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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酒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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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着刚到手的一沓红票子,梁再冰不由感慨,干这行来钱是真快啊!当然还是有梁缘在不用医药费的情况,不然干一次休半年,钱全搭进医院了,老婆孩子都得喝西北风,估计他师娘就是因为这跑的。

    梁再冰一甩手里的那沓钞票,豪气干云地喊道,“吃饭去!”

    也就是几个人都没什么追求,吃个饭就满足了,梁再冰队伍带得很轻松啊。

    梁缘,吃货一个;陈安么,纯饭桶,哦不,是饭缸;还有他的得力干将一哥,任劳任怨厨艺一流吃的少脑子还好使,简直完美。

    不过也确实得安排点活动,钱都赚了当然得好好享受一下,万一明天人没了呢,你说是吧?

    夜总会ktv这种地方,咱是不能去滴,他可是守身如玉的当代好青年好伐,而且十一那么点大还没成年呢。

    非常没出息的几个人最后还是去吃烤肉了,毕竟考虑到某人的食量,梁再冰挣的那点钱离神户牛肉澳洲龙虾敞开吃还是有距离的。

    不过为了显示他们万元户的尊贵地位,梁再冰特意在烧烤店里点了包厢,还点了五六瓶红酒,可惜店里条件有限没有82的拉菲,只能退而求其次,点的国产红酒。

    十一年纪太小没喝酒,喝的记号笔味可乐,颜色真的诡异,但他意外的很喜欢,喝了三瓶直到老板说店里没库存了才罢休,一边还勤勤恳恳地帮几个废物大人烤肉。

    几杯酒下肚,陈安这个酒量差的屑已经迷迷糊糊开始说胡话了,夹肉的速度是一点不慢。

    梁再冰也有点醉了,脸上晕着酒红,晃晃脑袋对上陈安的眼睛,突然想起之前一个事,“我说,你不喜欢戴口罩吗?”

    陈安胡乱地点点头又摇头。

    “发生过什么事吗?”梁再冰直觉这个事情很重要。

    醉酒状态的陈安呆了好一会儿,才颠三倒四地说起他的从前。

    梁再冰勉强运转着大脑,把他的话捋顺了才听明白到底发生过怎样可怕的事情。

    陈安十五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高烧不退,濒临死亡。

    对于少年人来说,这种持续性的高热是非常罕见的,毕竟不是身娇体弱的小婴儿,体温调节系统已经很健全了。

    然而这确确实实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医生也查不出原因,束手无策,到后来已经开始给父母打预防针了,以免这对苦命的父母最后承受不住打击。

    烧了这么多天,就算能降下来,恐怕脑子已经被烧坏了,能不能正常生活都是个问题。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温度根本降不下来……

    他妈妈成天抹眼泪,了无生趣。他爹平时一个铁打的汉子,现在也只有默默抽着烟,没有话说。

    然而这个被医院判了“死刑”的少年,在多日的昏迷后突然醒了过来,神志倒是清醒,但是多了一身狰狞的棘刺。

    家里人当时又是欣喜又是忧心,不过他们还是决定瞒下一切,苦苦恳求知道这事的医生护士让他们保守秘密不要上报,之后连夜带着他们的小孩回了家。

    所幸,那些棘刺过了两天就消失无踪了。

    可厄运终究不肯放过这些可怜人。

    在黑夜的遮掩下,陈安就这么消失在荒败的深巷中。

    再次谈起,陈安已经不记得那段时间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像地狱。

    还有那无时无刻不在的,手铐,脚镣,束缚带,嘴套,他痛恨这些,也恨自己,太弱小了。

    他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

    他有一座的金山,上了锁,偶然打开一瞬,被别人瞥见了,便是怀璧其罪。

    不过他们还是小看了“敕”,也小看了陈安。

    在他们无止境的研究和折磨中,陈安一点点掌握了“敕”的力量,最后一点没手软,把那些人屠了个遍。

    放火烧干净所有的罪孽之后,就消失在了现场。

    梁再冰光是听着都觉得心惊,他看看刚搜出来的火灾新闻,又抬头看看陈安,喉咙一时有些打结,“真是你干的?”

    陈安还是那副没有斗志的萎靡样,还混着点醉酒的茫然,叼着个串歪头看他,“对啊。”

    梁再冰沉默了很久。

    “……那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

    “我妈给我介绍了个钱多事少离家近的工作。”

    梁再冰脑子里浮现了“一个钱多事少离家近的工作解决我的精神内耗”云云的文章标题,一时想不明白到底谁才是比较悲催的那个。

    “等等你不是计算机方面的工作吗,事也不少吧?”

    “同事人都很好,抢着帮我忙,所以每天都挺轻松的。”陈安说着还撩开了刘海给梁再冰展示了他浓密的发际线。

    梁再冰已经在为同事们逝去的头发默哀了。

    你的良心在辱骂你啊喂!你怎么不睁开眼睛看看他们是自愿的还是被“自愿”的!

    如果因为怕被砍死而做的事算自愿的话,那他无话可说。

    “哦对了他们还给我蛮多好吃的。”陈安浑然不觉自己对他们的严酷迫害,自顾自傻呵呵地笑着,好像还在回忆那段难得的惬意时光。

    梁再冰闭上麦,默默在胸口画了个十字——阿门,现在你们解脱了。

    某个明亮宽敞的办公室,一个优雅贵气的年轻男人正翻阅着助手刚送来的文件,透过洁净透亮的落地窗,依稀可以看到“陵城市”“医院”“目标被击杀”的字样。

    年轻人用指节叩了叩桌面,戴着金色边眼镜的秘书推门进来,“有什么事需要处理吗?”

    男人手按住文件,“和以前一样,粉碎。”

    “是。”

    几个人醉的一塌糊涂,也不知道十一这小身板怎么把他们搬到宾馆的。

    第二天中午起来,其他几个人倒是神清气爽,就梁再冰头痛的要死,一个人在那里抱着头哎哟哎哟个没完。

    十一端了碗醒酒汤过来,指指还在呼呼大睡的蛾子,“师父往你杯子里倒了白酒。”

    “我艹,我说怎么昨天醉那么快!”梁再冰直接从床上弹射起来要给这个心胸狭隘为老不尊的家伙来一个贴心的起床服务,下一秒就哀嚎着倒了回去,“十一我的头好痛啊呜呜呜。”

    十一一脸冷漠,“喝汤。”

    你几岁了,未必还要我哄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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