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张三丰3
十个伤员被带到麦场中央，一个个惶恐不安，元龙指着汪烂龙对大家说：“你们睁大眼睛看清楚，这就是你们那个不可一世的汪烂龙，他已经被我挑断脚手筋啦，转眼就成活死人，那边就是你们十八个同伙，他们可没有你们那么好的运气，你们都是十恶不赦的坏人，本该将你们一起杀死，但佛祖有好生之德，所以现在放你们一条生路。”
十个人一听说要放他们走，赶快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地道：“谢谢大爷不杀之恩，谢谢大爷不杀之恩，今后我们再也不干这种伤天害理之事了。”
元龙和尚忙说道：“你们先别忙谢我，我还没说完呢！为了让你们长点记性，永远记住这今晚的教训，好改恶从善，你们必须留下一个信物。”
“什么信物？”众人低声地说。
“就是一只耳朵或鼻子或手，如果不愿者，就留下头。”元龙和尚说道。
本来大家觉得放他们走，一个个都很高兴。但一听说要他们长记性，留下一件信物，个个都吓得面面相觑。都哀求道：“大爷，我们都记住了今天的教训，即使打死我们，我们再也不敢干这偷牛的事了，请大爷饶了我们吧！”
其中一个人大声说道：“大爷，我们愿意立功来赎我们的罪过，我们愿意告诉汪烂龙的秘密老窝点，那里有很多财物，我们带领大家去取，取来向全村人民赎罪。请大爷别让我们留信物了。”
“对，我们愿意立功赎罪。请大爷放心，别让我们留信物了。”其他的人也哀求道。
元龙想了一下，一件事不可作得过分，既然他们愿意洗心革面，不如网开一面，看他们的表现再说。于是他转身对村长说：“村长，你派十多个人把十八具尸体扒光衣服，连夜拉到大河里去喂鱼，把村子打扫干净，再派几个村民和我们一道去捣匪巢。我们看一下他们赎罪的表现，如果好就不留信物了。”
村长道：“师父你放心去吧！村里一切由我处理，汉水离我们村只有半里路，你们回来时我把一切都处理好，等你们胜利归来。”
元龙弟兄和六个年轻村民一道，押着十个俘虏，带足火把出村走了百步远，路边车夫已跑光了，就由四个村民来赶牛车，七人押着俘虏坐在车上，一起向贼窝走去。车子足足走了近一个时辰，来到一个山沟，几弯几拐，前面出现一片大瓦房，车子来到一个大门口，元龙吩咐一个俘虏叫门：“贺三娃，快开门，我们回来了。”
不一会儿，一个人瓮声瓮气的人回答：“你，你等等，就来了。”
门开了，邓愈和茅成上前一把拧住贺三娃的胳膊，茅成把宝剑架在他颈子上，用一根绳子将他捆了，向里走，还有三个人在床上睡大觉都一起捉了。元龙看了一下这个贼窝，东西不少，就转身对俘虏们说：“你们自己看看，你们抢了穷人这么多东西，要抢你们去抢财主，贪官污吏，土豪劣绅们，我们管都不管，要抢穷人们的耕牛，那不行！你们回河南以后，向你们的同伙传达一下‘梁州大侠’的口喻：谁要穷人们没活路，我就先让他们没活路，谁要穷人没饭吃，我叫先叫他们有饭吃不成，谁人胆敢再来抢牛，我就把他们都变成‘汪烂龙’。这个房子是谁的？”
贺三娃回答说：“这儿原住着十来户人，被我们赶走了，这房子是老百姓的。这囤里的谷子还有五头牛也是老百姓的。”
元龙和尚走到守库的四个人跟前说道：“你们四个人需要补一下课。”
说罢就从腰里抽出宝剑，迅速地割下四个人右边的耳朵说道：“你们四个人是不能饶恕的。”
元龙和尚从怀里掏出药瓶，撒了些药粉在伤口上说道：“好啦，将十四个人全部放掉。”
十四个人得了性命，出了门连夜狂逃而去。
元龙和尚令大家把里边的物品全部搬上车，但谷堆没动，共得银子三千两，绸缎十二匹，还有些布匹和衣物，牛十只，牛肉一车，又留下五头牛，其他东西全部搬走。
回到太平村，天已大亮，村长见他们满载而归，心里十分高兴。元龙把所有物资连同大车一起交给村长，众人就去洗脸。忙碌了整整一夜，他们洗了脸，吃了些东西，七人就睡觉去了。
今天，太平村就像过节似的喜气洋洋，家家户户不但分到了牛肉，还根据各家原来被抢牛过程中损失的多少，分了牛、分了银子、布匹、衣物。
