰酸背疼,比走一天路还累。这个娇娇姑娘脾气死犟,好歹就是不愿给你们鉴定,还骂得我狗血喷头,说什么不该拿那些俗不可耐的东西去干扰她,我跟她解释了半天,说这是大都来的洪公子花了一百万两买来的古董、名画,她都不瞧一下。我把刘先生的咒语念了一百遍都不管用,我好说歹说,好话说了几箩筐,都不管用。最后我说,洪公子是朝廷里吏部尚书洪大人的公子,这次来杭州就是来收买我们映月楼的,洪公子财大气粗,有的是银子,一旦收购成功,我们都在洪公子手下混饭吃,你得罪了他,今后有你的活路吗?我这么一吓唬,她才同意鉴定。哎,我喝点茶,口我都说干了。……”

    这个老鸨儿不断给自己表功,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苏姑娘对画的评价怎么说?是真品还是赝品?”朱元璋问道。

    “我们娇娇说了:这幅画既然买价是一百万两,鉴定费起码要十万两,一分也不能少。”鸨儿一边捶腿一边说,“哎呀,我这腿怎么回事?抽筋了,好疼呀!我都下不了地啦!”

    吴王听了,差点笑出声来,他说:“十万两,小事一桩,给!请嬷嬷在前面带路。”

    刘伯温把一张十万两的银票递到鸨儿手上,她把银票揣入怀中,一下从椅子上把脚伸到鞋里,蹭好鞋子,站起来,大腿也不疼,小腿也不抽筋了。刘伯温笑道:“银子这东西真是好东西,包医各种疑难杂症!”

    鸨儿说道:“洪爷的事,就算我跑断了腿,我也乐意。娇娇说了,只叫洪、刘二位爷进去,其他的人在这里等一下。”

    “好,你们四位就在这里等一会,我想在这个楼里的安全,嬷嬷会负责的。”吴王对其他四个人说道。

    “这一点请洪爷大放宽心,你们也不打听打听,这楼的主人是谁,谁吃了豹子胆,敢在我这里兴风作浪?”鸨儿拍着胸膛,底气十足地说道,“那他是活得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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