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人去楼空
没了叶生,安如和林惠兮也不会骑马,后面还有追兵,真撕破了脸,程平就不再管什么光天化日不光天化日的了。
死总也要个有垫背的才是。
高启冲着安如吼道:“抱住马。”
安如还在愣神,以她生平,对于这样的状况还是不太能接受。
林惠兮皱眉,冲着人道:“想不想活了,俯下身,抱住马头,夹紧腿。”
安如只能听着话照做,其实她现在在做什么她都不是很明白。
高启看了林惠兮一眼,想了想对她说:“你也试着拉拉缰绳,错过这一遭,我教你骑马。”
林惠兮没有说话,高启也不在意,提着马鞭狠狠在安如的马上抽了一下,身侧的马飞奔而出。
……
赵修和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么危急的时刻,自己还是无比地想去找她。
不,或许在时昨晚听过尹知渡的话之后,就非常的想要去看她。
策马在闹市,不知道惊了多少人,也不知道解决了从中间窜出来的多少人,这淮柳河岸的姑娘悄悄探出头,一眼便瞧见了马上英姿卓越的少年公子。
香帕不知道洒了多少,却只见着人经过后离开,最终到了巷尾的往生堂。
提脚踹门,什么礼仪之道全部都顾不上,当做看不见大夫漆黑的脸色,边走边问:“人呢?”
大夫显然是不太会忘了这么出色的人物,一边拦着一边道:“人刚走,赔钱。”
赵修和到了房门口,伸手推开四周空荡荡的门终于停下。
看向了一旁拿着扁担的伙计问:“什么时候走的?”
大夫拿着一个算盘不停地拨,脸上也没有好气:“天刚亮,你们每一次来是不是都要拆老夫的门?”
赵修和不知道是什么心情,纵然是早已经猜到,但还是为宋安时的狠心而抿了抿唇。
不去理会旁人,他自己走进门内,也发现房间还未收拾,显然这些小伙计还未腾出空来。
空荡荡的房间一如他此刻,心里空落落的,一点点微弱的恨意,一点点微弱的委屈,一点点微弱的挫败。
他少年得意,却不想此时如此失意。
他看着桌上留下的一支卦签,一直没有动作。
大夫精明的眼睛一转,还知道说风凉话:“你要是现在去追也还追的上,不过,这女人嘛……”
奚落的话还没有说完,大夫看到刚才被踢得有些晃动的门,彻底被人从外面踩开。
赵修和再最后扫过一眼,拿起桌上留下的卦签,扔了一块银子,几个转身跳上墙头往码头的方向走了。
饶是大夫在后面追着说别跑也没有用,冲进来的官兵看到赵修和离去的背影也不再药房多做纠缠,继续出门去追捕。
等到赵修和赶到码头的时候发现林惠兮正死死拉住安如的手,安如挣扎着想要往前面跑,而高启则护着两人不受伤害。
等远远看到赵修和的背影,高启高声道:“大人,上船。”
赵修和也不含糊,利落地解决掉跟来的几个人,,一跃进入被包围的马头,利索地拉着林惠兮上船,林惠兮则不顾反抗的安如,将她推上船,开始帮人解开绳子。
不愧是海上霸主沈家,几乎是赵修和刚刚上船,已经有人开始指挥着船往京城的方向驶去,林惠兮看见还在码头上的高启,忍不住道:“快上来。”
她好像看见高启回头笑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个什么东西,扔在众人之中,众人吓了一跳,最后才反应过来不过是鞭炮,高启则借着这会的小骚乱起身一跃,飞上甲板。
码头上的人面面相觑。
等到程平带着弓箭手来码头上时,赵修和的船早已离开,只留下脸色阴沉难看的程平不知道在想什么。
孟州今天一大早可谓是人仰马翻,这么多官兵出动,许多人家都关紧了房门,生害怕发生什么事情。
码头边上的茶楼二层窗户大开,尹知渡看着越开越远的船赞叹:“不愧是永安侯世子。”
“这么一大会,就能把孟州搅得天翻地覆。”
宋安时脸色苍白地看着远方,不想说话,其实也没有多少精神说话。
尹知渡看了她一眼,伸手替她系好身上的薄披风,按理说六七月份并不是什么寒凉时节,但偏偏宋安时现在受不得一点风。
尹知渡看见宋安时的眼睛几乎都快要长在上面,忍不住道:“怎么你和他见面,回回都要重伤?你看看你现在的脸色,别说他想做什么了,我看你自己也活不了多久。”
宋安时伸手推掉尹知渡想要系带的双手,缓缓勾着嘴角,却感觉不到一丝开心,她好像向来如此。
“师兄怎么不说是每次和你见完面,我就这般德行。”
尹知渡噎住,停顿半晌道:“他刚才看着好像是去找你的?你给他留了什么?”
宋安时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他要回去成亲相看了,我能留什么?后会无期罢了。”
尹知渡总觉得自己为这个师妹的感情生活操碎了心,他问:“师兄是害怕你伤心伤情,情深不寿的道理还需要别人教你?”
宋安时转回头不再去看远方要被山峦遮住的大船,闻言抬起茶杯放在手里,也不喝,只作温热。
“他那么骄傲的人,不会找我第二次,师兄害怕什么?”
宋安时不耐烦每次尹知渡都拿着赵修和和她的事情唧唧歪歪,随意看了眼外面,却发现一个眼熟的人问:“诶,你看看,那个人像不像刘潜?”
尹知渡顺着宋安时的目光看过去,装傻:“我又不认识什么刘潜。”
宋安时不买账:“私矿都是你的,你恐怕早就把孟州官场摸透了罢,这么想来,上次你来孟州的时候竟然还能装作谁也不认识。”
尹知渡知道宋安时到底想问什么,摇了摇头道:“他和我没什么关系。”
宋安时挑眉:“那这个人到是有些意思,总会在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做些很有意思的事情。”
宋安时两人看着刘潜一身常服,似乎有意隐蔽自己,他的目光自然也朝向码头,站立了半刻,等到船完全看不见之后,这人才像是舒了一口气。
随后转身看了眼周边,很是谨慎地离开了。
宋安时一边看着这情景一边敲着窗户,看见自己光秃秃的手腕,总觉得有些不习惯,那三枚铜钱她实在带了许久,都已经习惯了。
“你说,孙思回这件事,程平和叶生都逃不脱干系,却偏偏没听说过什么刘潜的话,这个人是不是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