村北的一家曾一夜被抢三头牛，家里生活很困难，这次分了两头牛，五十两银子，十斤牛肉，一丈绸子和一些衣物，老两口子带上儿孙到村长家，给村长和元龙等人磕头，村长和夫人赶快拦阻，说：“众英雄劳累了一夜，现在正在睡觉，你们别打搅他们。”
老头和老太太哀求村长：“村长，我不打扰他们，我们只看他们一眼就走，只看一眼。”
村长没法，只好让他们看了一眼，老头老太太马上跪在地上磕头，村长忙嘘了一声道：“你们别出声，快走吧！”
老头老太太站起来作了个揖道：“他们是大好人，求佛祖保佑他们长命百岁！”
老头老太太临走时还特地关照村长和夫人：“村长，一定把他们生活安排好，不要亏待了他们，没有粮食我叫儿子给你们送一口袋来。牛肉我们不吃了，也让儿子送过来留给英雄们吃吧。”
“不用了，你还是留给自己吃吧！我已经给他们留啦。”村长回答道。
黄昏时分，众人才醒来，村长专派了两个人来侍候七人，他们一醒，马上就有人端来洗脸水，洗完脸，村长也进来和大家一起拉家常。村长心有疑虑地问元龙道：“师父，这件事官府追究起来怎么回答呢？”
元龙洗完脸说道：“你放心，自古以来民不告，官不究。首先，抢匪他们是不敢去告的，官府正想抓他们，他们去告不等于自投罗网吗？其次就是他们自己人去告，你们有人去告吗？”
“我们的人当然不会去告的。”村长回道。
“对了，没有人去告，官府管什么？对了，万一官府来问，你们来个‘一问三不知’，就说是抢匪自己分赃不平，发生内讧，在你们麦场上打架，就这么简单，你在村上开会时给大家讲一下，叫大家保密，统一口径。就这样吧，这样的事，谁也不会来管的，再说，你们这里山高皇帝远，那些抢匪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吃个哑巴亏算了。”元龙说完村长放心地出门去了。
第二天，村里组织了一个一百人的护村队，要求元龙等人给他们传授些武功，元龙欣然同意，就亲自教他们巢湖教渔民那套“简易洪拳”，其他的邓愈等人就参加辅导，三天功夫村民就教会了。他们白天晚上，村里有个巡逻，严防匪徒来报复。
第四天上汪烂龙五人也几乎同时死去，村民们把他们向汉水里一扔，就了事。五天过后，元龙见没有动静，估计抢匪果然不敢再来，连湖北省境内也安静了不少。第六天清晨，七人准备离村上武当山，他们每人给十两银子的生活住宿费，村长坚决不收，反而作了十多个大饼，要他们带在路上吃。村长按每人二十两的标准给大家作辛苦费，大家坚决不收。两下都不相让，最后邓愈说：“大哥，干脆你收下，给他们在皇觉寺的功德薄上写下一百四十两的功德，给菩萨修庙用。”这样双方都高兴地答应了。
村民们见七人要离村，全村男女老少倾巢而出，送出村外五里，双方依依不舍，七人含泪告别而去。
十多年后，村民才知道：当年为他们杀匪的小和尚，就是当今的皇帝，全村更是感到高兴和荣耀，到处炫耀皇上当年在村里的英雄事迹，并将太平村改为“皇平村”，用很大一块石碑在当年的打麦场边，书写上皇平村三字，意为当年皇上在这里为他们平定了抢匪。至今这个村子还在汉水边。
七人沿着汉水往上走，吴复对元龙边走边说：“大哥，和你在一起真有意思，我也跟大家一起作了一次英雄，我这个黑蝙蝠当年幸喜没有偷穷人的东西。”
元龙和尚道：“这就叫‘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偷有钱的救济百姓的人叫侠，为自己私利偷东西的人叫贼或盗。你们今后跟大哥好好干，争取作更大的英雄。当今最大的盗匪是元鞑子，他们抢了我们的江山，盗了我们的河山，我们将来就是赶走国贼、国匪，我们现在就是在作这方面的准备，为将来举事。你以后不要去作贼，可以去作侠。记住了？”
吴复回答道：“记住了，大哥。”
七人仅用了一天的工夫，就到达谷城。他们谷城住了一夜，第二天继续向西走，在一个叫小店的地方开始爬山，仅用半天功夫，就来到紫宵宫，见到了一位年长的道士，元龙和尚走上前去，恭敬地行了一个举手礼：“大师，贫僧来自安徽濠州皇觉寺，奉师父洪法大师之命，前来向三丰祖师请安，并有书信一封在此，小僧年幼无知，不知如何投递，请大师指点。另有一封交周颠师叔的，也不知如何投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